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武功

在经历了一场“浓缩版“生物课教学后（毕竟范霖的知识储备也就比村口二狗子强那么一丢丢），他迫不及待地又摸出个野果啃了起来，果肉在口中爆开的清甜让他惬意地眯起了眼。

徐月儿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消化完这些闻所未闻的知识后，突然灵光一闪：“范公子，你之前不是说对医术一窍不通吗？怎么连脏腑经络都这般了解？“

“咳咳...“

范霖差点被果核呛到，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他总不能说自己上过九年义务教育吧？

眼珠一转，信口胡诌道：“我们村杀猪的王大叔兼职当郎中，这是他解剖猪崽时总结的。我也就是道听途说，班门弄斧了。“

“杀猪的...郎中？“

徐月儿樱唇微张，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满脸横肉的屠夫一手提着血淋淋的杀猪刀，一手给人把脉的荒诞画面。不过转念想到江湖上那些卖炊饼的暗器高手、补鞋的易容大师，也就释然了。

她轻移莲步，在范霖身旁的木椅上款款落座，葱白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欲言又止的模样像只踌躇的小鹿。

“有话直说呗，扭扭捏捏可不像你的性子。“

范霖吐出果核，在衣襟上随意擦了擦手。

“其实就是心里有个疑惑，一直想问问你。”

范霖道：“你说。”

徐月儿深吸一口气：“其实...上次问过你的，关于你的师承门派？“

见范霖神色微变，连忙补充道：“若是不便说便罢了，只是我实在好奇...“

“师承门派啊...“

范霖挠了挠头，望着窗外飘过的流云。徐月儿可以说是他穿越以来唯一的知己，实在不愿欺瞒，终是叹道：“上次并非有意隐瞒，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真的忘了。“

“忘了？“

徐月儿杏眼圆睁，这个答案比任何敷衍都令人震惊。

她设想过范霖会用各种推托之词，却没想到对方连编都懒得编，眼底不由闪过一丝黯然。

察觉到她的失落，范霖急忙解释道：“我没骗你，在十几天前，我后脑受过重创，导致部分一些记忆缺失，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师门。“

他拨开后脑的碎发，“你看看，后脑勺这么大个包！跟被驴踢了似的！“

徐月儿凝神细看，那道紫红的淤痕确实触目惊心，确实是受到重物打击造成的。

她现在知道，范霖确实没骗她，心中倒是松了口气。

同时，她还联想起几天前范霖刚给她治疗伤势的时候，对内力运用时生涩的手法，种种疑点忽然贯通。

虽然离谱，但却也解释了范霖之前的一些矛盾地方，徐月儿这才相信范霖之前确实没戏弄自己。

“师承门派有什么好好奇的？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师承门派的吧？”

“没有门派好说，若是没有师承，那武功从哪里学的？”

范霖随口道：“自学成才不行啊？”

徐月儿突然坐直了身子，茶盏中的水面荡开细纹，“你不会真自学的吧？”

范霖被她过激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自学又不犯王法，至于这么惊讶？“

现在失忆，他也不确定，只能模棱两可的道：“应该不是吧？怎么啦？”

徐月儿道：“之前我们交手的时候，我看你使的那门武功古怪异常，被你抓住的瞬间，我脑海里出现了瞬间的眩晕，导致整个人行动迟滞。据我了解的江湖各派武功，类似的功法其实都是附带毒性的，这些武功都比较阴柔。但这几天你帮我疗伤的时候，我发现你的内力走的却是刚猛路数，用刚猛的内力催动施展阴柔的武功，我这几天一直没想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

范霖听完，淡淡道：“然后呢？”

“你没听明白吗？你用刚猛的内力去催动阴柔路数的武功，这是练武大忌吧。”

范霖还是没听明白，随口继续道：“说忌不说吧，这也是说话大忌。”

徐月儿也没听白他这话的意思，但也不去理会，毕竟这几天听了挺多，直接忽略就好。

看着范霖表情淡淡的样子，徐月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丢失了部分记忆，然后道：“在江湖中，不论来自哪个门派的人，若是修习的是刚猛的内功心法，那对应的武功也必定练的是的刚猛路数，相反，阴柔一脉的也是一样。若是混着练，无法发挥出武功本来的威力不说，练久了容易走火入魔，轻则经脉尽断成为废人，重则直接丧命。”

最后两句话，徐月儿说得十分严肃。

范霖这次听明白了，淡淡的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不是吧，这么严重？”

范霖腾地站起，檀木椅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他慌忙撸起袖子将手腕递过去：“快把脉看看！我这不会已经毒入膏肓了吧？“

徐月儿三指搭上他的脉搏，凝神片刻后莞尔一笑：“脉象平稳有力，倒比耕牛还健壮几分，面色也红润，没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那我这武功还能继续用吗？”

徐月儿道：“能不能用我得先再确定一下你这门武功的路数才行。”

上次两人交手太过匆忙，一共就过了两招，她也没看出来范霖用的是什么功夫。

“你记得你这门武功叫什么吗？”

范霖道：“好像叫玄阴爪，有个阴字，是不是阴柔的？”

“玄阴爪？在我知道的各门派武功里，好像没听说过，不过名字是做不得准的。”

“那有什么办法确定吗？”

徐月儿道：“有，你再施展一下这门功夫，或许就知道了。”

“那赶紧的。”

范霖马上跑到中间，摆开了玄阴爪的起手式。

“等等，我陪你过几招吧，这样能更切身感受一下。”

“好。”

范霖马上点头，但突然想起徐月儿重伤初愈，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伤势刚好，现在动手会不会有影响？”

徐月儿道：“没事，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实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正好我也舒展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