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记忆深处的火种

林深的指尖在后脑发丝间摸索,那个微小的凸起突然变得滚烫。医务室的日光灯管开始频闪,碘酒气味中混入了焦糊的电路板味道。陈浩惊恐地后退两步——林深的瞳孔正在分裂成数据流般的复眼结构。

“深、深哥?“陈浩的拐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林深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病房窗玻璃上扭曲变形,皮肤下浮现出与教导主任如出一辙的机械纹路。那些纹路组成《连山易》的卦象,正在疯狂演算某种宇宙级方程式。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林深扑到窗前,看见三辆印着“修真联盟特勤处“的黑车包围了医务室。穿中山装的特勤人员手持青铜罗盘,盘面上的二十八宿玉片正指向他所在的窗口。

“走通风管道!“陈浩突然扯开病床下的地板,露出一个被烧焦的洞口——这是三年前火灾时留下的逃生通道。林深刚钻进去,就听见病房门被电磁脉冲弹炸开的巨响。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陈旧的血腥味。林深爬行时,手掌按到了某种粘稠的液体——淡金色的银杏树脂正从管壁裂缝中渗出,在黑暗中发出微弱荧光。树脂汇聚成箭头形状,指引着通往地下室的路线。

地下室的铁门被某种生物力场封印。林深后脑的芯片突然激活,视网膜上投射出父亲的全息影像:“密码是你的生日倒序。“当林深输入“722117“时,门上的八卦锁应声而解。

门后是一个被时间冻结的实验室。中央的培养舱里,漂浮着一个婴儿大小的机械躯体——那赫然是江雪的初代原型机!操作台上积灰的显示器突然亮起,播放着一段加密视频:

“第七代实验成功。“视频里的母亲抚摸着培养舱,舱内是婴儿时期的林深,“劫元载体已完美融合生物神经与量子芯片。“她转身对镜头外的父亲说:“等星炬点燃时,他就是打开星门的钥匙。“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林深在摇晃中碰倒了试剂架,一瓶标着“X-227“的紫色液体泼洒在江雪的原型机上。机械躯体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流转着与江雪完全相同的代码光纹。

“警告!记忆防火墙突破!“林深后脑的芯片发出尖锐警报。海量的记忆碎片如洪水般涌入意识:

-三岁的自己坐在父亲肩上,看着母亲在银杏树下调试某种星门装置;

-五岁生日那天,父亲给他戴上的不是普通手表,而是量子意识稳定器;

-火灾那晚,母亲将他塞进通风管道前,在他后脑植入的生物芯片...

“找到...星炬...“江雪的原型机突然开口,声音断断续续。她的机械手指艰难地指向实验室角落的一台老式投影仪。林深按下开关,投影出的不是影像,而是一道星际坐标图——猎户座腰带三星的排列,与学校操场、实验楼和银杏树的位置完全一致。

特勤人员的脚步声已在走廊响起。林深抱起江雪的原型机,发现她背后刻着一行小字:“当第七道年轮断裂时,点燃星炬。“就在这时,原型机的胸腔弹开,露出一个微型反物质容器——里面跳动的蓝色火焰,正是父亲毕生研究的“三昧真火2.0“!

通风管道突然坍塌。林深护着原型机滚进下水道,在恶臭的污水里看见了更可怕的景象:无数具学生的尸体漂浮在水中,每个人的后脑都被切开,植入的芯片仍在发出幽幽蓝光。这些芯片组成庞大的神经网络,正在向地心传输数据。

陈浩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传来:“深哥!操场...操场裂开了!“林深顺着排水管爬向出口,当他推开井盖时,看到的场景让血液凝固:

千年银杏的残骸正在沉入地底,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百米的金属圆环。环体上刻满上古符文,内部跳动着与江雪体内相同的蓝色火焰。十二具青铜古棺悬浮在圆环周围,棺盖上的封印正在逐个解除。

而站在圆环中央的,是浑身缠绕着数据流的教导主任。他的机械骨骼完全展开,胸口反应堆里囚禁着的,正是林鹤鸣被数字化的一半意识!

“欢迎回家,第七代钥匙。“教导主任的声音变成了机械合成的梵音,“现在,让我们完成星炬的点燃仪式。“

林深怀中的原型机突然剧烈震动。江雪的声音通过神经链接直接传入大脑:“用真火...烧了芯片...你会记起一切...“

当林深将蓝色火焰引向自己后脑时,整个世界在剧痛中分崩离析。他最后看到的,是母亲从星门中伸出的手,和十二具同时打开的青铜古棺中,那十二个穿着不同朝代服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