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面色阴沉,冷声道:“你究竟意欲何为?”
墨文渊将物品收起,望向远处的天际边:“你我均是散修一个,没些手段,早被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吞了。”
说到此处,他忽而邪魅一笑,“我?只是取得我应得的。将你储物袋与我,小爷挑得满意了给你剩几件能用的。”
见柳莺毫不迟疑的将储物袋送来,心中暗忖:“看来这玉简内的秘密对她颇为重要。”
墨文渊毫不客气的将储物袋中灵石、丹药、几株灵植收入囊中。
扔回近乎干瘪的储物袋,“我去那濒海城碰碰运气,我租借的院中有只青牛劳烦你照看一二。”
柳莺看着即将远去的墨文渊心思复杂,终究忍不住的说道:“墨道友本可与我平心静气的交谈,硬要将关系闹得这般僵?”
御风远去的墨文渊只留下一句话:“我只知道,我差一点......就死了。”
即使早已远离那山湖,墨文渊依旧心有余悸。
昔日身为剑宗弟子时,总觉身后有所倚仗。现如今,每当回想此番恶战的那股濒死寒意就将他冻得直冒冷汗。
有了柳莺绘制的势力分布图,他前行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但也大多在陆地奔行,飞行不过寥寥。
直至到了深夜,他才寻到一处山洞歇息。
盘腿坐下时,将储物袋取出,准备清点一番此次所得。
从柳莺和蚀骨两人拿来的下品灵石共计已有三百余枚,各式丹药十余瓶,有四株灵植又是炼制金髓丸的主材。
蚀骨的储物袋中,除却可供修炼所需的宝物外,让其更加注意的便是半块灰石盘与一方墨色玉简了。
灰石盘不必多说,可那玉简外表质朴,通体漆黑,任凭墨文渊如何探查,始终未见其有何独特之处。
或许柳莺所求正是此物。既然探查无果,他也不再徒耗心力。
此番虽收获颇丰,但他觉得用此法获得修炼资源如同刀尖跳舞,境界不是完全压制避战才是上策。
更何况这宗门修士的后手犹如背靠大山,万不可轻易用铁锹去挖那山脚。
手中又摩挲着那柳莺使用过一次的影遁符,以现在修为绘制此符还是不成,他预计得突破到炼气后期才可尝试一二。
夜半冷意更盛,直冻得遍布地面的杂草泛出霜气。林间的寂静不过一个时辰,远处忽传来喊杀声。
墨文渊从屏息凝神中缓缓睁开双眼,不急不慢的看向对面山间情况。
前方,一艘飞舟破开张牙舞爪的树木黑影,舟上二人头也不回地极速飞遁。
后方,在火光映照下奔出几袭血色长袍,此乃血煞宗弟子穿着,墨文渊是再熟悉不过。
凝目看向前方逃遁二人,却是面色仓皇的钟玉婉与唇角渗血的万向山。
墨文渊用双指摩挲着下巴,心中暗忖:“这钟夫人莫非身怀秘宝?否则怎会又遭这血煞宗追杀。”
就在他思索之际,远处忽闪出一道红光截在那两人身前。
那红光中飞速探出一只鬼手,直取钟玉婉咽喉——恰在此时,天际边又炸响一声惊雷!
刺目雷光直劈而下,那截道之人显然颇为忌惮,身形暴退间枯手翻飞,甩出一条丈许血练迎击雷光。
雷光与血布交接,炸响天际的“嗤嗤”声让几名追击的血煞宗弟子心惊胆寒。
“厉老魔,耿某的雷法还未将你洗剥干净,怎就逃了。”
话语刚落,一道裹挟着黄色雷光的身影又现于场中。
厉悠看似神色淡然,心中却暗自泛苦,万没想到这元国竟将本国的底牌之一派来保护此女。
这耿老道全名为耿霄霆,虽境界同为筑基中期,但这一手五雷正法却专克他的血煞魔功。
此番血煞宗派他前来,本是为生擒此女胁迫慕家。
但他体内那位前辈残魂却一语道破天机——此女竟是千年难遇的玄阴之体,若以血煞秘法灌体,堪称绝佳的修炼鼎炉。
“蠢货!大敌当前还敢分神?”厉悠体内的幽魂一声厉喝将其惊醒,“再迟疑半分,下一道雷罡便叫你形神俱灭!”
话音未落,远处的耿霄霆已掐诀结印,瞬间周身缠绕出刺目雷光,不过一息间,那轰隆雷鸣已距身不过三丈。
厉悠猛一咬牙,右掌猛地凌空一摄,竟将一名愣神的血煞宗弟子隔空擒来,如同投掷沙包般狠狠砸向袭来的雷光。
“再敢愣着。”他唇角的蜈蚣疤泛出冷意,“老子要将你们一个个都点了天灯。”
那些血煞宗弟子闻言如同惊弓之鸟向远处追去。
而那被抛出的弟子尚未来得及惨叫,便被耿霄霆的雷法劈成灰烬。
双方在远处的山崖下交错而过:血煞宗弟子继续追击钟玉婉二人,厉悠则带着耿霄霆转向另一处战场。
那些血煞宗弟子虽无炼气后期修为,但人数众多,墨文渊可不想趟这浑水,反而往身侧贴上一张龟息符。
不过数息间,墨文渊所处的山间已重归死寂之中。
他依旧蛰伏不动,但心中已开始思量:“此刻遁走,若撞上血煞宗弟子,又生事端;若滞留此地,待那二人隐入山林,搜寻弟子恐会寻至此处。”
偶遇与合围,他自然分得清楚。心念既定,墨文渊寻了个方向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直至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墨文渊这才稍松一口气。
他刚准备盘坐调息,却又忽见东方山巅的晨光亮得异常。
定眼一看,这哪是什么晨曦?分明是一道破空而来的遁光!
墨文渊心中暗骂一声,用灰布裹住身形,不顾下方犬牙交错的乱石,硬生生挤进石缝之中。
不过两息间,耳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顺着声响朝远处看去,一道人影竟在干涸的土地上砸出一个凹坑。
那人浑身浴血,强撑起身子行走几步却又再次瘫倒在地。
他仰面喘息,呵出的白雾难掩云霞间渗出的血色晨光。别人的朝阳,却是他的落日余晖。
“万向山啊万向山。”他自嘲的笑道,“你英明神武一辈子,怎被那女人给迷了心智,这下...是该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