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冰心
- 以命换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复活
- 张吒
- 2760字
- 2025-06-02 20:19:59
血肉鼎崩裂的脓血尚未淌尽,地底突然传来编钟声。
每声钟响都像锥子扎进太阳穴,张思朔的犀角罗盘"咔嚓"裂成两半:"是《安魂咒》逆调!"
她耳孔渗出黑血,三百枚青铜算珠随声波悬浮半空,珠面"勿带痋女"的血字疯狂闪烁。
"封听感!"赵绾绾的金针扎进我们耳后风池穴。
针刺的剧痛中,声波具象成青黑色痋虫,虫群正啃噬盘龙柱的基座。水生抡铲劈向震位铜钟,
钟身浮雕的衔尾蛇突然游动——蛇尾扫落的铜锈里,赫然裹着半块山楂糕油纸!
"坎离移位!"我引雷光击向巽位编钟。
电火炸响的刹那,整组编钟突然倒悬。钟口垂下的不是钟锤,而是九具风干的痋师尸骸——每具尸身舌根都钉着桃木牌,牌面刻的正是父亲烟杆上的云雷纹!
痋师尸骸坠地的闷响里,溶洞侧壁轰然坍塌。
暴露出的青铜镜墙映出无数个我们,镜中人的颈后皆浮现金色衔尾蛇纹。
赵绾绾突然呕出痋虫:"镜子在吸阳寿!"她道袍后背裂开,真实的刺青正渗出脓血。
"打碎离位镜!"苏南的爆破索甩向镜阵中央。
火光中三百面镜子同时浮现卦象,所有卦象的震宫缺口都指向同一处——镜墙底部的蜂窝状孔洞里,半截烟杆正卡在岩缝中,烟锅处的青烟凝成箭头直指地裂。
张思朔的桃木剑突然脱手射向烟杆。
剑锋触及铜管的瞬间,整面镜墙如瀑布般倾泻。
我们坠入深渊时,青铜镜碎片在空中凝成父亲虚影:"晦儿...走乾门..."
腐肉般的滑腻感裹满全身,坠落地竟是条搏动的甬道。
四壁布满血管状肉芝,每踏一步都挤出腥臭黏液。水生工兵铲劈开的肉膜后,赫然露出半张嵌在菌丝里的脸——竟是三日前失踪的巡山弟子玄玉!
"救..."他喉管里突然钻出双头蜈蚣,虫背甲壳拼出卦辞:"痋女过处,死门洞开"。
赵绾绾的金针贯穿虫身,玄玉头颅应声炸裂。
飞溅的脑浆中浮出青铜算珠,珠面"二十三"正渗入肉芝脉络。
"它在记录我们的脚步!"苏南战术匕首削下块肉芝。
断面菌丝里嵌满桃木钉,钉帽生辰八字随菌脉搏动——最新浮现的"癸卯七月初七"正被菌丝疯狂复制!
前方突然出现岔口。
左侧甬道飘着关东旱烟味,右侧传来《安魂咒》正调。
赵绾绾的银针突然扎进自己锁骨刺青:"走烟路!咒声是痋母拟的!"
针尖挑起的黑血溅在肉壁上,菌丝瞬间焦枯成卦象——竟指向第三条垂直向下的暗裂!
垂直暗裂的岩壁滑腻如兽腔,腐殖质的恶臭混杂着铁锈味。
张思朔的登山镐卡在菌膜间,扯下大块搏动的肉芝,断面露出森白指骨——那食指第二指节的厚茧,分明是父亲常年握烟杆磨出的印记!
"这...这是怀义师叔的手?"苏南的战术匕首颤抖着刮开菌丝。
更多人体组织在脉管状菌丝中浮现:半片带着雷击纹的肩胛骨、三节刻着算诀的脊椎、甚至半颗嵌着青铜算珠的眼球!
菌丝正将这些残肢拼成人体解剖图,胸腔空缺处赫然是衔尾蛇的形状。
"它在重组爹的身体!"张思朔的桃木剑燃起本命精血。
火焰触及菌脉的刹那,整条甬道突然收缩。
肉壁挤出腥臭黏液,三百枚桃木钉从脓液中浮起,钉帽生辰八字发出幽光——"癸卯七月初七"的刻痕正被菌丝疯狂复制,转眼覆盖了其他所有姓名!
赵绾绾突然将银针扎进自己太阳穴:"公子...看钉尾..."
针尖挑起的菌丝末端,竟粘着金粉与朱砂——正是老天师绘制金箓大醮用的独门材料!
她咳着血沫嘶喊:"这菌窟...是活的祭坛..."
肉壁挤压的窒息感中,左侧飘来一缕熟悉的关东旱烟味。
水生抡铲劈开菌膜,腐臭的脓血里突然伸出半截焦黑手臂——那中指戴着的银戒刻着歪扭的"晦"字,此刻正钩住我的背包带!
