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修行试炼

“道墟也是种奇异现象，骤然而降，变天换地，将有灵众生裹挟进入墟界……”

老镜解释道墟的话语仿佛还在苏云澈耳边回荡……

他来不及细想，已经被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童声惊觉。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修行时。黑发不知修行早，白首方悔修行迟。”

孩童古怪的声调传唱起诗瑶……

天地黑沉沉的，岁月的刻痕无情的打在学府之中，将青石砖墙，楼房，青草树木打成破败的断壁残垣。

暗月成为灰蒙天空中的唯一悬挂，漆黑如墨间又有种诡异的弘大。

它在俯瞰众生。

海兽油制作而成烟花，划过灿烂绚丽的烟火，褪色成灰黑色，融入这黑暗中。

不复洁白的舞台上，陶李公冲天而起，升到数百丈之高，远眺四方八方，面色变得极其凝重。

松隐先生一步踏出，黄色绸缎的法力，向着所有有的同学笼罩过去，只是一扯把他们纷纷聚集在自己前方不远处。

武先生身影魁伟，气质如渊，腾空而起，速度宛若闪电，向着未曾聚集到广场残留学生奔驰而去。

试图找到他们聚拢起来。

松隐先生手中突然出现个阵盘和十几枚分别写着“金木水火土风雷……”的小旗子。

他厉声喝道：“谁人有胆气，站出来，听我指挥，布阵！”

肌肉隆起，大劲鼓动的韩祥生。一身红衣，如火焰炙热的澹台炎，清秀少年，市井烟火气息的林炊烟领着十几位有胆气的同学，齐声喊道：“我等愿意！”

“好”松隐先生大喝，极速说道。

“乾位，澹台炎！持火旗！

坎位，林炊烟！持水旗！

巽位，韩祥生！持雷旗！

震位，陈风，持风旗！

……”

这阵法范围刚刚好将所有同学笼罩其中。

云知夏手中突然出现个长笛，轻轻放在嘴边，手指在笛孔上灵动地跳跃。

动听又清幽的笛声似乎有股魔力，将类似诸葛糖糖同学不安的情绪安抚下来。

她用将平缓的语调将声音送进在场学生的耳朵里：“不用惊慌，听我讲，先天后期修为以上同学准备应敌。其他同学退到中心……”

诸位先生的应对既快速又正确。

苏云澈的心却沉了下去，老镜刚刚说道。

“不出意外的他们绝大部分都会死，做好准备逃离这里吧。”

苏云澈能感觉到自己发自内心的惊慌，巨大的恐惧试图攥紧他的心脏，让他窒息。

在学府之时他面对同学的异样眼光毫不在意，面对打不过的大老黑勇敢直上，他以为自己是独行猛虎，能够一往无前。

在学府里封闭修炼室他毅然决然弃用坐忘境界，用太上斩道经突破先天。

他以为是自己的独行猛虎，一往无前，至死方休。

在青冥宝船上面对筑基威压，面对金丹威胁，他觉得之前都是小奶虎咆哮，不值一提。

立下道誓50年入金丹，他觉得自己剑道可以被称为独行猛虎，一往无前。

只是，此时听到老镜说的“他们绝大部分都会死”，感觉到由衷的恐惧。

师父说：老镜从不说谎，从不害人。

事实上经过自己和它相处确实如此，不管它是不是司马婵口中的忘机魔镜，它确实不说谎。

它不说谎，就意味着老镜笃定了，这里的绝大部分人会死。

苏云澈感觉很害怕，怕晚棠，夏客，云知夏，陶李公，武先生化作老镜说的“绝大部分会死的”结局。

这件事情给他的恐惧，更甚面对金丹威胁，更甚面对自己的死亡。

现在，他好像不能说出来自己的剑道是独行猛虎，一往无前，至死方休。

他什么做不了，是个先天后期境界的普通学生。

苏云澈只能任由恐惧抓住自己心脏，不能如同以往那样斩开。

他问道：“老镜，为什么他们会绝大部分死去呢？你有办法救下大家吗？”

“我知道有记载中关于道墟聚集在一起人绝大部分死掉，其他的不知道。我没有办法救他们”老镜苍老的声音带来绝望的答案。

苏云澈再问道：“那你知会发生什么，导致了道墟的降临，或者道墟里将会发生什么呢？”

“道墟的如何降临我不知道，因为道墟就是骤然而降的，没有规律。至于在道墟会发生什么，你听到那首诡异音调的诗瑶。”

‘黑发不知修行早，白首方悔修行迟。’

这是劝人修行诗句……

苏云澈想着，又听见老镜继续说道：“这是修行试炼性质的道墟，至于是什么样的修行试炼，我不知道。”

苏云澈压下恐惧，想着将这个消息告知诸位先生，却在此时天地降下黑色大雨。

狂风呼啸间。

有人乘骑黑龙而来，威压弥漫广场。

松隐先生布置流火微尘阵法化作土褐色蒙蒙光罩，笼罩四方。阵外中燃起零星虚浮的火焰，可以防备外敌。

武先生携带上百位学生回归，阵法开了口子，让他们进去。

苏云澈抬头仰望，长约百丈的黑龙，不是真龙，头却似骆驼，耳似水牛，颈似长蛇，爪似鹰，爪有三根。

无有角，通体漆黑，眼眸像口深渊在择人而噬。

有道身高十数米的身影乘坐其上，下身兽皮裙，上身赤裸，皮肤石褐色，大体似人。

它竟然拱手行礼，用轰隆隆的声音说道：

“夸父山见过诸位试炼者，吾乃冥古时期夸父族之人，豢龙为生，已然死矣。今日被复活召唤而出，为了给予修为试炼，击败我者天地奇珍，法宝道宝，甚至增强底蕴的珍宝应有尽有！”

它有灵智……苏云澈念头闪过。

陶李公拱手问道：“敢问道友，修行试炼我等可以接受，只是下方之人尽是学生，可否将他们当归至现实，退出墟界。”

夸父山摇了摇头，轰隆隆的声音震的下方的学生耳朵疼。

“道友弄错了，我等皆是傀儡，岂能决定这一切？诸位……”

却在此时，再次来人，有人影几个闪烁间，宛若鬼魅，曼陀罗花香随她而至。

花香浓烈厚重，带有一丝淡淡的腥味，随人而来的是极度危险感觉，众人像是被锋利的屠刀抵住咽喉，心脏，太阳穴等要害。

不足1.6米的身高，夜行衣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肩窄腰细，四肢比例修长。

她面上戴着玄铁镂空面具，仅露下半张脸，苍白的唇与尖俏下颌构成种诡异的诱惑。

“月蚀之刻，影渡黄泉。”

“嘻嘻嘻”她发出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声。

笑完之后，她在废墟之中的断壁上，单膝下蹲，行了个女子万福礼，礼有女子温婉可人，下边说的话却有寒风刺骨的冰冷。

“月蚀阁——影三九七见过诸位。反正你们都是要死，问那么多干什么？不如诸位拼尽性命战斗，洒尽热血，岂不快哉！”

陶李公的心在下沉，这是两个看起来不弱于他甚至更强的金丹真人，或者类似金丹真人境界的强者。

苏云澈感受不到自己剑道，所谓的猛虎独行，一往无前，至死方休。

“它们”好像是自己的幻梦。

老镜在耳边劝道：“做好准备逃离，修行之路难免遇到挫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黑色大雨越下越大，阵法的光芒抵住黑色雨滴，但它们好像穿透阵法，将少年的心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