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张谦丢官

阮小二很快又回来了,王伦客气的问:“可是忘了什么事?”

阮小二道:“李衡说头领是剑仙,我想问剑仙是何境界。”

“超一流高手。”

“有这境界?”

王伦之前是书生,对武学并不了解。

梁山有好些习武的,甚至还有人向他请教,但却从未听谁提过武学境界。

“自然有。”

王伦瞎忽悠:“逞凶斗狠,不通拳脚,叫不入流;粗通拳脚叫三流;功夫精湛,能以一敌多叫二流;天下闻名,少有人能胜者叫一流;比一流还厉害,叫超一流。”

阮小二道:“受教了。”

他觉得这划分很合理。

作为一个农民,阮小二这一生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郓城县,遇到有见识的人说的事和他所知道的事相左,他首先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他想:可能是父亲也不清楚,没说;也可能是父亲说了,我忘了。

王伦道:“看你表情,你知道的武道境界划分应该不是这样,你且把你知道的说说。”

“我父亲说功夫分内家功夫和外家功夫,外家功夫打熬筋骨练气力,没有境界划分;内家功夫打熬气血练劲气,分三个境界,分别是内劲初成、内劲小成和内劲大成。”

“李衡说你功夫很好,你是什么境界?”

“我练的是外家功夫。”

“你且说说内家功夫是如何划分境界的,我看合不合理。”

阮小二没任何怀疑,当即道:“内劲初成,生出劲气,通过呼吸吐纳搬运气血,能初步感受到经穴脉络里的气。

内劲小成,气贯全身,精气外露,给人感觉像是外家高手。

内劲大成,劲气内敛,不显山不露水,外人看不出深浅。”

王伦感觉今日收获很大,继续问:“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何还问我是什么境界?”

阮小二如实道:“内家功夫太神秘,我不知道内劲有多厉害。我想如果您是内劲初成,那内劲大成一定是神仙人物。”

王伦笑问:“为何不能是内劲小成?”

阮小二道:“内劲小成,精气外露,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来,我自信还是有那个眼力。”

王伦笑道:“是吗?你且再看看我,像不像外家高手。”

说话间,王伦开启超一流高手状态。

阮小二神情疑惑。

王伦抬起手,轻飘飘一掌印在茶几上,茶几面板“咔呲”一声裂开了。

“这这……这怎么回事?”

阮小二说话结巴,他在王伦抬手的瞬间,感受到来自外家高手的巨大压力。

王伦收回手,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境界,只当力气比常人大些。”

很久以前,王伦就在想一个问题,某天遇到一个好武的和他谈论武学,他该如何回答。

为此,他想了两套方案。

方案一:忽悠。

掉落山崖,遇到一个老爷爷,老爷爷传了一甲子功力。你说功力不能传?那是你学艺不到家,还要继续努力。

方案二:忽悠加装傻。

山林迷路,吃了一颗火红色的果子,力气突然变大。你说这不是力气?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两个方案都一个原则,不暴露自身实力。

此次和阮小二谈论武学,虽也是忽悠,但更多的是装高深。他发现装高深才是最优解。反正会武功的,和不会武功的,大概率都没人能赢超一流高手状态下的他。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前辈会骗你不成。

阮小二走后,王伦将三个境界写在纸上。

而后,又开启超一流高手状态。

他想弄清内劲是怎么运转的,他觉得弄清内劲的运转,或能由此反推内家功法。

在王伦潜心推导内家功法的时候,阮小二费劲组建共助会的时候,郓城县县令张谦在大势宣扬没有田契的土地是新开荒的土地,勒令百姓速上衙门登记造册,开具田契。

帮地主乡绅种地的百姓纷纷找上衙门,忙得衙门连轴运转。

地主乡绅纷纷托求关系,状告县令张谦胡乱施政,残民害民,侵害百姓田产。

大宋官员多,但办事效率慢。

等诉状来到东京,进入中书门下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当值官员简单看了两眼,归类寻常文书,让相应部门登记备案。

张谦近来心情很好,开荒很顺利,一个月时间开荒出四万亩地,妥妥的大功绩。

当即写折子,上奏天子,让全天下推行此策。

“百姓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我张谦要名留青史了。”

他这折子进入中书门下的速度快了很多,并很快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几乎所有官员都一个论调,张谦胡乱施政,残民害民,侵害百姓田产,当给予重罚。

赵佶看了看张谦的折子,又看了看群情激奋的大臣,略一思量,作出决定。

“削夺张谦县令一职。”

赵佶是艺术大家,当皇帝只会玩政治平衡,张谦让朝堂失衡,他便让张谦滚蛋。

至于张谦是好官,提出的政策是好政策。

那又如何?

谁敢说王安石不是好官,他提出的青苗法不是好政策,结果还不是把大宋搞得一团糟。他张谦还能比得过王安石不成?

圣旨来得很快,新县令也来得很快,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

新县令是一个长相和气的胖子,四十来岁,他笑眯眯的对张谦说:“张大人可是舍不得离开,本官可以留张大人多住些时日。”

张谦还没从大喜大悲中走出来,他对着新县令大吼:“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张大人没错,但张大人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天下最大的地主乡绅是朝廷诸公,他们的隐田以万做单位。”

张谦闻言一怔,原来问题出在这了。

难怪清丈隐田那么难。

不是别人想不出法子,而是朝堂上的人不允许有法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明白这些,张谦讪然一笑,“这官不做也罢,不做也罢!寒窗苦读十年,帮百姓讨回四万亩地,也算值得了。”

新县令苦笑道:“这却未必,在下任职前,好些相公亲切嘱咐我,拨乱反正,重回正轨。”

张谦笑不出来了,口中喃喃:“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张谦一家离开郓城县,百姓十里相送,哭声震天,这么好的官,怎么就被罢官了。

除了百姓相送,暗地还有一队杀手相送。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四万亩的土地,这么大的仇,怎可能轻易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