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病重的陈氏

江砚有些纳闷的张了张嘴，见林疏月没再搭理他，他只好领着林疏月继续向前。

两人穿过江府曲折回廊，往后山的竹院走去。

“刚才庭院附近，有不少耳目。”路过一转角处时，林疏月轻声说道。

江砚心头一紧，肩膀不自觉的绷紧。

他眼角余光朝着四处张望。

林疏月伸手，掐了他腰间一下，“这里又没有，不用这么紧张。”

一路上，林疏月早已注意到，越是靠近此处，来往的奴仆越少，就连廊下悬挂的灯笼都蒙上了层厚厚的灰。

相应的，监视的耳目也没有了。

秋风掠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某种隐秘。

推开斑驳的木门，院内的景象让林疏月微微一怔。

满院的药草味扑面而来，几株开得正盛的秋菊在墙角摇曳，难掩庭院的萧瑟。

正房的窗户半开着，隐约能听见轻微的咳嗽声。

“娘，我来看您了。”江砚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

屋内传来一阵响动，片刻后，一位身着素色衣衫的妇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她面容苍白，眼尾爬满细纹，身形消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眉眼间与江砚有着七分相似，尤其是那泪痣，如出一辙。

林疏月暗暗留了心眼，江砚这年纪，他母亲按理来说，年纪应该不大来着。

“砚儿，你来了。”陈巧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目光温柔地看着江砚，“怎么还带客人来了？”

“娘，这位是林攸宁林姑娘，前些日子在山里受了伤，是我救了她。”江砚介绍道，

“她暂时没地方去，我便带她回府了。”

陈巧打量着林疏月，看到她腰间的补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看向江砚，满是心疼：

“砚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她顿了顿，又对林疏月笑道，

“林姑娘莫怪，这府里……有些复杂。既然来了，就安心住着，别客气。”

林疏月轻声说道：“多谢夫人收留，小女定会安分守己，不给您和江公子添麻烦。”

“快别这么说。”陈巧拉着林疏月的手，将她带进屋内。

屋内陈设简单，墙上挂着幅褪了色的山水图。

“砚儿总说自己天资平平，不是修炼的料，便一门心思扑在医书上。”陈巧说着，眼中满是骄傲与无奈，

“我这身子骨不好，多亏有他照顾。”

“娘，您别这么说。”江砚有些不好意思，“我学医也是想把您的病治好。”

陈巧摸了摸江砚的头，叹了口气：“傻孩子，有些事强求不得。不过看到你有一技之长，能照顾好自己，娘就放心了。”

她又转头看向林疏月，“林姑娘，你是因何受伤，流落到此？”

林疏月看了看江砚，这才说道：“小女是因为逃婚……若不是江公子，小女恐怕早已葬身山野。这份恩情，小女无以为报。”

“这孩子啊，从小就心地善良。”陈巧笑着，目光却透着几分忧虑，“只是这府里，他们怕是有些……”

“夫人放心，江公子为人正直善良，又有才华，日后定会平安顺遂。”

林疏月认真说道，心中却暗自思考，

从江凛的态度和府中种种迹象来看，江家的内部争斗恐怕远比表面上更激烈，

而陈巧在府中的处境，只怕也不容乐观。

正说着，陈巧又咳嗽起来，江砚连忙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轻轻拍着她的背。

林疏月见状，眉头微皱，目光落在陈巧的手腕上。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趁陈巧不注意，快速瞥了一眼她的脉象。

这一看，心中顿时一惊——陈巧的脉象虚浮紊乱，体内似乎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在侵蚀着她的生机，绝非普通病症那么简单。

“夫人，您这病……”林疏月话到嘴边又咽下，她知道，在这陌生的江府，贸然说出真相恐怕会惹来麻烦。

“老毛病了，治不好的。”陈巧苦笑着摆摆手，“倒是让林姑娘见笑了。”

江砚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不甘：“娘，我一定会找到治好您的办法！”

陈巧温柔地看着儿子，眼中泛起泪光：“有你这份心，娘就知足了。只是……”她看向林疏月，

“林姑娘，若日后有更好的去处，千万别在这耽误了自己。这江府，看似风光，实则危险。”

“娘！”江砚打断她的话，“有我在，您不会有事的！”

林疏月没有接话，她看出来，陈巧不希望她留在江府，可能担心给她带来麻烦。

夜色降临，林疏月与江砚往住处走去。江砚始终低着头，脚步沉重，手中紧攥着衣角。

直到确认四下无人，他才停下脚步，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师父，我娘的病...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林疏月叹了口气：“她的气息虚浮紊乱，体内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在侵蚀生机，绝非普通病症。

江砚，你母亲的病，恐怕另有隐情。”

江砚浑身一震，拳头死死地抵在墙上：“我早就猜到了！这些年我找了无数大夫，都说娘是体弱多病，可吃了那么多药，却一点用都没有。”

他转身望向林疏月，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师父，您一定有办法对不对？您能一眼看出病因，就一定能治好我娘！”

林疏月摇摇头，神色凝重：“我能看出病因，不代表就可以根治，

而且在这江府，我们一举一动都被监视。”她沉思片刻，继续说道：

“你母亲刚才暗示我离开，一来是担心连累我，二来恐怕也是察觉到江府的危险。

但现在我们贸然离开，反而会引起怀疑。”

江砚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不管！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找到算计之人，让他付出代价！”

“江砚这点倒是和我很像。”

林疏月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安慰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你二哥明显对你我起了疑心，我们必须小心行事。”她目光转向远处灯火通明的主院，

“首先，你要尽快达到炼气境入门，那样才能为你母亲争取更多资源。这段时间，你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照常学医，我会暗中调查。”

江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好！一切听师父安排！”

林疏月揉了揉太阳穴，旧伤才愈的她，接连走这么多路，已经感觉有些疲惫：

“从明日起，你继续去给你母亲送药，留意她日常饮食和接触的人。我会想办法混进厨房和药房，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江砚眉头紧锁：“还有我二哥，他今天的态度明显不对劲，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他一向防备着我，我根本接近不了他。”

“别急，”林疏月安慰道，“我们先从外围入手，慢慢寻找机会。记住，在真相大白之前，千万不能暴露我们的意图。”她轻轻拍了拍江砚的肩膀，“夜深了，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再行动。”

这时林疏月突然想起了什么，“江砚，你府上究竟出了什么事，急着让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