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实验室的排风扇发出垂死的嗡鸣,江野把铂金请柬按进浓硫酸时,苏灼正用镊子夹起沸腾的硫氰化铁结晶。猩红色液体顺着实验台沟槽蔓延,将“白薇”二字腐蚀成狰狞的骷髅图案。
“老爷子送来的人体标本”。江野转动酒精喷灯,蓝色火舌舔舐请柬烫金的家族徽章。苏灼看见他脖颈处新换的草莓创可贴正在渗血,边缘结着淡蓝色结晶物。
白薇的香水味突然刺破化学试剂的酸涩。她倚着门框转动订婚戒指,钻石切面折射的光斑正好落在苏灼的实验报告上:“知道江家为什么选我吗”?她撩起长发露出耳后皮肤,皮下植入的芯片闪过红光。
江野突然拽着苏灼的手按在PH试纸上,她指尖残留的硝酸银将试纸染成血红。白薇的尖叫声中,他举起烧杯将浓盐酸泼向请柬,液体却在半空诡异地凝结成心形水珠。
“小心”!苏灼的护目镜被江野扯下,眼前瞬间蒙上他的体温。她听见玻璃器皿炸裂的脆响,以及白薇高跟鞋踉跄撞翻试剂架的声音。再睁眼时,满室漂浮着淡紫色气溶胶,每颗微粒都映着白薇惊恐变形的脸。
江野的腕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液晶屏跳动着“氰化物泄露”的红字。他扯开衬衫将苏灼的头按在胸口,布料浸过碳酸氢钠溶液的味道冲进鼻腔。白薇疯狂拍打反锁的门,美甲上的碎钻卡进指纹识别器,
“闭气”。江野咬开应急箱的瞬间,苏灼看见他后颈浮现条形码印记——214三个数字正在渗血。防毒面具只有一具,他扯断输氧管分成两条,冰凉的硅胶管贴着她唇角延伸进他齿间。
白薇的求救声逐渐微弱,江野却在笑。他握着苏灼的手点燃酒精灯,火苗窜起的刹那,通风口突然灌入强风。漂浮的氰化物微粒在空中组成分子结构图,正是江野母亲论文里的抗癌药物模型。
“联姻条件之一”,他舔去苏灼耳尖沾到的试剂,“白家提供五千个试药孤儿”。烧杯里的请柬残骸突然发出荧光,碎纸屑拼出三年前四月十五日救护车调度记录。
安全阀崩开的巨响震碎玻璃柜,江野把苏灼推进防爆柜时,她摸到他腰间硬物。那把刻着“C.Y.”的银质打火机滚落在地,燃料泄漏处浮现父亲工号的荧光编码。
白薇突然停止挣扎,她摘下发卡戳进颈部芯片。电磁脉冲横扫实验室,所有电子设备黑屏的瞬间,苏灼看见江野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那是PTSD发作的前兆。
“看着我”?她扳过江野的脸,用父亲教的急救法按住他人中,少年犬齿刺破她拇指,血腥味混着他口腔里的薄荷糖浆,酿成某种令人眩晕的毒药。柜门上的温度计显示43度,他们呼出的白雾在防毒面具里凝结又汽化。
白家保镖破门而入时,江野正用撕碎的请柬折纸玫瑰。浸过硫代硫酸钠溶液的纸页在苏灼掌心舒展,露出夹层里父亲与江母的合影。照片背面用酚酞试剂写着:“214号样本存活体——苏灼”。
“游戏开始了”。江野把燃烧的纸玫瑰抛进试剂池,火焰突然转为青白。腾起的烟雾在空中凝成DNA双螺旋,白薇的尖叫声里混着电子音:“基因匹配度97%,启动胚胎计划”。
苏灼的校服口袋突然震动,抗抑郁药瓶自动弹开。微型投影仪在墙面投出监控画面:三年前的救护车里,父亲正把写着苏灼名字的冷冻管塞进江母遗体腹腔。
警报声再次响起,江野拽着她撞破气窗。坠落的瞬间,苏灼看见试剂池沸腾的液体里升起金属玫瑰,每片花瓣都刻着分子式——那是母亲临终前未完成的新药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