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意和谁都能谈！

踏入洞口的瞬间，潮湿阴冷的空气裹挟着奇异药香扑面而来。

洞壁上嵌着萤石，泛着幽幽绿光，照亮了蜿蜒向下的石阶。

石阶两侧，形态诡谲的毒草在缝隙间蔓生，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植物表面都爬满色彩斑斓的毒虫：紫蝎蜈蚣蜘蛛，悉悉索索地在枝叶间穿行。

“小心台阶噻。“

引路的苗疆青年脖颈上的碧鳞小蛇突然立起，冲着阴影处“嘶“地吐信。

穿过一道天然形成的石拱门后，眼前豁然开朗——这哪里是什么山洞，分明是座掏空山腹建造的立体村寨！

穿着斑斓短褂的苗民在洞窟间穿梭，有人正在晾晒药草，有人蹲在洞口喂养毒虫，还有几个少女坐在绳桥上晃着赤足，银饰在黑暗中叮当作响。

不过也有凌云枫熟悉的东西：

中央空地墙壁上居然也播放着留影石画面。

数十名万蛊峒教众围坐周围，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天刑司早间重播的紧急新闻。

“长老，人带到咯！”青年说完便躬身退下。

石厅三面都是垂落的钟乳石帘，地面铺着编织精细的藤席，上面端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留着灰白胡子的健硕大叔。

大叔看着四五十岁，身着靛蓝短褂，耳垂挂着三对银环，脸上布满蛛网般的刺青，手上正把玩着一只翡翠色的蛊虫。

“凌公子是吧？”蛛网大叔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磨砂，不过并没有什么浓重的口音。

“凌某拜见万蛊峒前辈！”

“用不着多礼，请你来也只是想告诉你，老子解不了萧烬月身上的血噬蛊，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凌云枫闻言心头一沉：

“可是昨天那位小哥......”

“他技艺不精，以为老子能解，实际上中了那么多的血噬蛊虫，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

凌云枫思索片刻仰头笑道：

“既然治不了，那也没有办法，不过在下来都来了，有些事情可以请教前辈吗？”

“有话就说。”

“在下曾经询问过，这血噬蛊是万蛊峒特有的蛊虫，此次玄阴宗能够用出，想必是万蛊峒提供的对吧？”

“那虫子确实是我们提供的，但我们也只是卖了虫子而已，并不知道玄阴宗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你总也怨不到我们头上吧？”

凌云枫点了点头：

“前辈说的是，确实追究不到你们头上。但如果我将这些告诉天刑司和云州府衙，再用天枢盘告知云州全境，不知道云州的百姓会不会怪万蛊峒？周边其他的几个州会不会有样学样？到时候只怕万蛊峒连这城外的山洞据点都保不住吧？”

抚摸着蛊虫的蛛网大叔手指一顿，幽蓝色的双眼顿时凌厉：

“胆子不小啊，你这是威胁老子吗？”

“晚辈岂敢，可就算晚辈不说，就算镜月宫彻底跨了，与前辈这边合作的其他宗门又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呢？不过是从你们这里继续买蛊虫害人，继续让江湖百姓和朝廷厌而远之罢了。”

明明能救，却说无能为力。

如今玄阴宗已经彻底覆灭，他们应该不会有任何疑虑才对。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其他宗门插手让万蛊峒不要帮忙。

见凌云枫已经猜出来了，草甸上的蛛网大叔询问道：

“你想说什么？”

“晚辈此行只是想帮助万蛊峒！”

“帮助？老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凌云枫踱步望向山洞之中分析道：

“那在下就试言之，贵宗将据点布置在这山洞之中，一方面是为了方便养殖这些毒物赚钱，但另一方面，应该也有无奈的因素，就是不太被城中百姓或者江湖人士所接纳。

我看山洞之中大家的生活用具也都比较简单，想是因为养着这些毒物赚钱也并不容易，来之前我也问过了，城中的药堂大多会选择从医仙谷采购，很少从贵宗购入药物。

所以贵宗收入方面就有些紧张，于是为了维持正常运转，就不得不将这些毒物卖给各个宗门去害人，甚至我听天刑司的人说，有些时候万蛊峒为了赚钱甚至会像那些杀手组织一样接下杀人订单。

