道朗的设宴并非只是客套,第二天,阳戟城的渡鸦便把邀请带往各地领主。
等待回复的时间,奥伯伦带着加文和海娜把附近能逛的地方都骑马逛了一遍。
同样是靠海,铁群岛只有荒凉乱石,这里却有柔和沙滩。
奥伯伦抱着他的侄女亚莲恩,和加文一同坐在海边的沙丘。
底下,海娜正和一群影子城的孩子在沙滩上奔跑打闹。
“那些领主的回复差不多都齐了。”奥伯伦摸着亚莲恩的头发说:“宴会应该就在今天晚上。”
“嗯。”加文应了声。
看着他没精神的样子,奥伯伦挑了挑眉毛:
“那两个侍女把你怎么了?”
加文瞪了他一眼:“你脑子里面能不能装点和女人没关系的事情。”
奥伯伦笑笑:“怎么,你还想要男人吗?我是不会在乎。”
这家伙······
加文无奈的摇摇头。
不过有一点红毒蛇说中了,自己确实在苦恼一些事情。
在巴隆被海娜刺死后,科伦剩下的儿子里,维克塔利昂和攸伦都没有足够的威望。
换句话说,等回到铁群岛,科伦宣布指定自己为继承人的消息后,阻拦他继承的最大阻碍已经不复存在。
如果是这样,留着科伦坐在海石之位上吸引各方目光,是不是对他以后的发展更有利一些。
正当他思考时,日头逐渐落下,云彩渐渐变得火一般的艳红。
奥伯伦站起来:“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
加文暂时把这些事情抛到脑后。
这些东西就等他把眼前的事情应付完再说吧。
······
······
旧宫。
加文身着多恩特色的长袍坐在台下。
海娜则在此基础上,套了一件丝质长裙。
他环顾了一眼会场。
没看到亚夏拉的影子,来的贵族也比想的要少。
这也难怪,知道邀请的是铁民,那些领主想的估计都是敷衍了事。
不过马泰尔家族显然不这么想。
台上,年过半百多恩公主微笑着坐在首位,身旁依次是道朗·马泰尔、他的妻子梅拉莉欧、他的女儿亚莲恩,以及奥伯伦·马泰尔。
“待在这种场合还真是为难他了。”加文看着不是很自在的红毒蛇,心里偷揶道。
宴会正式开始前,加文来到台下,礼道:“公主,来自铁群岛的加文·葛雷乔伊,希望您身体尽快康复。”
公主回答:“谢谢关心,葛雷乔伊阁下,我是卡菈·马泰尔,多恩公主。奥伯伦和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情,今日见面,也理解他为什么邀请你来了。”
就算是雷加的请托,你们好歹把欢迎词换一套吧,加文心里吐槽。
又说了几句关心的夸赞的话后,他便回到座位上。
从两遍公式般的对话可以看出,多恩对铁群岛的确没有多大兴趣,看似笼络的背后,主要推手还是雷加。
既然如此,就可以提前考虑其他计划了。
由于人少,旧宫宴会不如风息堡那时热闹。
直到舞会开始,乐手的琵琶与竖琴响起,气氛才逐渐活跃起来。
这也意味着奥伯伦终于可以离开他的椅子,到场下寻欢了。
“不上去跳一首?”
在与韦尔城领主的女儿跳过一曲后,他坐到加文身边。
“你觉得铁群岛会教这种东西吗?”加文回答。
“但你现在可不在铁群岛。”奥伯伦看着他:“如果你想和维斯特洛的贵族混在一起,舞蹈有时候比长矛更加好用。”
这句话确实有道理。
但从红毒蛇嘴里说出来,总感觉不太对。
“再说了。”奥伯伦指着海娜:“反正你也没结婚,亚夏拉·戴恩没来,这不是有个现成的舞伴?”
猝不及防的海娜咽下嘴里的鸡肉,抬起头,愣愣看着两人。
跳舞?
“她和我一样,没学过······”
话音未落,海娜突然打断他:“如果是跳舞,加文大人的母亲曾教过我一点。”
加文愣住了。
琼可从来没跟自己提过这茬。
不过她哥哥拉弗好像在“红丑号”上跟自己说过,琼是斯通浩斯家族里跳舞跳得最好的。
听到海娜这么说,奥伯伦忍不住大笑:“加文船长,你的侍从可比你有远见多了。”
说着,他站起来,弯下腰伸手道:“不知能否邀请您共舞一曲,海娜小姐。”
海娜看了眼加文,得到肯定的目光后,才接过奥伯伦的手。
来到空地,作为亲王的舞伴,不少贵族纷纷把目光投向这位少女。
这不由得让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跳舞的海娜感到紧张。
随着两人在舞池间腾挪,加文敏锐的注意到,有几个领主儿子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跟着海娜左右移动。
“舞蹈吗······”他心想。
就像红毒蛇说的,作为贵族社交里必不可少的一环,或许是应该学一学。
一曲舞毕,奥伯伦牵着海娜的手回到座位上。
奥伯伦跳的显然很尽兴:“我敢说,有些贵族小姐的舞都不如她。”
海娜刚坐回加文身边,一个男孩便从舞池旁跑过来。
“小姐,能······能邀请您和我跳一支舞吗?”
也许是第一次,他看上去有些害羞。
加文看了眼男孩的家徽——紫色底上均匀排列的柠檬。
奥伯伦贴到耳边说:“丹泽尔·达特,柠檬林一个骑士家族的继承人。”
面对丹泽尔的邀请,海娜还没有回答,便被一个突然走来的中年人打断了。
“你在干什么丹泽尔。”中年人语气严肃:“魂丘的托兰小姐正在找你,希望和你跳一支舞。”
“可是父亲······”
“快点过来!”
中年人正要拉起儿子的手,却发现奥伯伦亲王和铁民加文·葛雷乔伊就在面前。
这位柠檬林骑士一向看不起铁民,但既然是亲王的座上宾,他只能急忙道歉:“让亲王和葛雷乔伊阁下见笑了。”
说完,便拉着丹泽尔去找托兰小姐了。
加文看向身旁。
原本他还担心海娜会不会受到什么打击,结果发现海娜不仅没有失望,甚至还有点如释重负。
奥伯伦喝了口葡萄酒:“所以我才不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连跳支舞都要看人脸色。”
“你是亲王,当然不用苦恼这些。”加文说。
刚说完,他就一愣,随即笑起来。
不知不觉,自己对婚姻的看法居然已经融入这个世界了。
接下来,又有不少人邀请海娜跳舞。
但最后几乎无一例外,都和丹泽尔一样被自家领主拉了回去。
看着他们失望的表情,加文突然觉得自己白天的想法简直愚蠢至极。
让科伦留在海石之位上,自己的处境不会比这些被拉走的少年好多少。
继承人的名号放在别的地方或许能受到尊敬,但铁群岛继承人,恐怕只能遭受别人的白眼。
离赫伦堡比武大会只剩一年,在这个关键的转折点到来前,他必须拥有足以匹配参加的身份。
加文喝下奥伯伦递来的葡萄酒。
巴隆已死,世界线的变动无法避免,既然如此,他不会介意再多死一个科伦。
就当是他拿盐崖岛上家人威胁自己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