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潜艇撞上冰层的瞬间,陈晟一以为自己的肋骨又断了。他蜷缩在座位上,听着冰层刮擦外壳的刺耳声响。胸口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霜,黑色黏液暂时停止了渗出。
“到了。“苏雨晴关闭动力系统,舱内陷入黑暗。三秒后,她胸口的半颗记忆种子亮起金光,照亮控制台上父亲留下的字条:「摇篮入口在冰裂处,当心歌声」。
陈晟一碰了碰无名指上的淡金色戒痕:“又是歌声...“
“先担心氧气吧。“苏雨晴检查仪表盘,“还剩7%,够呼吸二十分钟。“她突然皱眉,“等等,读数不对...“
仪表盘下方藏着行小字:「真实存量:4.3%」。而旁边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歪脖子树——张教授的标记。
“老太太动过手脚。“陈晟一掰开面板,果然找到两套呼吸面罩,“她总爱留后路。“
穿戴装备时,苏雨晴的手指在他后颈多停留了一秒。陈晟一转头,发现她正盯着自己伤口:“怎么了?“
“黑色素减少了。“她的指尖轻触结痂处,金光如流水渗入,“Y-714的代码在吞噬寄生虫...但速度太慢。“
陈晟一突然抓住她的手:“你体温升高了。“记忆种子的能量通过接触传递,他能感知到她的状态,“共生反应?“
“少废话。“苏雨晴抽回手,耳根却红了,“准备破冰。“
潜艇的紧急出口被冰层堵住。陈晟一将镜面化的右臂插入冰隙,黑色代码与金光同时涌动。冰层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裂纹如蛛网蔓延。
“漂亮!“苏雨晴刚说完,整块冰穹突然崩塌。
他们坠入冰海。刺骨寒意让陈晟一眼前发黑,恍惚中看到海底有团蓝绿色荧光。苏雨晴拽着他向光源游去,她的身体在深海中发出更亮的光,像盏生物灯。
荧光来自冰壁上的巨大符号——三个相连的圆环,与父亲在镜塔里画的完全一致。当陈晟一触碰符号时,冰层无声滑开,露出通道。
“欢迎来到摇篮~“熟悉的童声从通道深处传来,但语调冰冷得不似699。
通道尽头是座半球形大厅,墙壁由某种会发光的生物冰构成。陈晟一的戒痕突然刺痛——大厅中央站着穿向日葵裙的小女孩,但她的倒影却是成年女性形态。
“你不是699。“苏雨晴挡在陈晟一前面,条形码变成警戒红色。
小女孩咧嘴一笑,嘴角裂到耳根:“我是摇篮的守门人,你们可以叫我...零号。“她蹦跳着绕他们转圈,“爸爸好久没送玩具来了~“
陈晟一太阳穴突跳。某些画面闪过脑海:父亲抱着昏迷的小女孩走进实验室...标着“零号“的培养舱...等等,这不是他的记忆!
“寄生虫在读取你的深层记忆。“苏雨晴握住他的手,金光形成保护罩,“别看她的眼睛。“
零号突然停下,歪头盯着他们相握的手:“有趣~两个半体开始同步了。“她打了个响指,地面升起三座培养舱,“要玩闯关游戏吗?和镜塔一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