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谁说正道就不能有点骚操作?
- 修仙,从无敌剑意开始
- 羲皇之滨
- 3565字
- 2025-06-02 08:23:00
地牢的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陆寒望着墨青甩上门的背影,喉间的血珠还在往下滚。
他伸手接住那滴温热,指腹抹过石墙时,摸到了几处深浅不一的划痕。
是之前被关在这里的弟子刻下的吗?
“斩魔试炼。”
他低笑一声,声音撞在石壁上碎成几片。
墨青的剑鞘擦过门框的声响还在耳边,那抹玄铁寒光是执法堂特有的冷。
陆寒想起演武场里长老们交头接耳的模样,他们袖中转动的扳指,茶盏里浮沉的茶叶,原来都是在等这一刻。
萧无尘说的“不能让你毁了自己”,莫不是早料到这些人会借试炼之名,把他推进幽冥宗的虎口?
石缝里漏进一缕天光,陆寒这才发现自己在地上跪了整夜。
膝盖处的麻意顺着腿骨往上爬,他扶着墙站起来时,袖中那枚定魂丹的药香突然浓烈起来。
是苏璃留的,用蜡纸包着,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他捏紧药纸,想起昨夜苏璃翻地牢铁窗的模样,发间银铃轻响,像极了老周头说的那个月白裙女子腕间的青玉铃。
“陆寒。”
声音从头顶传来,清冽如镜湖晨雾。
陆寒仰头,看见燕北立在天窗边,灰布衫被风掀起一角,腰间青铜灯盏泛着幽光。
守墓人的手指勾住窗沿,一翻身便落进地牢,靴底碾过符纸灰烬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跟我走。”
燕北没等他回答,转身便往地牢深处走。
陆寒注意到他的布鞋沾着新鲜的水痕,混着镜湖特有的水草腥气。
原来他是从湖底暗道进来的。
“去哪?”
陆寒跟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铁剑的剑柄。
那是他在铁匠铺时打的第一把剑,锈迹早被剑气磨尽,此刻在掌心微微发烫。
“石台。”
燕北的脚步顿了顿。
“镜湖底的上古战场遗迹。你昨夜烧的符纸,是我留在守墓屋梁上的。”
他侧过脸,左眼下方一道淡疤随着说话的动作轻颤。
“萧长老说你该学‘御我’第二层了。”
陆寒的呼吸一滞。
“御我”是萧无尘传他的剑修心法,第一层“镇意”他已练到圆满,可第二层......
萧长老曾说过,那是与剑灵“共存”的法门,稍有差池便会被残魂反噬。
湖底的水寒得刺骨。
陆寒跟着燕北潜下去时,眼前是一片混沌的绿,偶尔有银鱼擦过手背。
他运转炼气期心法,胸口的铁剑突然嗡鸣,震得他虎口发麻。
剑灵在回应这片水域。
等浮出水面时,他们已站在一座半浸在水中的石台上,青苔斑驳的石砖缝里,嵌着几枚锈死的青铜箭簇。
“这里曾是剑修与魔修决战的地方。”
燕北蹲下身,指尖划过一块刻着剑纹的残碑。
“当年你的剑......不,你体内的剑灵,就埋在碑下。”
他抬头时,青铜灯盏的光映得他瞳孔发亮。
“第二层心法,不是压制,是对话。”
陆寒席地而坐,按照燕北的指引将意识沉入识海。
果然,那团盘踞在识海深处的幽蓝光团动了,像活物般绕着他的灵识打转。
以往他总用“镇意”强行压服,此刻却试着分出一缕神识,轻轻碰了碰那光团——剧痛如刀绞!
陆寒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光团里传来模糊的画面:月白裙角扫过青石板,女子将襁褓放在铁匠铺门口,腕间青玉铃叮咚作响。
接着是血,大片的血,染透了玄色道袍,女子的声音破碎在风里:“阿寒,记住......共存......”
“收神!”
燕北的手掌按上他后心,浑厚的真气顺着经脉涌进来,将那团光团重新逼回识海深处。
陆寒睁开眼,发现自己后背的衣裳已被冷汗浸透,石台上的积水里,倒映着他泛红的眼尾。
“你母亲当年......”
燕北欲言又止,青铜灯盏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灯油溅在碑上,腾起几缕青烟。
“有人来了。”
与此同时,密阁偏殿的烛火晃了晃。
苏璃缩在廊柱后,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看见玉娘子掀开地砖,从暗格里取出一本血色封皮的古籍,泛黄的纸页上,用金线绣着“幽冥旧事”四个字。
“原来你也知道。”
苏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发间银铃微微颤动,和昨夜陆寒说的青玉铃纹路重叠在一起。
这是她在灭门夜从母亲枕下偷拿的,当时母亲说:“若有一日见到相似的铃,便是......”
玉娘子翻书的动作突然顿住。
苏璃屏住呼吸,看着那女人将书贴在胸口,轻声道:“当年的事,该有个了断了。”
话音未落,偏殿的门被风推开,月光漏进来,照见古籍扉页上的画像。
竟是个穿月白裙的女子,腕间系着青玉铃。
“陆寒!”
