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虚无令使，武魂黄泉？

“听雨从红叶跌落，滴在伞上萧萧索索，从中我得到片刻宁静。”

“此生如朝露，声名俱灭，忘川无澜，引渡徘徊，我为逝者哀哭！”

“黄泉虽只是借来的名字，但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记得我做过怎样的事，如此之后，我便是黄泉。此誓如雨而逝，终归大地，希望再见时，已是天晴……”

“小家伙，你…该醒了……”

………

“呼呼呼……”

“又是这个梦……”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虚无令使……黄泉……”

豪华庄园内，一名少年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直流。显然，即便经历过无数次同样的梦境，此刻仍心有余悸。

少年名为顾长生，是来自蓝星的穿越者。一场莫名其妙的意外中，他被一辆号称“异世界传送器”的全险半挂直接送到了斗罗大陆。

而他穿越的时间点并非唐三崛起的时代——此时，距离唐三飞升成神已过去整整万年，正是被称为“早期神祇训狗计划”的绝世唐门时期。

“长生，待会就要觉醒武魂了，你准备好了吗？”

随着温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顾长生抬头，正对上母亲沈清如温柔的目光。她身着月白锦袍，袖口绣着雅致的玉兰花，鬓边斜插一支珍珠步摇，正端着温热的莲子羹推门而入。

羹汤雾气氤氲，沈清如指尖轻轻拂过顾长生额角的冷汗，腕间翡翠镯子随动作轻晃，发出细碎清响。

“先喝些安神汤。”沈清如将青瓷碗递到顾长生手中，“昨夜听你房里动静大，又梦到那些场景了？”

顾长生触到碗沿的温度，记忆中母亲总在他噩梦惊醒时煮莲子羹。那时她总说“莲心虽苦，却能定魂”，指尖沾着厨房烟火气，一下下替他顺背。

此刻羹汤里浮着几瓣桂花，甜香混着莲子清苦，与记忆中味道分毫不差。

“没事的，妈妈。”顾长生低头吹着热气，余光瞥见母亲鬓角新添的银丝。

数月前，她还能抱着小妹顾清欢在花园里跑上两圈，如今却总在午后捧着亡父的书信发呆，指尖反复摩挲书页折角，随着羹汤表面的桂花突然轻轻一颤，顾长生这才惊觉母亲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极了那年冬天，她抱着父亲染血的披风在祠堂跪了整夜，雪落在她发间，竟与此刻的白发再无分别。

“妈妈，我准备好了。”顾长生反手握住母亲微凉的手掌，“您总说父亲是英雄，可在我眼里，能独自撑着星罗帝国上将府六年的您，才是真正的强者。”

沈清如猛然抬头，对上顾长生眼底倒映的晨光，那目光像极了十六岁那年，她在演武场第一次见到顾渊——那个总把“保家卫国”挂在嘴边的傻小子，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说“等我凯旋”。她后知后觉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眼泪已滴在儿子的手背上。

“傻孩子...”沈清如笑着用袖口替顾长生拭去冷汗，指腹蹭过眉骨时忽然顿住，“看这汗出的，妈妈去给你拿条干净帕子。”转身时锦袍下摆扫过床沿，露出内衬里绣着的半幅兵书——那是顾渊最后一封家书里的行军图，被她拆了线，一针一线绣进了衣料。

顾长生望着母亲微驼的背影，院外传来顾清欢追逐蝴蝶的笑声。沈清如的脚步声在回廊里由近及远，不由得暗暗下定决心。

晨光刺破云层时，顾长生随沈清如踏入府邸后园的武魂觉醒台。青石板上覆着新扫的银杏叶，空气中浮动着星罗帝国特有的龙脑香。八名身着铠甲的府上护卫早已按方位站定，中央摆着六块乌黑色圆形石头组成的六角形。

“哥哥！”扎着双髻的顾清欢举着糖葫芦跑来，发间银铃作响，“爹爹说觉醒时要吃糖葫芦才不会怕！”她踮脚将糖霜未干的果子塞进顾长生掌心。

“嗯，好。”顾长生咬下酸甜的山楂，糖霜在舌尖碎成细响。

“请少主站在武魂觉醒台中央位置。”为首护卫单膝跪地，甲胄上“星罗铁卫”的狼首徽记泛着冷光。

顾长生缓步走到六角形中央站定。

“少主不用害怕，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为首护卫的双眸亮起，低喝一声：“银狼附体！”

