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5

急救车的蓝光刺破废弃工厂的夜色时，林夏抱着沈青梧躺在自己跑车的后座上，沈青梧的指尖从林夏掌心滑落，血珠顺着SY-0915的银链往下淌。

“芯片……在我衬衫第三颗纽扣里。”沈青梧微弱的呼吸喷在林夏脖子里，带着铁锈味，“能扳倒他的证据……都在……”

“你是不是傻啊，我是故意让你把他引过来，我们一起收拾他的，你为什么要自己去对付他。”

“好困……”

“别睡！小鱼，快开车去医院！”

“好的夏夏！”

“沈青梧你不能睡，你快醒醒！”林夏抹开沈青梧眼上的血痂，汽车的颠簸晃醒了沈青梧，看着眼前受伤的人，四岁那年的火场浓烟突然漫上林夏心头来，“你还没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把我爸的遗书吞了！”

沈青梧的睫毛颤了颤，染血的拇指按住林夏的锁骨：“因为你父亲最后写的是……把我女儿……托付给……”

“夏夏，不好了，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正在开车的周小鱼，转头看了眼林夏，赶紧收回目光，有些害怕的说道。

“小鱼，开快点，前面走大道，直接往医院开！”

“不要去医院！”沈青梧靠在后座咳血的回了一句，指尖在车窗上艰难的画出蜿蜒的符号：“去晟远旧址……地下机房有备用服务器……”

“这时候还管什么服务器！”林夏撕开急救包，止血棉按上她肋间的弹孔，“你他妈给我喘匀了气再说话！”

沈青梧突然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沈青梧手中沾血的代码竟然自己动手中移动到林夏的手腕上，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合在了一起，在车厢顶棚绽放成全息虚拟镜像，正是四年前晟远实验室的设计图。

“SY-0915从来不是医疗代码……”沈青梧的手慢慢松开，瞳孔开始涣散，“是你父亲设计的……意识上传系统……”

突然车尾被重重撞击了一下，抱着沈青梧的林夏，后脑磕在车窗上，四岁时的记忆突然雪崩般涌来，父亲抱着浑身是血的沈青梧冲进火场，将她塞进银色舱体时说了最后一句话：

“青梧，替我守着夏夏。”

下一秒，车中的三人都昏了过去，等在醒来的时候，三人已经躺在了晟远旧址的中控中心。

全息屏幕在林夏苏醒的时候，突然亮起。沈青梧上司的脸出现在林夏的眼眸中，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银色的舱体，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惊喜吗？”他抚摸着舱体，“这才是SY-0915的完美宿主，你父亲的私生子。”

“我爸的遗产……”林夏好像明白了一切，“包括这个克隆人？”

“是的，你爸确实是一个科学天才，不过天才都是短命的！”说的，上司用力从地上拖过来沈青梧，用枪口抵住她的太阳穴：“把芯片交出来，不然我让这叛徒的脑袋也开……”

沈青梧手中的SY-0915银链突然勒住了上司的咽喉。在一瞬间就将上司电晕了过去，林夏伸手接过快摔倒的沈青梧：“没有想到吧，我现在可以操控这条银链了！”

……

直播画面在废墟外墙炸开。沈青梧提前埋下的证据席卷全网：军火交易、数据篡改、纵火谋杀……镜头中林夏举起沈青梧给她的芯片，身后是熊熊燃烧的晟远招牌。

“这串代码害死过九十九个人。”林夏看着手机摄像头，微笑着掰断了芯片，“但现在，它救了第一百个。”

沈青梧靠着残垣安静的看着林夏，微笑着咳出最后一口血，整个人昏了过去，林夏抱起她缓缓走向中控室的银色舱体，林夏记忆中，四岁那年的薄荷糖片忽然在舌尖泛起甜味。

“我爸当年……是不是把我们俩的意识……”她将沈青梧轻轻的放进舱体，“都备份在这里了？”

看着安详的躺在舱体中的沈青梧，林夏的指尖划过她锁骨下的梧桐叶：“这次……换我等你……”

舱门闭合的刹那，林夏的银坠红光暴涨。SY-0915的代码从废墟中拔地而起，在夜空织成一道红色光柱，仿佛将天上的星辰都要烧成灰烬。

后续

三年后的清明节，林夏蹲在父亲的墓前小心翼翼的烧着资料。周小鱼在一旁举着手机大呼小叫的说着：“磐石资本新总裁好帅！等等……这眼睛怎么像沈……”

青石板路上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高跟鞋声，林夏蓦然回头，只见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弯腰放下一束梧桐枝，锁骨下的疤痕艳如红枫。

“沈总监的违约金还没付清。”林夏扯住对方衣领，“这次打算拿什么抵债？”

沈青梧将沾着薄荷糖味的吻印在她唇上：“拿余生，够不够？”

周小鱼的尖叫惊飞了墓地中的小鸟，深情拥抱着的两个人，像极了当年火场里，两个女孩交握的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