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闻声走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手里端着茶点。她嗔怪道:“你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怕把女儿惯坏了。”
“有什么好怕的?”西陵侯不以为然,“我女儿能在皇宫全身而退,还搅得天翻地覆,我这个做父亲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韩氏无奈地摇摇头:“皇宫毕竟不比别处,还是要小心为上。以后有什么事,让姑爷跑腿就是了。”
秦景远站在一旁,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他堂堂定远公世子,怎么就成了跑腿的了?
“夫人,姑爷没有召见,也没资格踏入皇宫半步!”桃儿补充道。
西陵侯闻言,目光落在秦景远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他伸手拍了拍秦景远的肩膀。
秦景远身子一僵,额头渐渐渗出冷汗。那只手看似随意,实则暗含内力,正试探着他体内的毒素情况。
“你的毒解了?”西陵侯收回手,微微诧异道。
秦景远如实答道:“还有些余毒未清。”
西陵侯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跟我去一趟书房。”
秦景远心中一颤,想起上次被逼着写藏头奏折的经历,不由得有些心理阴影。但他还是强作镇定,跟在西陵侯身后朝书房走去。
他们走后,沈玉随后吩咐道。 “来人,把贺礼抬进来。”
随着箱子打开,精美的玉雕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韩氏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转瞬即逝:“这贺礼也太贵重了些。”
沈玉敏锐地捕捉到母亲的异样。这玉雕是太后最心爱的物件之一,母亲从未入宫,为何会对它露出这般神色?
“女儿不过是借花献佛,这是太后赏赐的。”沈玉将心中疑惑压下,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容。
韩氏闻言,不禁莞尔。她虽不知女儿在宫中的具体作为,但也清楚这所谓“赏赐”背后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娘,这还有一样。”沈玉从袖中取出一块墨玉牌,递到韩氏面前,“这枚玉佩乃女儿专程命人雕琢,持此玉牌可在玉华轩后院畅玩,一切消费全免。”
韩氏接过玉牌,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我的好女儿,就知道疼娘。”
一旁的沈小少爷却不识趣地插嘴:“姐,你难道不担心母亲撒手人寰,玉华轩生意就没了?”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尴尬。韩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你娘!”
“娘,您心里不也是这么想的吗?”沈小少爷一脸天真。
韩氏语塞,只得转移话题:“都是你爹连累的,我得趁着乔迁宴的机会,在朝廷命妇圈子里重塑声誉。”
沈玉听着,心里有些发虚。她总觉得,这种挽回不仅无益,反而会适得其反。毕竟,靠赌博夺得毅国公府,还要举办乔迁宴,这种行径实在太过霸道。
可她哪里知道,这还不是最霸道的。
西陵侯不仅邀请了皇上和文武百官,竟然还给毅国公府送去了请帖。这一举动,无异于在毅国公的伤口上撒盐。
与此同时,毅国公府内。
“砰!”毅国公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茶水四溅。
“这个西陵侯,真是欺人太甚!”毅国公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不仅抢了我的府邸,现在还要让我去参加他的乔迁宴?!”
两位心腹谋士面面相觑,不敢贸然开口。
“国公爷,要不要去?”过了许久,其中一位谋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毅国公咬牙切齿,眼中满是狠厉,“本公倒要看看,他西陵侯能嚣张到几时!”
书房内,一道黑影从暗阁闪过,动作快得几乎难以捕捉。那人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听到脚步声后,迅速从暗阁取出物件,钻入密道离开。
走得太急,一脚踩在地上的糕点上。糕点被踩得变了形,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沈小少爷恰巧推门而入,看到地上被踩扁的糕点,顿时脸色煞白:“鬼啊!”
他一个箭步躲到秦景远身后,颤声道:“爹,书房里有鬼!”
西陵侯皱眉道:“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真的有鬼!”沈小少爷指着地上的脚印,“没人进书房,地上那块点心被人踩了个正着!”
西陵侯脸色骤变,立刻喝道:“来人!给我搜查书房的密道!”
府中侍卫闻令而动,迅速展开搜查。
秦景远站在一旁,目光在书房内缓缓扫过。书架上的书籍看似整齐,却有几本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案几上的文房四宝也略显凌乱,砚台的位置似乎被人动过。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暗阁,此刻虚掩着门。
他的目光在暗阁处停留了片刻,心中警铃大作。
究竟是谁,在西陵侯府的书房里翻找东西?
他们想要找什么?
又或者,他们已经找到了什么?
这个神秘人显然对西陵侯府的布局了如指掌,否则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进出密道。而且,对方选在西陵侯刚回府的这天行动,未必是巧合。
秦景远的目光落在西陵侯身上,只见西陵侯的眉头紧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把府中所有密道都搜查一遍。”西陵侯沉声下令,“加强府中守卫,任何可疑人等,格杀勿论!”
秦景远若有所思道:“岳父大人,此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书房,想必对府中布局极为熟悉。会不会是...”
他的话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府中的人。
西陵侯眼中寒光一闪:“查!给我彻查!就算是府中的老人,只要有可疑,一个都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