"跟着烟骸走!"我挥剑斩断缠住焦臂的菌丝。
断臂五指突然张开,掌心三百道雷纹亮如熔金。
雷光所照之处,肉芝甬道壁浮现出清晰的青铜算盘虚影,缺失的第七颗算珠位置,赫然嵌着半块油纸——山楂糕油纸的锯齿缺口正发出红光。
"是爹的雷法残印!"张思朔的符纸贴在焦臂断口。
残臂突然凌空飞起,指骨如罗盘磁针般直指右侧岔道。
经过三具风干的痋师尸骸时,焦黑的食指突然戳向其中一具的眼窝——琥珀色眼球应声而碎,裹在晶状体里的半截烟杆带着火星坠落!
"坎离移位!"苏南的爆破索刚缠住烟杆,整条甬道突然塌陷。
我们坠入冰窟时,焦臂五指大张插进冰面。
雷纹顺着冰裂纹游走,照亮穹顶倒悬的九具冰棺——每具棺内都封着父亲身体的一部分,而心脏所在的冰棺表面,正浮现赵绾绾的衔尾蛇刺青!
刺骨的寒气裹挟着尸蚕粉,在冰窟内卷起青灰色雪暴。
赵绾绾的道袍瞬间结满霜花,她颈后的刺青却灼如烙铁:"公子...冰棺在吸我的魂!"
刺青蛇首所指的冰棺内,父亲的心脏在玄冰中搏动,心室表面赫然烙着缩微的衔尾蛇图腾。
"破震位!"我引动九天雷云劈向棺椁。
闪电击中冰棺的刹那,棺盖周天雷图突然倒旋——图中震宫缺口处,半块油纸从冰层浮出,
山楂糕的齿痕与雷纹完美咬合!整幅雷图骤然亮起,三百道金线顺着冰裂纹窜向其余八具冰棺。
"哥!爹的手!"张思朔惊叫指向左上方。
封存右臂的冰棺中,父亲手掌突然穿透玄冰。
焦黑的食指凌空划出血符,冰屑纷飞间现出八个大字:
以我残躯
镇此痋窟
速焚心棺
苏南的战术匕首突然脱手射向心棺:"有东西在啃心脏!" 匕首刺中的冰面绽开蛛网纹,三只青铜痋虫正用尾针刺入心室。
虫腹鼓胀如球,每搏动一次,赵绾绾就呕出一口黑血——她心口的刺青正与虫腹同步脉动!
冰窟里哈口气都能结冰碴子,赵绾绾缩在角落直打颤,嘴唇白得跟纸似的。
她扒开衣领给我看心口,那蛇纹刺青一鼓一鼓地跳,跟冰棺里爹的心脏跳同一个节奏。
"公子,这刺青...像根绳拴着我魂魄往棺材里拽..."她说话带着冰碴似的咳嗽声。
我正盯着冰棺上越裂越大的缝,苏南突然吼了一嗓子:"烟杆冒烟了!"
那半截铜烟杆插在冰缝里,烟锅子突突冒青烟,飘出来的烟丝儿跟活了似的,拧成个箭头直指东南角。
张思朔抡起桃木剑就往那儿捅,冰渣子哗啦啦掉下来,露出个狗洞大的窟窿,里头呼呼往外冒热气。
水生把工兵铲往腰后一别,二话不说就往里钻。
没爬两步突然嗷一嗓子退回来,脸上糊满黄不拉几的粘液:"里头全是虫卵!跟鱼子酱似的挤在肉墙上!"
他呸呸吐着唾沫,铲尖上挑着个没孵化的痋虫卵,里头裹着粒青铜算珠——正是爹那副算盘上丢的第七颗!
窟窿里热得跟蒸笼似的,肉墙还在不停渗粘液。
我们踩着湿滑的菌毯往前挪,顶上突然噼里啪啦往下掉东西。
张思朔拿手电一照,脸唰地白了——几百颗青铜算珠跟下雹子似的往下砸,珠子滚在粘液里直打转,珠面上"三长两短"的血字突突跳。
"躲柱子后头!"我扯着赵绾绾往石笋后扑。
算珠砸在肉墙上噗嗤作响,沾到粘液竟然孵出黑头痋虫!虫子见风就长,眨眼变成指头长,翅膀一抖就朝我们扑。
苏南的匕首刚扎死两只,突然"哎哟"一声——有只虫竟叼着粒算珠钻进他裤腿!
"这鬼珠子认人!"水生抡铲拍死只扑向张思朔的痋虫,虫肚子爆开的浆水里裹着桃木牌,牌上"癸卯七月初七"的刻痕正冒烟。
赵绾绾突然指着肉墙尖叫:"快看!虫子爬过的地方..."那些粘液被虫足划拉出歪歪扭扭的卦象,拼起来正是爹的笔迹:"原路返回,留痋女祭阵"。
退路早被肉墙封死了。
张思朔红着眼把桃木剑往地上一插:"爹不可能写这种话!"剑尖插进菌毯的瞬间,整条甬道突然抽搐起来,跟犯胃病似的把我们都甩向冰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