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疯医戮琼相，逆命撼皇权

他立即走向近千种药材前，重新配药。

这次他选的药材更加精准，甚至另辟蹊径，用了一些“怪”类记载中未曾提及的药材。

配比完成后，方仁拿起银针，对准紫僵轻轻一甩。

数道银芒精准刺入穴位，原本焦躁不安的紫僵吐出一口浓郁的黑烟秽气，随即安静下来。

方仁手脚麻利，一针接一针地刺入对应穴位，顺序和力道分毫不差。

最后，他灌入解药。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无停滞。

做完这一切，螭龙玉佩也有了反应。

【方黄白篆*怪类（大成）】！

片刻后，紫僵口中吐出比先前更浓的黑色秽气，仿佛将生前最后一缕成僵的生气彻底排出。

紫僵的体态逐渐消散，獠牙褪去，凶相消失，坚韧如铁的肌肤变得松弛，最终化为一具死尸，甚至保留了生前樵夫的模样。

方沈冲在一旁看得愣住，连收徒的念头都不敢有。

不是他不想，而是觉得自己不配！

换作是他，绝不可能如此熟练。

方仁下针的手法，仿佛有百年经验。

“六侄，你平时用什么练习下针？”震惊之下，他脱口而出。

不理解便质疑。

不仅是他，台下其他人也想知道答案。

“山野里，拿些动物试针。”方仁不假思索地回答。

此言一出，无人敢信，全场哗然。

动物的结构与人类截然不同，穴位差异更非三言两语能说清。

“怎么可能！”台下的方好龙急切喊道，“人和动物的穴位根本不同，你开什么玩笑！”

“很简单，我把动物当成人来看，不就行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方好龙再次急切反驳。

“没有不可能。”方仁目光淡定地注视着台下的方好龙，“你看，我这不是做到了吗？”

“好！”

“妙啊！”此时，贵宾席上传来两声惊叹。一位中气十足，另一位嗓音阴柔

——方家族长和宫里来的大太监同时表态。

无太极朗声道：“大祁王朝英才辈出，如过江之鲫，但兼具英气与才干者寥寥无几。

方仁是吧……我记住你了。”

方天源问道：“无公公，莫非是想让我家方仁入宫？”

无太极轻笑一声：“嘻嘻，这样的好苗子可不多见。”

方仁抬头看向那位面容阴柔、雌雄莫辨的太监。

不知为何，对方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宛如公鸭嘶鸣。

紧接着，方仁震惊地发现，无太极的脸上竟浮现出“琼仙相”！

方家族长正与无太极商议：“若入宫栽培，待他成年后，成就或许不在我之下，甚至可能受皇室重用。”

无太极捏着公鸭嗓回应：“正有此意。”

说完，他径直走上台，缓缓靠近方仁。

方仁目光一凝：“试炼为什么还没结束？！”

明明他都完成了第三阶段，无论是先前的暗示，还是如今的波折，他都已经做到，甚至做得更好。

这番质问令台下众人愕然。

试炼？结束？

方家族长急忙呵斥：“方仁，不得无礼！这位是司礼监大总管，无公公！”

“大总管无公公？……呸！他那副干瘪模样，你们难道看不见？！”

方仁身怀【祀茧】，早已看破虚妄，索性不再掩饰：“我也真是傻到家了！你们都是假的，我和假的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他无视周遭的惊呼，甚至对苗凡旋和生母苗韵的呼喊也置之不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站在台上的哪有什么干瘪样，有的只是司礼监大总管，无公公。

他面有些阴柔但与干瘪完全不划等号。

看着六公子的痴狂，又嘴里说着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虚妄，这很难让人不去联想一个词汇——疯子。

此时众人再看向方仁的眼神。

瞬间从天才，沦为了疯子，从敬仰转变为了可怜。

方家三公子方好龙放声大笑：“天赋再好，又有什么用？隐忍这么久，现在突然展露，一时心急竟成了疯子！哈哈哈哈！”

这番话仿佛道出众人心声，其余公子也是落井下石。

碍于主家颜面，无人敢直言，但脸上讥讽的弧度已暴露无遗。

方天源再无先前的从容。

自家天才刚受人敬仰，转眼竟沦落至此。

他的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刚想认这个儿子，刚想靠他来为方家争光，就得到了现在这个结果，仿佛老天在告诉他，他不配拥有这样一个天才儿子。

如果平日里能多些关心，多些照顾，那该多好。

也是他活该，可事已至此……

方天源看向无太极，对方的喜怒溢于言表，此刻肉眼可见地愤怒，以至于方天源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方草忠竟然主动跑到台上，“噗通”一声跪在无公公面前，连磕几个响头，额头磕得溅出血花。

“我是魄修！我是魄修！整个方家没人比我更厉害！”方草忠抬起头惊呼道，“无公公，六孙儿只是心急，前阵子摔了脑袋，记忆出了差错，这不是他的本意。

我能治好他，我能治好！

您就看在他是个天才的份上，原谅他的冒失，行不行？

等治好了，我亲自把他送到宫里去，您看行不行？”

“啰嗦！真他妈啰嗦！”方仁不解地看着他们，“这瘦死样的一直在笑你们，你们就看不见，都TM……”

方仁的话还未说完，一双温暖的玉手捂住了他的嘴。

身母苗韵已经来到方仁身旁，对他摇头道：“方儿，不要再说了。”

眼看方仁就要抬脚去踹无太极，好在苗凡旋也在一旁拽着他，但谁能想到，她阿哥的力气大得出奇，竟直接将她挣脱到一旁。

多亏一旁的戚成功在场。

他眼疾手快，硬生生将方仁抬起的脚压了回去。

戚成功心惊不已，摸到方仁的身体时，只觉如蛮牛般结实，仿佛天生神力，与自己的力气不相上下。

“六公子，你可别胡闹了！”他说道。

“……”方仁被制住，可眼里依旧恶狠狠地盯着那琼仙相般的无太极。

无太极冷冷道：“你们方家这是要保他了？哪怕明知道他冒犯了我，也要保他？”

方天源走上台前，身为族长，他在方家最具威望，此刻竟跪在无太极身旁：“无公公，看在我为大祁王朝奔波多年的份上，放过他吧。”

无太极脸色阴晴不定，似是在做什么抉择一般。

他喜欢天才，但更厌恶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