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五旬左右的秦姨娘正在给花浇水。春日的阳光洒在花瓣上,映出点点晶莹。
“姨娘。”二夫人上前唤道。
秦姨娘放下手中的水瓢,细细打量着二夫人的神色:“心情不错?”
二夫人将西平郡主被罚的事娓娓道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真是老夫人罚的?”秦姨娘眉头微蹙。
“虽是被逼无奈,到底是老夫人亲自下的令。”二夫人意有所指。
秦姨娘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的花园:“这位大少奶奶,倒是成了她们的克星。”
“岂止是克星,简直克得她们毫无还手之力。”二夫人轻笑道。
“照这样下去,老夫人怕是要坐不住了。”秦姨娘意味深长地说,眼中却带着精光。
“姨娘此话何意?”
秦姨娘没有多说,只是低声叮嘱了几句。二夫人听罢,面露惊色,显然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沉香轩外,沈玉迎上山王妃母女。山王妃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飞山郡主亭亭玉立,眉目如画。
“见过山王妃。”沈玉福身行礼,举止端庄得体。
“夫人太谦虚了,”山王妃连忙扶起她,语气真诚,“感激不尽你和秦公子救下犬子。”
飞山郡主红着脸站在一旁,想起在灵岩寺误会沈玉的事,羞愧难当,不敢抬头。
山王妃让人呈上谢礼,还有三千两银票。沈玉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银票,失笑道:“我向毅国公世子他们要钱,跟他们结下了梁子。王妃的心意我心领了,这银子还请收回。”
一旁的桃儿看得直着急,恨不得替自家主子把银票收下。
临别时,沈玉看着飞山郡主清秀的面容,轻声道:“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真的吗?”飞山郡主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知己。
“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沈玉浅浅一笑。
“我也是。”飞山郡主语气中带着欣喜。
“我那天太凶了吓坏她们了。”桃儿忍不住插嘴道。
“她们都想巴结我家郡主。”芙蓉不甘示弱地回道。
桃儿望向自家主子,见沈玉眉头微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地低下头。
春风拂过庭院,带来阵阵花香。沈玉站在廊下,看着山王妃母女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府中的暗流涌动,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晨曦微露,薄雾笼罩着大地。清晨的空气中带着几分寒意,佛堂内的香火袅袅升起,与晨雾交织在一起。
小丫鬟蜷缩在墙角,被一阵寒风惊醒。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裳,目光扫向佛堂中央。只见西平郡主倒在地上,姿势僵硬,一动不动。
“郡主怕是睡着了。”小丫鬟嘀咕着,从角落里取出一件披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披风盖在西平郡主身上。做完这些,她又缩回墙角继续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小丫鬟。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天色已经大亮。再看向西平郡主时,却发现她的姿势依旧保持着原样。
“郡主?”小丫鬟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无人应答。
“郡主!”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慌乱。
依旧没有回应。
小丫鬟连忙上前探了探西平郡主的鼻息,发现呼吸微弱,额头却滚烫。她顿时慌了神,连滚带爬地冲出佛堂。
“不好了!郡主晕倒了!”
尖锐的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惊动了整个国公府。
沈玉正在梳妆,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禁觉得好笑。她放下手中的梳子,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桃儿:“一晚上就晕倒,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娇气。”
“姑娘,您昨日吩咐人盯着,西平郡主肯定不敢偷懒。”桃儿一边为沈玉挽发,一边说道,“现在人都晕了,还要继续跪到中午吗?”
沈玉轻轻挑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梳妆台。这确实是个难题,她昨日只是想给西平郡主一个教训,没想着闹出人命来。
“罚跪是老夫人的意思,不是我。”沈玉淡淡道,“听老夫人的便是。”
话传到老夫人耳中,老夫人却道:“是大少奶奶要罚的,听她的。”
一时间,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顾妈妈急得团团转,又不敢擅自做主将人送回芙蓉院。她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额头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掉。
正在这时,秦玉瑶和秦怀元闻讯赶来。看到西平郡主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秦玉瑶立刻发作:“为何不把我娘送回去?!”
“郡主在受罚,不等老夫人发令,奴婢不敢擅自做主。”顾妈妈为难地说,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秦怀元二话不说,直接抱起西平郡主往外走。他的动作看似粗鲁,实则小心翼翼,生怕碰到母亲身上的伤处。
沈玉得知消息时正在给花浇水,水珠顺着花瓣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芒。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到老夫人耳中,便不慌不忙地继续忙活。
“姑娘,老夫人那边...”桃儿欲言又止。
“不急。”沈玉轻轻摇头,“再等等。”
果然,没过多久,老夫人就气得不轻:“人都跪晕了,她还不满意?”
“会不会是没给钱?”李嬷嬷在一旁提醒道。
很快,一万两银票送到沈玉手中。沈玉直接出了沉香轩。
出了国公府,暗卫赶着马车来接。桃儿刚要问姑爷的马呢,就见秦景远扶着沈玉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沈玉看着霸占了最舒服位置的秦景远,心中不悦。不骑马干嘛,非要和她抢马车。她故意往角落里缩了缩,却被秦景远一把拉住。
马车启动时猛地一颠,沈玉往后倒去,正好被秦景远接住,顺势抱在了腿上。他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
“放开!”沈玉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秦景远声音暗哑,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暗卫故意驾车压过一块石头,马车猛地颠簸。沈玉后脑勺重重撞在秦景远鼻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嘶——”秦景远闷哼一声,松开了钳制沈玉的手。
沈玉转身看到他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来的狼狈模样,忍不住想笑。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却让秦景远更加恼火。
“很好笑?”秦景远咬牙切齿地问,眼中划过危险的光芒。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沈玉毫不客气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秦景远伸手取下她头上的金簪,随手扔出马车。金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消失在道路两旁的杂草中。
“你!”沈玉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