只见他浑身骤然泛起幽蓝光芒，肩胛骨处最先隆起狰狞凸起，青灰色毛发如钢针般刺破皮肤，指甲瞬间蜕变成三寸长的弯钩利爪，犬齿撕裂下唇渗出鲜血。他后背弓成流线型，脊椎骨发出一连串爆豆般的脆响，尾椎末端抽出条蓬松狼尾，尾尖泛着冰碴似的银白，两黄两紫三黑七枚魂环随之亮起，在脚下至头顶间徘徊。

下一秒，护卫双手飞快拍出，六道强烈的银光注入地面的六颗黑色石头中。顿时，一层金蒙蒙的光华从石头中释放，形成淡金色光罩，将顾长生笼罩在内。

温暖，这是顾长生的第一感觉，说不出的舒服。温暖的气息不断向体内渗透，他清晰感觉到，在那温暖能量的牵引下，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就在这时，整个天空仿佛被镀上一层浓郁至极、鲜艳得诡异的红光。

“砰——”

一道锋利的气息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风声传来，原本的天空仿佛被一刀斩碎，血色骤凝，如被无形巨剑劈开的裂痕中渗出墨色裂缝，空间碎片如琉璃崩解簌簌坠落。

“此生如朝露，生名俱灭，忘川无澜，引渡徘徊，我为逝者哀哭！”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段女子的声音。

不知何时，一道蓝光闪过，在顾长生身侧，一名紫色长发、身材高挑的绝色女子随之浮现。她面容精致如雕刻，肌肤白皙如雪，脸颊泛着淡淡红晕，紫色眼眸尤为深邃，令人不经意间便会深陷其中……

几乎就在下一秒，血色天空骤然如潮水般退去，墨色裂缝在女子指尖轻挥间化作星屑消散。顾长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觉醒台的金芒已恢复如常，紫发女子却已消失无踪。

“长、长生？”沈清如声音发颤，踉跄着扑过来抓住顾长生的肩膀，“你…你的武魂呢？刚才那红光…”她身后护卫们的狼首甲胄还在微微发烫，七枚魂环仍在半空明灭不定。

顾长生凝视着自己右手掌心——本该浮现武魂的位置，此刻只有一道鲜红色的纹路，形如彼岸花茎，蜿蜒至手腕内侧。指尖抚过纹路，竟有冰凉触感，仿佛触到忘川水。

“少主！您的武魂…”为首护卫突然单膝重重跪地，甲胄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方才天象异变时，我看到…看到一位手握长刀的紫发女子！”

“人形武魂极为罕见，但并非没有先例，快给少主测试魂力。”沈清如按住儿子颤抖的手腕，声音里带着星罗贵族特有的镇定。

护卫连忙拿出一个蓝色水晶球，示意顾长生将手放在上面。

顾长生掌心刚触到蓝色水晶球，整枚球体突然剧烈震颤，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内里幽蓝光芒被血色纹路吞噬，鲜艳的红光瞬间蔓延开来。眨眼间，这颗水晶球就像璀璨的红宝石般闪闪发光。

“血红色的魂力？能测试二十级魂力的水晶球居然碎裂了，这是先天二十级魂力！”沈清如踉跄着扶住顾长生，指尖触到他脉搏——竟如黄泉死水般凝滞，唯有心口处传来一缕极细的温热。

“妈……妈妈，我今天有些累，想休息一会……”

顾长生缓缓抬头，声音虚弱。只见他原本墨色的长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成深紫色，双眸也变为深邃的紫色……

这一变化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那名护卫——他近距离目睹了一切，此刻的顾长生与那名紫发女子竟如出一辙，就好像是同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

顾长生话音未落便眼前一黑，身体直挺挺向后倒去。

见状，沈清如眼疾手快的抱住自家儿子，指尖触到他后颈发烫的皮肤，连忙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新浮现的血色纹路——那纹路竟如活物般蠕动，顺着脖颈向耳后蔓延。

“花之曼陀罗……”

从武魂觉醒这一日算起，顾长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半年，但绝对不会是一天。

而在这段昏迷的时间里，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什么也没有，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海洋，想要将他同化，而他体内的骨骼也在这种刺激下，生长出了彼岸花的纹路………

春去秋来，顾长生在昏迷中度过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里，沈清如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床边，每日亲手为他擦拭身体、更换衣物，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疼。顾清欢也时常趴在他的床头，轻声诉说着外面的趣事，希望能唤醒他。

这一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顾长生苍白的脸上，他的睫毛突然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母亲憔悴却满是惊喜的面容，还有妹妹眼中闪烁的泪花。

“长生，你终于醒了！”沈清如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哽咽。

顾长生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干哑得厉害。沈清如连忙端来温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待他稍微恢复些气力，顾长生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红色的纹路似乎更加清晰了，甚至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极为特殊的力量在体内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