镜湖石台的水声突然大了。
陆寒抹了把脸上的水,看见燕北正指向湖岸方向。
那里站着个玄衣修士,腰间执法玉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墨青。”
陆寒握紧铁剑,剑灵在识海里发出兴奋的轻鸣。
他突然明白萧无尘说的“这局棋早落子”是什么意思了。
从他捡起那把锈剑开始,从苏璃的银铃响起开始,从镜湖底的剑灵苏醒开始,所有的线都在往斩魔试炼的网里收。
“明日卯时,试炼场。”
墨青的声音被风吹散。
“带上你的剑。”
陆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镜湖深处。
那里有剑灵的源头,有母亲的秘密,有苏璃跟踪玉娘子时颤抖的指尖。
他摸了摸发疼的识海,突然笑了。
不管这局是死局还是生机,他都要拿着剑,亲自走一遭。
晨钟在玄天宗山顶响起时,陆寒的铁剑突然出鞘三寸。
剑鸣声里,他听见远处试炼场传来妖兽的嘶吼。
那是墨青为他准备的“第一关”。
晨钟未歇,试炼场的血腥味已漫过青石板。
陆寒踩着露水踏进演武台时,墨青正倚着朱漆栏杆,拇指摩挲着腰间执法玉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显然昨夜在镜湖吃了闭门羹,这执事的火气还没消。
“第一关,三阶赤焰虎。”
墨青甩袖指向场中兽笼,铁栅门“吱呀”裂开条缝,腥热的风裹着虎啸撞出来。
赤焰虎跃出的刹那,陆寒看清了它左眼的金斑。
正是昨日他在兽栏外见过的那只。
原来墨青早把妖兽挑好了,专挑他熟悉的,要试试他是真本事还是运气。
铁剑在掌心发烫,识海里的幽蓝光团又开始躁动。
陆寒深吸一口气,试着用燕北教的“御我”心法安抚,神识却被光团缠住,像被无形的手拽着往记忆深处坠。
月白裙角、青玉铃、染血的玄色道袍......母亲的声音混着虎啸炸响:“共存......”
“小心!”
场外传来苏璃的惊呼。
陆寒回神时,赤焰虎的利爪已擦着他左肩划过,布料撕裂声里渗出血珠。
他踉跄后退,铁剑嗡鸣着出鞘三寸,剑灵的兴奋几乎要掀翻识海。
这畜牲的血,似乎让那残魂馋得发颤。
“别再打扰我!”
陆寒咬着牙低喝,喉间尝到铁锈味。
他不再用“镇意”强压,反而顺着光团的躁动引动剑意。
以往像在和疯狗抢绳子,此刻却像牵着条活物,顺着它的力道调整剑势。
赤焰虎再次扑来,陆寒的剑随识海光团的流转划出半弧,金色剑气裹着幽蓝残影破风而出。
“噗!”
血花溅在墨青脸上时,他还保持着拨弄玉牌的姿势。
赤焰虎被劈成两半的躯体重重砸地,陆寒的剑尖垂向地面,手背青筋暴起。
刚才那道剑气里,分明混着剑灵的残念。
他抬头看向观礼台,萧无尘正站在最前排,眉峰微挑,指尖在石栏上叩了两下。
是暗号,代表“做得不错”。
“二阶青鳞蛇。”
墨青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发紧。
他显然没料到陆寒能破了剑灵干扰,玉牌在掌心捏得咔嗒响。
陆寒却注意到他袖中露出半截黑绳,是幽冥宗特有的招魂索。
看来这执事的“试炼”,远不止妖兽这么简单。
同一时刻,密阁后巷的青苔砖被踩得“咯吱”响。
苏璃贴着墙根,看着玉娘子的月白裙角转过影壁,发间银铃因屏息而止了轻颤。
她昨夜在偏殿偷看到的古籍画像,此刻正浮现在眼前:月白裙、青玉铃,和她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银铃纹路分毫不差。
“姑娘跟了半柱香,不累么?”
玉娘子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银针。
苏璃猛地抬头,见那女子已站在三步外,血色古籍被她用素帕包着,藏进广袖。
月光从廊角漏下来,照见她鬓边的茉莉开得正好,可那香气里,混着股陈年老墨的腥。
“有些真相,知道得越多越痛苦。”
玉娘子抚了抚帕子,指节泛白。
“你母亲当年......”
“我母亲?”
苏璃往前半步,银铃“叮”地轻响。
这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母亲的线索,喉头发哽。
“她是不是和那幅画像有关?玉娘子,求你......”
“去问天机老人。”
玉娘子突然打断她,广袖一甩,古籍的边角擦过苏璃手背。
“那疯老头在镜湖西畔搭了草庐,你若真想知道,明日寅时去。”
她转身要走,又顿住脚步。
“记住,他手里的算盘珠子,一颗都不能信。”
话音未落,密阁的更鼓声响起。
玉娘子的身影消失在月门后,苏璃摸着发烫的手背,那里还留着古籍封皮的纹路。
是金线绣的“幽冥旧事”,和昨夜看到的分毫不差。
试炼场的晚风裹着血腥吹到镜湖时,陆寒正蹲在湖边洗剑。
铁剑浸入湖水的刹那,识海里的光团突然安静下来,像只被摸顺了毛的兽。
苏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她特意放轻了脚步。
这姑娘总怕打扰他。
“你看。”
陆寒举起剑,月光在剑脊上淌成银河。
“我能感觉到祂的存在,但现在......”
他指尖轻轻划过剑刃。
“我也能掌控祂。”
苏璃在他身旁蹲下,伸手握住他沾着血的手。
她的掌心有采药时磨出的薄茧,温度透过伤口渗进来,比定魂丹还管用。
“我们一起走下去。”
她轻声说,发间银铃被风吹得轻响,和陆寒记忆里的青玉铃叠成一片。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戌时三刻——”
陆寒正要说话,湖面突然泛起涟漪。
他望着对岸执法堂的飞檐,瞳孔微缩。
那里的灯笼本该是玄色,此刻却透出暗红,像浸了血。
更夫的声音突然变调,带着颤音喊:“执法堂......有血光!”
苏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看见执法堂的影壁后闪过一道剑光,快得像流星。
那剑气里裹着股熟悉的幽蓝。
和陆寒识海里的剑灵气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