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这一场春雨散了,抱石县迎来了安宁。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暴乱,街上百具尸体血流成河,天上的雨水没有洗清人间的肮脏。
他们翻过了那些死尸,几乎所有人都是死于一个样,都是被利器所杀。
伴随着一声惊呼,黄巾院的尸体被人发掘。
知县死了,经济龙头死了,官兵死了不少。
院内满是破败。
好一场大雨,见此一幕,群众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恐惧上了心头。
天街踏尽公卿骨!
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任谁也想不到,幕后黑手就在知县府。
秦真三人走进知县府。
府内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没有一人。
“看来他是已经做好准备在行动的,此次事情并非如行事那般轻松,原来是已经将知县府的人群都疏散了,不会沾染亲人、普通人。”
宋静竹走在前面,在府中踱步而行。
知县府很简陋,没有什么别的,就是正常的摆设。
在进主殿之后,依旧如此,没有那么光鲜亮丽。
抱石县的县章摆放在桌中,在一旁是堆积成山的文件。
秦真走上前,随手从中抽离一份审阅完毕的文件,将里面的信息浏览一遍。
“以杀止杀,以人止人!”
他手一松,这封文件落在地板。
上面写着就仅仅写着一个红色的大字。
‘杀’
一切不从之人,唯有杀。
独权专治,抱石县的所有权力都来源一人。
同时,秦真也在文件中得到了这位抱石县县长的真名。
程心亦。
张明苦捡起了这封文件,读完之后,微微皱眉。
“知县不管好自己的县,只以杀论事,杀的县内无穷人,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荒谬的吗?”
宋静竹同样抽出一封文件,上面的内容很简单,程心亦要业绩,离开离山境内这个鬼地方,回到大晋京都。
“姓程,那么来自一方书院那就不奇怪了,只是令我好奇,一个后天四重的儒修是怎么勾搭上贤人做先生的?”
儒家贤人,地位超然,在如今这圣人几乎绝迹的时代,象征着绝对,官至三品。
秦真想到程心亦临死前的哀嚎,好奇道:
“岳宁书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宋静竹清冷自若,缓缓开口道:
“岳宁书院建立于五百年前,正是大晋王朝建立的第二天,在开国太祖起义之前,结天下九大书院贤人君子,于各书院取一贤人君子打造而成。”
“他想要打造第十座书院?”秦真问道。
“不,晋太祖想打造天下第一书院,于下九大书院。”宋静竹不自露出轻蔑的笑容,冷笑道:
“五百年了,岳宁书院未出过一位圣人,莫要说天下第一书院,即便是部分九大书院的分院都比不上。”
世间没有绝对,从来没有所谓第一,各门各派相互制衡,晋太祖狼子野心,想要打破这个格局,可惜失败了。
秦真若有所思,这修为要高到什么才算高,晋太祖是最接近天花板的人物,是一个时代的绝顶强者。
一人终结了乱世,打的天下多个顶尖势力心服口服。
“最后依旧是秋风扫落叶,徒留一层寒霜,可悲可叹。”
宋静竹说道:“天下幸于晋太祖,又苦于晋太祖,没有人可以与大势作对,千疮百孔的世间,上天也无力改变,何人可通天?”
多次大刀阔斧的改变,后代子孙竭力而为,却落得这个下场。
秦真说道:“或许有一天呢?”
宋静竹无言,只是看了一眼秦真,似乎在嘲讽他不自量力。
良久,她才开口。
“走吧,这里没什么了。”
秦真点了点头。
这时,窝在一角的张明苦说话了。
“我在一处……”
还不等他说完,府内传来了一大波动静。
原来是抱石县的居民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想要趁火打劫,将知县府的好东西都收走。
作为一个统领此县数十年的老知县,必然会藏着不少好东西,只要捞到一点值钱的,不说一辈子荣华富贵,最起码可以饱餐个把月。
“我们先离开这里。”
宋静竹已经走到了殿门口,看着没有动作的两人开口。
“那他们呢?”秦真问道。
“难不成你还想把他们都杀了不成?”宋静竹有气无力地脱口而出。
张明苦闻言,毫不犹豫的拿出了张符箓,似乎已经做出了死战到底的准备。
宋静竹张了张嘴,摸着自己的额头。
秦真想了想,觉得也是。
不过县长终究是他杀的,这里还缺一个领导人。
他轻轻一跃,来到殿知县府外,拦住了一个乔装打扮的中年男子,问道:“县丞家里在哪?”
这人张了张嘴,欲哭无泪,别人不知道此人是谁,他可是知道。
昨天夜里街道那浓郁的剑气就是此人散发的
看这架势,不会是想要赶尽杀绝吧?
“不知这位大人,找我们县丞有何要事?”
秦真说道:“想必知县死了的事情你也知道,县内的一把手死了,只好找二把手。”
这人思索片刻,叹了口气:“这位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位县丞他……”
“那主簿在哪?”秦真懒得听他说完,直接发问。
听到这句话,街头内,有人似乎听到了,不过很快便掩饰了。
见到这人不语,秦真再次问道:“县……算了,你在这看一眼,有没有昔日你痛恨的官员。”
这人听闻大喜,指向了一个叫花子打扮的人小声说道:“这人便是抱石县的县尉,您是不知道,他……”
不等说完,秦真下一刻来到了叫花子的身前,一句话也不说,将知知县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从今以后,你便是抱石县知县了。”
说完,秦真的身影便消失了。
先前的那两人身体一颤,欲哭无泪,想要叫住秦真。
这两人正是抱石县的县丞与主簿。
街坊别人听不到秦真说的话,他们身为后天三重的修行者怎么听不到。
原来是一场乌龙,不是来杀他们,而是交予知县的位置。
县尉拿着手中的知知县愣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