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河畔的篝火渐渐熄灭,但夜空中的十一颗新星却越发璀璨,它们排列成环形,与阿洛手中的古老铜鼓遥相呼应。阿婆颤巍巍地站起身,指向星空:
“那是'守护星阵',每一颗星辰都代表一支守护者后裔。“
阿洛凝视着铜鼓内壁的刻文:“'当九首再现,十二守护者将重聚'……所以,相柳的苏醒,反而让星辰显现?“
阿吉点头:“白苗的古籍记载,十二支守护者各自保管着一面太阳铜鼓的碎片,只有集齐所有碎片,才能真正封印相柳。“
月漓轻抚银杏树干:“可相柳已经被重新镇压,为什么还需要十二守护者?“
阿婆的目光深邃:“因为它只是暂时退回深渊……真正的决战还未开始。“
第一站:雷公山的雷鸣鼓
次日黎明,四人收拾行装准备启程。临行前,银杏王抖落一片金叶,飘落在阿洛掌心,化作一枚指南针般的金色罗盘,指针直指东南。
“雷公山。“阿吉辨认方向,“传说那里终年雷云不散,是苗疆雷神的居所。“
五日后,他们抵达雷公山脚下。整座山峰笼罩在低垂的乌云中,闪电如银蛇般在云层中流窜。山脚的石碑上刻着古老的警示:“非鼓者,不可入。“
阿洛举起太阳铜鼓,鼓面纹路微微发亮。霎时间,云层中劈下一道闪电,竟在山壁上劈出一条狭窄的裂隙!
四人刚踏入山道,身后裂隙便轰然闭合。黑暗中,唯有铜鼓散发微光。突然,前方传来沉闷的“咚咚“声,仿佛巨人的心跳。
“是雷鸣鼓!“月漓低呼。
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悬空的石台上,悬浮着一面通体紫黑的铜鼓,表面缠绕着跳跃的电光。鼓旁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苗家汉子,手持雷击木制成的鼓槌,冷冷注视来人。
“丹霞鼓、白苗锁,你们倒是有资格进来。“他的声音如闷雷滚动,“但想取走雷鸣鼓,得先接我三槌!“
不等回应,他猛然敲响铜鼓。
“轰——!“
一道闪电直劈阿洛面门!
第二站:千户苗寨的蝶影鼓
接下雷公山守护者的三槌考验后,四人带着第二面铜鼓继续前行。金色罗盘的指针转向西南,指向闻名遐迩的千户苗寨。
寨子依山而建,上千座吊脚楼层层叠叠,蔚为壮观。可当他们踏入寨门时,却发现街道空无一人,唯有无数彩蝶在屋檐间飞舞。
“幻象。“月漓银铃轻响,眼前的景象如水面般波动。
一位身着七彩百鸟衣的少女从蝶群中走出,银冠上的蝶翼饰物栩栩如生:“能看破蝶阵,不愧是月漓姐姐。“
阿吉惊讶:“你们认识?“
月漓苦笑:“她是我师妹,千户苗寨的'蝶女'阿彩。“
阿彩轻笑,袖中飞出一串银蝶:“想要蝶影鼓?简单——找到哪只蝴蝶是真的。“
成千上万的彩蝶瞬间将四人淹没……
深渊中的低语
当阿洛一行人辗转各地寻找守护者时,赤水河底的锁链正一根根断裂。
相柳的琥珀色竖瞳在黑暗中闪烁:“十二鼓重聚之日,便是封印彻底破碎之时……“
它的阴影顺着河床蔓延,所过之处,鱼群翻白,水草枯死。而在无人察觉的岸边,一个戴着黑苗银饰的孩童弯腰掬水,瞳孔深处闪过一模一样的琥珀色……
赤水河的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戴着黑苗银饰的孩童蹲在岸边,指尖轻触水面,一圈圈涟漪荡开,水下却隐约浮现出扭曲的黑影。
“快了……“孩童的嗓音稚嫩,却透着不属于人类的阴冷,“再等一等……“
他的瞳孔深处,琥珀色的蛇瞳一闪而逝。
雷公山的最后考验
阿洛的手臂仍因雷电的冲击而微微发麻,但他死死握住太阳铜鼓,目光坚定地望向雷公山守护者——那位魁梧的苗家汉子名为“雷岩“,是世代守护雷鸣鼓的雷霆祭司。
“第二槌!“雷岩低吼,鼓槌重重砸下。
“轰——咔!“
这一次,闪电并非直劈而来,而是在空中分裂成数十道细小的电蛇,从四面八方袭向阿洛!
“阿洛!“月漓想要上前,却被阿吉一把拉住。
“他必须自己接下!“
阿洛深吸一口气,猛然拍击太阳铜鼓——“咚!“
鼓声激荡,金光如涟漪般扩散,与袭来的电蛇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雷电被金光吞噬,最终化作细碎的电火花消散在空气中。
雷岩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很快又恢复冷峻:“最后一槌,你若能接下,雷鸣鼓便归你。“
他双手高举鼓槌,乌云中积蓄的雷电之力疯狂汇聚,整座雷公山都在震颤。阿洛知道,这一击,绝非前两次可比。
他闭上眼,掌心贴紧鼓面,低声念诵阿婆曾教他的古苗咒语:
“天雷地火,皆归鼓中。“
“日月星辰,皆为吾用。“
“轰隆隆——!“
第三道雷霆如天河倾泻,直贯而下!
千户苗寨的蝶影谜局
千户苗寨的街道上,彩蝶纷飞,阿彩的身影在蝶群中若隐若现。
“月漓姐姐,你离开苗寨这么多年,可还记得'蝶语'?“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戏谑。
月漓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摘下耳畔的银铃,指尖一弹——“叮!“
清脆的铃声荡开,周围的蝶群微微一滞。
“幻蝶惧清音,真蝶应共鸣。“她低语,目光扫过漫天飞舞的彩蝶,突然锁定其中一只——它的翅膀边缘泛着极淡的银光,振翅的节奏与铃声微妙相合。
“找到了!“
她纵身一跃,银铃如网般罩向那只真蝶!
阿彩的笑声戛然而止。
赤水河畔的暗影
黑苗孩童站在河畔,脚下的阴影如活物般蠕动,顺着水流悄然扩散。
“十二鼓重聚之日,便是封印破碎之时……“他轻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不属于孩童的诡笑,“而你们,正在亲手促成这一切。“
他的指尖滴落一滴黑血,融入河水的瞬间,整条赤水河的水流微微一滞,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冻结了一瞬。
远处,一条死鱼浮上水面,鱼眼浑浊,鳞片下渗出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