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小白执念

  • 解成仙
  • pingk
  • 2009字
  • 2025-06-03 11:30:30

等待时,墨文渊不由得继续打量着金光大殿。

抬头仰望,门楣上“大兴宗”三字以鎏金浇铸,二十四根赤红楹柱环立,墙体采用冰纹大理石砌就,最瞩目的当属顶面千片金光琉璃了。

剑宗与栖霞洞天建筑也不是这般富丽堂皇,总觉得似沾染了些凡人的俗气。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赵卓便从殿内快步而出,脸上堆满笑容:“两位贵客里面请,赵宗主听闻栖霞洞天来人,特意备下灵宴相迎。”

云无漪眸光一冷:“我等此来只为接人,非为饮宴,若待我师尊出关,赵宗主倒是可以设宴相庆。”

赵卓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此时殿内传来赵无恙朗笑声:

“云道友此言差矣,前番造访栖霞洞天,多蒙贵派款待。今日既到我宗,若不尽地主之谊,岂不让人笑话我大兴宗不知礼数?”

墨文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拱手笑道:“赵宗主盛情难却,那我等便叨扰了。”

说罢,他已率先迈步入殿,云无漪见状,只得冷着脸跟了上去。

随着赵卓转入左侧厅堂,这‘聚英厅’设置得当真玄妙。

主座高台正对殿门,形成‘猛虎下山’之势;两侧客席稍低,呈‘众星拱月’之局。

随着他们入内,侍立的童子立刻掐诀施法,长桌上覆盖的锦缎无风自卷,露出其下尚冒着热气的灵禽炙、莹润如玉的月华糕,以及一壶壶萦绕着灵雾的琼浆。

墨文渊行至下位,拉开一张雕花木椅子径直坐下,云无漪也坐在他身旁。

他将目光看向坐在上方宝座上的赵无恙,小白在他怀中正拿着两种糕点,吃得满脸都是食物残渣。

赵无恙将小白脸上沾的糕点屑轻轻拂去,动作看似温柔,眼底的冰冷却擦拭不去。

他看向墨文渊和云无漪,皮笑肉不笑:

“二位道友远道而来,粗茶淡饭,不成敬意。小白在我这儿好得很,她与我故人重逢,甚是欢喜,二位不如先用些点心,再谈其他?”

云无漪面罩寒霜,周身气息隐隐浮动。

她冷声道:“赵无恙,虚情假意就免了,栖霞洞天的人,不是你大兴宗留得住的。即刻让小白跟我们走!”

在云师姐与赵无恙交谈同时,墨文渊悄然施展传声术:“小白,此人只是与宗胜长得相似。”

小白依旧专注地啃着手中的桂花糕,但稚嫩的声音已在他神识中响起:“他就是宗胜!“

墨文渊指尖轻颤,强压心中惊喜:“能否告诉我,你与宗胜是如何相识的?”

“千年前...”小白的声音忽然变得悠远,“我在九华山的灵脉中诞生,却被一头凶兽盯上,就在它要吞掉我时,宗胜出现了。”

她咬了一口酥饼,碎屑簌簌落下,“他救了我,还和我约定千年相伴,这些年我在剑宗修行,他时常带着点心来看我...”

墨文渊望着她天真无邪的侧脸,心中一痛:“小白,我知你思念故人,但眼前这人满心算计,绝非良善。”

“不会的!”小白突然攥紧手中的糕点,声音在他耳边变得异常坚定,“宗胜说过会永远保护小白,他从不食言!”

她转头看向赵无恙,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信任。

墨文渊指节无意识叩击身侧剑鞘,正苦思如何说服小白远离此人。

忽觉右臂传来一阵灼热,江师姐?

他心念电转,既然火已点燃,不如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也好让小白看清此人真面目。

他霍然起身,语气冷冽:“云师姐,不必多言,送赵宗主上路。”

赵无恙面色骤沉,他心中正思索着如何用小白再套些话语,这臭小子怎说翻脸就翻脸。

他忽而阴冷一笑,也罢,先将这面首杀了再做交谈:“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今日便先送你上路!”

厅内骤然卷起刺骨寒风,数道寒芒自云无漪袖中激射而出,直取赵无恙咽喉。

赵无恙心中一惊,这寒芒法器不简单,独自应对不妥。

他不敢托大,身后宝座上悬挂的一柄赤金阔剑应声出鞘,怒喝一声,“来人!速速诛杀此獠!”

然而他的惊怒声如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

墨文渊看着赵无恙惊疑不定的神色,冷笑道:“赵宗主,贵派弟子此刻...怕是正在殿门外迎宾,无心顾你了。”

话语未落,霎时,一道寒芒破开赤金阔剑的防御,直逼赵无恙咽喉!

赵无恙面色惊慌,下意识就将正看得入迷的小白拽至身前。

可就在这一瞬,他心头恶汗突起,伤了此女那沈霜河岂不将他挫骨扬灰,身前寒芒与后背冷汗夹得他气息一滞。

不过,他又不是那斗法雏鸟,双足猛将地面寒砖踏碎,身形急退。

与此同时,左手掐诀,一枚赤红方印骤然浮现,挡下致命一击!

“嗤——”

云无漪袖中寒光再闪,数道银针再次破空而去!

赵无恙面色骤变,右手猛然掐住小白纤细的脖颈,厉声嘶吼:“再敢动手,我立刻捏碎她的喉咙!”

云无漪指尖一顿,银针悬停半空。

她的“分光掠影针”可化九道寒芒,取赵无恙性命易如反掌,可如今,小白在他手中。

小白的目光凝在赵无恙的脸上,他此刻因惊惧与暴戾,将那抹熟悉的脸庞撕扯得支离破碎。

他额角青筋暴起,嘴角因狠厉而歪斜。

这...哪里是宗胜?记忆中那人即便遍体鳞伤也神色自若,唯独望向小白时,眸底才会泛起柔光。

脖颈上传来的刺痛似让小白指尖抓不住糕点,两条藕节似的手臂软软地垂在身侧。

糕点坠地的声响被无限拉长,五百年的执念也在这一刻寸寸龟裂。

「原来...我早就知道的。」

「他...不在了。」

五百年的等待,不过是自己一遍一遍编织出的蚕茧。

既然如此,她忽然莞尔一笑,便让这具早该散去的躯壳重归于天地,总好过在虚妄中茕茕孑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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