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品茶论酒

古希腊哲学家克拉底鲁说，“人一次也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

但，孟川相信，爱情的傻瓜可以。

此刻，他淡定一笑，心如磐石。

“你…”孟川不冷不热的问，“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来找你看看日出，瞧把你吓得！”杨云溪拿了钥匙、包包，“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脱了平底鞋，换了恨天高，勉强能到孟川眉间。

杨云溪一米六八的个头，在女生中算是比较出挑的了，皮肤白皙、面容娇好。

呵气如兰，风中飘着栀子花的香味。

只可惜，当初有多熟悉，如今就有多陌生。

“我刚刚说了，我不太方便！”

“你大爷的，你一个电话，我就送上门来了。你…”杨云溪的小拳拳直接捶了上来，“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你小点声…”孟川苦笑，这个点，爸爸妈妈都睡了，吵醒他们不太好。

更何况是带个女人回来……

“那边有个套房，”孟川指了指旁边的民宿，“一直都是我在用，没有对外营业。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

“其实我的意思是，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要是不想回家，就在那睡，我这边还有房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今晚要是再敢惹我不开心，我就去洛城分局告你非礼我。”

杨云溪说话间，又上前一步，“荒郊野岭的，我一个人睡…害怕……”

“那我陪你坐到天亮！”孟川无奈，要是真被告非礼，不管能不能做实，名声算是毁了。

杨云溪右手一甩，皮包反挂在肩头，踩着恨天高走向民宿，“小川子，还不快快接包、前边带路…哀家，甚是乏累呢！”

“哎呦，老佛爷，您慢着点……”孟川上前，接过包包，“别一不小心掉山沟里，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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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川换了拖鞋，打开冰箱冷冻室，拿出一包绿茶，走到茶吧。

默默烧水、泡茶。

杨云溪一点也见外，自己换了鞋子，到处转悠、满眼新奇。

“瞎转悠什么呢，到处都是针孔摄像头，想诬陷我，门都没有。”

杨云溪瘪瘪嘴，“说说，这么高端的炮屋，到底带了多少女孩子来过？”

“……”

孟川正拿着扎啤杯，烫杯、洗茶，差点被烫到，“喝点我家今年的新茶不，市场价500软妹币的标准。”

“小气鬼，”杨云溪嘟囔着嘴，“把你家一万块三斤的那种，拿出来，老娘不差钱的！”

高山云雾出好茶，孟川家的茶场在申河市可以排进前五名，老孟更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炒制出来的茶叶，供不应求。

那一万块钱三斤的茶叶，产量很低的。需要排队预定，刚炒好，就被人买走了。

“你说的那种啊！我爸冰箱里还有两斤存货，”孟川把扎啤杯递了过去，“一般的大领导来，都喝不到。”

杨云溪看了看扎啤杯中的茶叶，一芽一叶、饱满舒展，又凑到鼻尖闻了闻，茶香、兰草香沁人心脾。

“其实，我来是想找你喝酒的，”杨云溪放下茶杯，慵懒的窝在沙发里，“你却让我喝茶，真没劲！”

呵呵！找我喝酒…

疯狂试探！

“改日吧！”孟川把手机、阿奇霉素扔在茶几上，“我今天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什么意思？”

“生病了。”

杨云溪直接脱了鞋，躺在沙发上，“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很奇怪的感觉，我总觉得那个美女护士有问题？”

“孟川，你大爷的！”杨云溪忍不住踹了孟川一脚，“老娘活生生的躺在这，你惦记着小护士！”

孟川吹了吹杯中的茶沫，“我是认真的，你说…急性阑尾炎+低烧为什么会昏迷？还有，我竟然想不起来怎么去医院的了！”

“说的可怜巴巴的，就记得美女小护士了。警告你，你是有单位的人，不能乱搞男女关系！”

孟川不想接这个话题，浅尝了一口茶水，还是有点烫，“你去床上睡吧，我睡沙发。”

“你说，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啊？”

这话题转的太硬，孟川扭头看去，杨云溪带着哭腔，已是梨花带雨。

好吧，女强人卸下了伪装。

找安慰来了。

气氛挺伤感的，孟川很想出言安慰。可是，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很难感同身受。

就像现在，他搞不清杨云溪是开心、还是难过，毕竟杨百万并没有给过她哪怕一天父爱。

或许，她只是在感慨人生无常。

杨云溪从小缺乏安全感，家里面没有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只有各种宫斗夺权。

火爆脾气，只是她的保护色。

人死如灯灭，爱也好、恨也罢，都已烟消云散。

孟川摇了摇头，起身拿了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气氛到这了，一人一杯酒，不许多喝！”

喝酒误事，孟川并不喜欢喝酒。

尤其是见过几个酒品不好的同事，酒后惹事，就懒得在外面喝酒应酬了。

他只喜欢酒后微醺的状态，闲来无事窝在沙发里，看个电影、慢饮浅酌，醉了倒头就睡。

或者，三五好友、把酒言欢。

“人总是要走的，你也别太难过！”孟川轻轻碰杯，“希望咱俩都长命百岁、寿与天齐。”

“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因为你是个祸害。”杨云溪喝了点酒，俏脸泛起红晕。

酒酣兴起，杨云溪脆弱的一面暴露无遗，哭哭啼啼的，大骂杨百万不是个东西。

孟川也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一起骂，只能陪着默默喝着酒。

还记得上学那会，杨云溪骂杨百万，孟川附和了一句，冷战了三天。

后来杨云溪说，她的老子，纵然有千般不是，她可以骂、别人骂不得。

孟川试探着问，“办案民警有没有给你说‘内服外用、中西合璧’的事？”

“你…你倒是会总结！”杨云溪噗嗤一笑，差点呛到，“详细情况我知道，你们男人啊！一辈子脱离不了低级趣味”

杨云溪知道案情，孟川并不意外。

因为，刑警队已经不予立案。

作为家属有权利知道现场勘察情况，甚至现场照片还要给家属看一看。

否则，家属凭什么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甚至，杨百万的个人物品也要归还家属，包括但不限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

“那至少，杨伯伯走的时候没有痛苦，很快乐……”

“你大爷的，换个话题！说说，你为什么要当警察？”杨云溪的脸更红了，眼里泛着泪光，惹人怜惜。

孟川放下酒杯，端起了茶水，“警察就像一束光，可以照亮受害者昏暗的人生，让他们看见希望……”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杨云溪把双脚搭在了孟川腿上，“你的手机屏幕为何一直在亮着？手机是那一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