长此以往，恶性循环，虽然是其他人拿去害人，但是见到蛊虫就会首先联想到万蛊峒，越是不被接受，就越是只能通过这种偏门来赚钱。不知在下所言对也不对？”

听着凌云枫的分析，蛛网大叔眉头越揉越紧，但碍于面子承认的极其委婉：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又能帮什么忙？”

“第一，我能改变云州江湖乃至云州百姓和官场对万蛊峒的看法！让他们不但不排斥，甚至能够接受万蛊峒。

第二，我可以帮助贵宗去谈云州的药材生意，让你们养殖的这些东西都能用在正途上，用不着非要再做这些害人的买卖，至少多一条正经财路。”

“你小子这话有些大言不惭了吧？”

凌云枫耸了耸肩道：

“有吗？我看咱们万蛊峒也是在用我们镜月宫留影石的对吧？”

“不错，此物确实方便，尤其对于常常需要闭关练蛊的万蛊峒弟子，听说城中百姓如今每日都会观看此物，不过那又如何？”

“那如果我在《白蛇传》中加入万蛊峒不畏牺牲帮助全城百姓解毒的戏码呢？如果我还顺道解释万蛊峒是被冤枉是被误解的番外故事呢？以后还能专门帮万蛊峒搞一个介绍讲述可爱小动物的节目化解戾气，每天三百里内的百姓同时看到，你说有没有用？”

“......”

见着蛛网大叔低头沉默不语，凌云枫便知道有戏！

于是继续分析道：

“我想大概有其他宗门开出了不帮忙的价码，而这就是我开的价了，前辈可以仔细考量一番，是做一笔普通的害人买卖，还是尝试让万蛊峒有被接纳做正经买卖赚钱的机会？”

“空口无凭，老子总不能因为你几句话就相信你能做到吧？万一老子治好了萧烬月，你们仗着她的实力不认账怎么办？”

看来这条件他是能答应的，接下来就是信用问题了。

“那不知怎样前辈才能相信我？我可以请天刑司的人前来见证！”

“你们中原人鬼点子太多，老子信不过，非要老子信你的话，在万蛊峒，只有一种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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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的许潇潇是真恨不得要冲进去抢人了。

宗主已经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凌公子要是再搭进去，那可真是天灭镜月宫了！

之前还频频质疑凌云枫的几位长老，此时早就成为了死忠粉，恨不得闯上门进去看看，好的是被许潇潇拦住了。

正迟疑间，杨昭夜的银马香车跟着赶到。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凌云枫呢？”

许潇潇警惕回复道：

“公子独自进去求医了。”

听闻此言，优雅如杨昭夜都忍不住吐槽道：

“你们镜月宫没活人了吗？就这么放心让他自己进去？不知道镜月宫和万蛊峒有恩怨？”

这话怼的镜月宫众人也都哑口无言面带愧色，想反驳都没了底气。

等不及让手下通传，杨昭夜脚尖轻点，从银马香车中飞出落在洞前：

“本王来调查玄阴宗投毒案，特来登门！”

洞口的万蛊峒弟子为难道：

“请殿下稍后片刻，我们长老正在和凌公子商谈。”

杨昭夜可顾不得那么多，萧烬月死不死她不管，凌云枫却不能有事。

抬脚刚要硬闯，却见凌云枫和万蛊峒长老有说有笑从洞内走出。

“罗前辈，不知道咱们这里有没有帮助强身健体锻炼筋骨的虫药啊？”

“有的，有的凌公子，无论是打熬筋骨还是提升男人某些方面的能力，这里都有。”

“哦哦哦，我也是帮朋友问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