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器与杯具，亲妈化袖箭

烈日高照，铁匠铺里，唐昊却是酣睡如雷，麦酒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

唐三凝神聆听片刻，确认父亲的呼噜声依旧稳定。他的目光落在父亲的床铺下方，那里藏着那个神秘的盒子。

“会是什么呢？“唐三内心挣扎着，“要不要看一眼？”

林守墨白天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犹豫再三，唐三还是悄悄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向床底。他的手指很快触到了一个光滑的木质表面，那是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约莫巴掌大小。

盒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隐约可见蓝银草的图案。唐三屏住呼吸，轻轻将盒子拖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看起来精致的盒子并没有上锁，只是简单地扣住。

“咔哒”一声轻响，盒子开了。

一道微弱的蓝光从盒中溢出，照亮了唐三惊讶的脸。盒子里静静躺着支银色的水状物品。

奇怪的是，这支水杯的杯壁格外的厚，内部还刻有奇怪的褶皱纹路，看上去根本装不了多少东西，这让唐三百思不得其解。

杯身通体泛着淡淡的蓝色光芒，上面雕刻着盛开的蓝银草。

“这是……蓝心钢？“唐三小心地拿起杯子，沉甸甸的。

杯子通体散发着金属特有的气息，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却又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

根据《玄天宝录》的记载，蓝心钢正是锻造基础暗器的绝佳材料——坚硬却不失韧性，沉重却不失灵动。

唐三心跳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杯子光滑的表面。这蓝心钢的特性，简直就是为袖箭的机括量身定做。

“好完美的材料……“唐三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但随即，一丝不安掠过心头。这明显是父亲的宝物，若是私自取用，后果不堪设想。他还记得上次因为弄洒了父亲收藏的老酒，被揍得三天下不了床。

“不行，这东西太重要了。“唐三摇摇头，正要将杯子放回盒中。

突然，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唐昊酗酒、懒惰、家暴等种种负面场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父亲能拥有这么好的材料，却从不用它打造任何有用的东西？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在锻造挣钱，却不肯给自己一些好的金属矿石？

“藏着掖着，却不用它做任何事情。“唐三的手指再次紧握杯子，“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反正父亲从来没有打开过盒子，至少在他清醒的时候没有。等自己成为魂师有钱了，再买一个更好的赔给他就是了。

“这样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唐三自我安慰道，“用它制作出真正的暗器，才能保护好自己，甚至在必要时......保护父亲。“

想到这里，唐三心中的不安竟然神奇地平息了。他轻轻合上空盒子放回原处，小心地将整支杯子揣入怀中。

“蓝心钢，我一定会让你绽放最耀眼的光芒。“唐三轻声自语。

熔炼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这种神秘的金属在炉火中变得异常温顺，似乎天生就为他的掌控而存在。

唐三化身乱披风小陀螺，一丝不苟地捶打支杯子，直到那个精美的杯子，彻底变成一块蓝心钢锭。

时间悄然流逝，太阳将要落山时，唐三终于长舒一口气，举起了他的杰作——一把精致的袖箭，核心机括部分全部由蓝心钢打造，箭矢外层也夹了一层薄薄的蓝心钢，在晨光中闪烁着寒芒。

“成了！“唐三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心地将袖箭藏入衣袖。

他迅速收拾好工具，掩盖了蓝心钢的熔炼痕迹，确保一切看起来和往常无异。然后悄然离开铁匠铺，向村外的小树林走去，那里是他平时练习暗器的地方。

在小树林的空地上，唐三架起了简易的靶子——几块悬挂的木板。他深吸一口气，熟练地扣动机括。

“嗖！”

细长的箭矢疾射而出，轻易洞穿了最前面的木板，余势不减，又击穿了后面两块，最终深深钉入一棵老树的树干。

“这威力…简直太完美了！“唐三惊喜地喃喃自语。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灌木丛后，林守墨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一切。

“刚才你用咒怨之契的效果不错。“唐玄机的声音中带着赞赏，“唐三根本察觉不到那股怨念和贪欲是从外部激发的。“

林守墨摩挲着戒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师尊教导的好。这咒怨之契虽然还没有魂环，但对原本就心存不满的人特别有效。别看唐三表面他爹恭顺，还是藏着几分怨气的。“

“呵呵，“唐玄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揶揄，“不知死活的小子，那可是唐昊的是他母亲为数不多的遗物，唐昊的命根子，唐昊每天都得搂着它睡。”

“用亲爹的杯具做袖箭，唐三这下要完蛋咯。”林守墨邪恶的声音中满怀期待。

———

夕阳西下，铁匠铺前的空地上，飞扬的尘土中交织着刺耳的怒吼和痛苦的哀嚎。

“畜生！你这个小畜生！”

唐昊的声音如雷贯耳，眼中布满血丝，脸色铁青。他右手掐着唐三的脖子，将这个瘦小的男孩高高举起，另一只手挥起一记重拳

“咚！”

唐三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撞在铁匠铺的墙上，整面墙都为之一震。

“爹…爹…我不知道那个对您这么重要…“唐三挣扎着想要爬起，嘴角溢出鲜血，却又被唐昊一脚踹翻。

“闭嘴！“唐昊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那是你娘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唯一！”

他踉跄着走到唐三面前，一把揪起儿子的衣领。酒气和怒火交织在一起，熏得唐三几乎窒息。

“现在，把它交出来！“唐昊咆哮道。

唐三浑身颤抖，脸色惨白：“我…我已经…”

“你已经什么？“唐昊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

“我已经…把它熔了，做成了袖箭的机括…“唐三的声音细若蚊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唐昊的脸上表情由愤怒转为震惊，又从震惊变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加可怕。

唐三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父亲的眼睛：“我把它…熔了…”

“啪！”

唐昊的巴掌再次重重落在唐三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唐三扇飞出三米远。

“我养你这么多年，就养了个白眼狼！“唐昊摇摇晃晃地走向唐三，眼中的愤怒已经化为绝望和痛苦，“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那是……”

唐昊正欲开口，忽然语塞，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唐昊的话卡在喉咙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愤怒、痛苦，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羞耻。

“爹…等我当魂师赚了钱，。再给您买个新的……”

“滚！“唐昊突然暴吼，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儿子！你不是想当魂师吗？

“滚！去当你的工读生！老子不会供你上学！”

铁匠铺的墙壁在唐昊的怒吼中微微颤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唐三能感觉到，父亲此刻的怒火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愤怒，而是一种绝望和愤恨。

铁匠铺内，唐昊一拳砸在墙上，整面墙顿时龟裂。他瘫坐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已经空了的木盒。

“阿银…“唐昊的声音哽咽，“我连这个都保不住……”抽搐片刻，随即是死一般的沉默。

——片刻后。

“滚。”

唐昊抱着盒子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他再次说出这个字，声音平静得可怕。

唐三浑身颤抖着，艰难地爬起身，宛如丧家之犬般，蹒跚着向村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