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古代农耕文明时期。
地点:青萝山脉.
主角:阿青(24岁樵夫,右腿因狼袭致残,粗布衣总沾着松脂香).
白鹤使者(山神化身,翼展七尺,尾羽藏十二道金线).
第一片青羽落在春分那日。阿青背着柴刀往青萝山深处走时,山雾正浓得化不开。瘸了的右腿在湿气里隐隐作痛,他摸着腰间冷硬的杂粮饼,想起卧病在床的老娘,脚步又快了几分。
乱石堆里一抹雪色突然刺破灰雾。阿青凑近了看,竟是只白鹤折了翅膀,琉璃似的眼睛蒙着层水光。最奇的是那伤口渗出的血珠,落在青苔上竟凝成金豆,被雨水冲得叮咚作响。
“莫怕莫怕。“阿青解下汗巾包扎时,白鹤忽然抖落三片泛着青光的羽毛。待他拾起羽毛抬头,哪里还有仙禽踪影?唯有个青玉葫芦悬在枝头,里头飘出句话:“日取三金,过三则枯。“
青玉葫芦第一次发光是在王寡妇家。
破屋里雨漏如注,三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蜷在湿草堆上。阿青将金条塞进漏风的墙缝时,葫芦突然烫得惊人。转眼朽梁生新芽,碎瓦自愈合,屋顶竟爬满开着紫花的藤蔓。
“山神爷显灵啦!“村口的惊呼惊飞麻雀。货郎咯血的痨病被金粉医好时,私塾先生发现砚台里的清水能照见千里外的战场——他失踪三年的儿子正在归途。
阿青却盯着葫芦心惊肉跳。原本通透的青玉渐渐浑浊,像蒙了层铁锈。那夜山风刮得邪乎,他在半梦半醒间听见鹤唳,有金铁交鸣之声从葫芦里传来。
周员外闯进来那日,葫芦已经重若千斤。
八个家丁砸开茅屋时,阿青正用最后半根金条给娘抓药。镶金牙的胖子眯眼笑道:“都说瘸子得了聚宝盆,怎的还住狗窝?“突然伸手来夺葫芦。
“使不得!“阿青被按在地上嘶喊。葫芦坠地的刹那,青玉外壳蛛网般裂开,金色液体喷涌而出。周员外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绸缎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黄金。
金液漫过门槛时开始沸腾,所到之处鸡犬凝固成金像。阿青拖着瘸腿往山上狂奔,怀里的葫芦不断吸收金液,烫得胸前皮肉滋滋作响。直到望见当年救鹤的乱石堆,三片青羽从怀中飞出,化作光桥直通云海。
山神庙前的楠木林在月光下泛着金纹。
阿青跪在褪色的葫芦前,看山雾凝成白鹤形状。“金气反噬本该绝此一方,“鹤鸣化作人语,“念你救回法器,且看因果轮回。“
晨光照亮山脚时,周府废墟已生出百丈金丝楠。树身流淌着暗金纹路,樵夫斧碰即卷刃,猎户箭触即弯曲。倒是王寡妇带着孩子们来拾落叶,总能捡到几枚鹤羽状的金片。
从此青萝山多了条禁忌:若见金纹楠木开花,须立刻往东抛三枚铜钱。花开时树芯会传出周员外的哀嚎,铜钱入土便化金蝉,振翅声能镇住地底翻涌的金潮。
而阿青的瘸腿每到雨天就泛青光,有人说看见他往山崖下跳,落地时却化成白鹤,爪上系着个时隐时现的玉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