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丢鸡风波

四合院的后院里，初夏的阳光穿过郁郁葱葱的大槐树，洒落一地碎金。

老槐树的枝桠纵横交错，树影婆娑，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在枝头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唱着欢快的歌。

聋老太太正坐在自家门槛上编织一条毛线围巾，膝上摆着一团淡蓝色的毛线。

她纤细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织针之间，不时抬头看看院子里的景致。

虽然年近八旬，但老太太一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这些年来，她见证了太多邻里之间的悲欢离合，对人情世故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远远地，她就看见余虹挎着篮子，牵着晓晓走了过来。

余虹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头发也精心打理过，看起来比往日精神了许多。

老太太的目光在余虹身上停留了片刻，立刻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这孩子今天走路的姿势轻快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眉梢都带着掩不住的喜色，连带着整个人都像是被阳光笼罩着。

“太奶奶，我和妈妈来看您啦！”晓晓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小脸蛋红扑扑的。

聋老太太放下手中的毛线，慈祥地摸了摸晓晓的小脑袋。

她的目光却还是若有所思地落在余虹身上，心里暗自盘算着。

“虹啊，看你今天这样子，是不是孙斌那孩子最近有点变化？”老太太和蔼地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余虹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带着几分羞涩：“太太您怎么知道的？”

“我这双眼睛可不是白长的。”老太太笑着说，眼角的皱纹堆成了一朵花。

“以前你走路都是低着头，生怕被人看见似的，今天可不一样。”

余虹心中一暖，不由得想到丈夫最近的改变。

这些天，他不再整天泡在麻将馆，回家也不再大呼小叫。

“来，太太，这是孙斌特意让我带来给您的。”余虹放下篮子，从里面拿出准备好的饭盒。

聋老太太接过饭盒，手指轻轻摩挲着包装盒，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这孩子，有心了。”老太太感慨道，“不管送什么，能想着我这个老太婆，就是最大的孝心。”

余虹又从篮子里拿出几个红彤彤的洋柿子，个个饱满圆润，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太奶奶，这个可好吃了！”晓晓兴奋地说，小手在空中比划着。

“爸爸说我不能一次吃太多，会撑着的，他还说要给太奶奶留着呢！”

老太太的目光在晓晓脸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以前每次晓晓提起爸爸，声音都是颤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可今天说起爸爸，小丫头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欢喜。

“还有这些菜也是孙斌买的。”余虹继续从篮子里往外拿东西。

新鲜的西红柿个头饱满，红得发亮，一看就是精挑细选的上等货。

紫黑发亮的茄子散发着清香，表皮光滑细腻。

还有一板板鸡蛋，每个都擦得干干净净，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聋老太太看着这些东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这孩子，怎么买这么多？”老太太有些着急，“太破费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余虹将东西在桌上摆好，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眼角有些湿润。

“他说要让我和晓晓好好补补，家里还有不少存货呢。”

“虹啊，”老太太拉住余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你得劝劝他，日子是要细水长流地过。”

余虹无奈地摇摇头：“劝不住的。”

她抿了抿嘴唇，眼中带着几分甜蜜的无奈：“他已经买了好多油和面，说以后再也不让我和晓晓饿肚子了。”

聋老太太看着余虹脸上那抹苦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欣慰。

这么多年来，她看着余虹在苦难中挣扎，如今终于盼到了晴天。

饭盒盖子被轻轻揭开的瞬间，一股诱人的香气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聋老太太愣在原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小晓晓蹦蹦跳跳地凑到饭盒前，小脸蛋上写满了兴奋，一双大眼睛闪着光：“太奶奶，这可是爸爸亲手做的洋柿子炒鸡蛋和鸡肉丸子呢！他可认真了，切西红柿的时候连籽都挑出来了！”

聋老太太的目光落在饭盒里那一抹金黄色上，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那盘炒得色泽均匀的西红柿炒鸡蛋。

鸡蛋被炒得金黄蓬松，西红柿切得大小均匀，每一块都透着诱人的红色，汤汁浓稠但不会太多，显然火候掌握得刚刚好。

余虹看着老人家惊讶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这些都是老孙特意给您做的。”

“这个...这个...”聋老太太盯着饭盒，声音有些颤抖，她抬起布满皱纹的手指了指饭盒，“我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做出这么好看的菜来。”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饭盒上，让食物看起来更加诱人。

老人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西红柿炒鸡蛋，仿佛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

她轻轻地将食物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着。

浓郁的蛋香立刻在口中绽放，西红柿的酸甜恰到好处，汁水包裹着金黄的鸡蛋，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来一口。

聋老太太眼角渐渐湿润，她放下筷子，深吸了一口气：“小虹啊，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余虹赶紧正了正身子，认真地看着老人。

“我在这大院里住了大半辈子，”聋老太太的声音有些哽咽，“从没见过哪个男人会这么用心给自己的妻子孩子做饭。”

余虹的脸上泛起红晕，她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小斌这孩子，是个实在人，”聋老太太继续说道，眼神变得柔和，“你可要好好珍惜他。”

“我知道，太奶奶，”余虹低着头，声音愈发温柔，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我还想给他生个孩子呢。”

聋老太太满意地笑了，她又夹起一块金黄的鸡肉丸子放入口中。

小晓晓站在一旁，看着太奶奶吃得津津有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吃饱了就别馋了，”余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语气中带着宠溺，“回去让爸爸再给你做。”

聋老太太看着小晓晓那副馋嘴的模样，不禁莞尔：“这孩子，明明刚吃饱还想吃，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聋老，”余虹突然想起什么，眼神认真起来，“以后您要是想吃什么，就直接跟我说。”

聋老太太眼睛一亮：“那我以后就不用易家送饭了，直接来你们家吃。”

“您尽管来！”余虹连连点头，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孙斌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腼腆。

阳光洒在他身上，映照出氤氲的水汽：“老太太，我之前确实有些不对，多亏您这段时间照顾虹儿。”

聋老太太摆摆手，眼神中带着几分感慨：“我这老绝户，虽然跟你不是很亲，但也算是唯一的亲人了。”

她看着面前这对夫妻，声音变得温和：“我就希望你们一家子能过得好。”

孙斌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余虹起身收拾饭盒，动作轻柔，“您慢慢吃。”

孙斌牵起余虹的手，两人朝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凭什么说这只鸡是你的？”许大茂尖锐的声音传来，像一把刀子划破了傍晚的平静。

“这只老母鸡明明是我养的！”傻柱的怒吼声紧随其后，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

余虹下意识地往孙斌身后躲了躲，手紧紧抓住丈夫的衣角。

孙斌皱着眉头，看向争吵声传来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院子里，傻柱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布满疲惫的双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他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许大茂则是一脸轻蔑地站在对面，手里还抓着那只不停挣扎的老母鸡，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四周的邻居们纷纷探出头来，像看戏一样围观着这场争执。

傻柱的身子微微发抖，眼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瞥见了聋老太太家里飘出的饭香，又看到了余虹家温馨的灯光，这一切都让他胸口憋闷得几乎要炸开。

这个时候，许大茂还在不依不饶地挑衅，像是在故意激怒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