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迷途

“砰！”

一记钢爪擦着他的肩膀划过，撕裂了他的衣衫，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毒气顺着伤口渗入，苏暮云的肩膀传来一阵刺痛。他强忍着不适，猛地抓住“铁爪”的手臂，用力一拉，将对方拉近身前，膝盖狠狠顶向他的腹部。

“呃……”“铁爪”闷哼一声，身体向后踉跄，但他的反应极快，反手一爪刺向苏暮云的腹部。锋利的爪尖深深嵌入血肉，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剧烈的痛楚让苏暮云几乎失去意识，但他却感到一股狂躁的情绪从伤口处涌起，那是“狂躁”药剂与毒气的双重作用。他的心跳加速，视线模糊，甚至出现了幻觉——“铁爪”的身影仿佛变成了无数个，每一个都挥舞着钢爪向他扑来。

“不……”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终于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凭借着本能，他右拳猛地挥出，正中“铁爪”的太阳穴。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铁爪”的身体腾空而起，撞在擂台边缘的齿轮上。锋利的齿轮边缘切入他的背部，鲜血喷涌而出，他的眼神逐渐涣散，最终彻底失去生气。

【“处刑者.exe”进程已结束。】

【精神污染度上升至：5.2%】

【警告：精神污染度已超过安全阈值，请立即采取措施降低污染度！】

是否立即使用清理功能？（Y/N）

苏暮云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他的腹部鲜血淋漓，剧痛与“狂躁”药剂的余波让他几乎站不稳。他咬紧牙关，心中默念：“否。”他知道，清理次数只有一次，必须留到更关键的时刻。

全场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观众们张大了嘴，像是被冻结在了震惊之中。铁面主持人的铁棍“当啷”落地，他的声音颤抖着：“胜……胜者！‘亚纳·阿斯塔’！连胜两场！”

短暂的沉默后，人群爆发出了震天的吼声。

“这小子……是个怪物！”

“‘铁爪’和‘血狼’都死了？他到底是谁？”

“疯了……黑街要变天了！”

苏暮云缓缓站起身，强压下头痛和虚弱感。他的目光扫向看台，试图寻找约翰的身影，却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道诡异的视线。那是一个身穿深紫色长袍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一只碧绿的眼瞳和一只猩红的眼瞳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是“狂爵”。

“有点意思，竟然能突破极限，展现出如此惊人的潜力……”狂爵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的扶手，目光锁定在苏暮云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兴趣。“这小子的力量很有趣，或许能为我的‘艺术’增加新的灵感。”

他站起身，缓缓走下看台，身后的手下立刻跟随。他的长袍在灯光下泛着金光，胸前的骷髅头徽章散发着一股森冷的气息。人群的喧嚣在他靠近时逐渐平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苏暮云的眼神一凛，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狂爵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跳上，沉重而充满威胁。

“‘亚纳·阿斯塔’，”狂爵停下脚步，站在擂台边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的实力让我刮目相看。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走进我的‘内场’，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苏暮云没有回答，他的头痛愈发剧烈，腹部的伤口让他的视线一阵发黑。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但眼前的狂爵，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老东西不肯现身，那就只能让你代劳了。”狂爵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他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把他带下去，我有个‘惊喜’要送给他。别让他死得太轻松。”

话音未落，擂台中央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地下传来，黑曜石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个巨大的升降台缓缓升起。升降台的边缘镶嵌着锋利的齿轮，中央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像是通往深渊的入口。

“这是……”苏暮云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发现周围已被狂爵的手下包围。一个身材魁梧、戴着鬼面具的男人挡住了他的退路，他的气息森冷而诡异，正是“鬼面”，S级的斗士。

“别挣扎了，小子。”“鬼面”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你杀了‘铁爪’和‘血狼’，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不过，老大说了，你这样的‘麻烦’，还是留在下面比较好。”

苏暮云强忍着腹部的剧痛，努力站直身体。他的意识因污染度和伤势而模糊，但眼神依然坚定。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下去吧。”“鬼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如果你能活着爬出来，或许还有机会见到那个小妞。”

话音刚落，“鬼面”猛地一脚踢向苏暮云的后背。那一脚力道惊人，苏暮云猝不及防，身体向前踉跄，直接跌入了升降台的洞口。

“亚纳！”约翰的惊呼声从远处传来，他奋力推开人群，猛地撞向一个壮汉，却被一根铁棍砸倒在地，脸上满是绝望和无助。

苏暮云的身体急速下坠，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他的视野逐渐被黑暗吞噬，升降台的洞口在他头顶合拢，只剩下一片死寂。他试图抓住什么，却只摸到冰冷的金属壁，滑腻而带着一股腥味。

“砰！”

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面上，骨骼传来一阵剧痛，腹部的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地面。他挣扎着爬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四周的墙壁由锈迹斑斑的铁板拼接而成，头顶悬挂着几盏闪烁的油灯，发出微弱而昏黄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霉味和血腥的气息，远处传来阵阵低沉的轰鸣声，像是某种机械在运转。

苏暮云撕下一块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腹部的伤口。他的视线一阵发黑，脚步踉跄，但意识依然清醒。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四周。墙壁上刻满了复杂的齿轮图案和奇怪的符号，有些符号与“黑色水滴”标志相似，隐约流动着一丝诡异的黑色液体。

【30精神安全防护卫士 V1.0–】

当前精神污染度：5.2%

【警告：精神污染度已超过安全阈值，请立即采取措施降低污染度！】

是否立即使用清理功能？（Y/N）

苏暮云咬紧牙关，心中默念：“是。”

【正在进行精神污染清理……】

【清理完成。】

【当前精神污染度：0.0%】

【您的精神比刚出厂的电脑还干净！】

【可用清理次数：0/1（免费版）】

【垃圾清理完成：４/3，精神加速器使用时间+5分钟。】

【下一里程碑:４/10】

头痛如潮水般退去，幻觉消散，伤口的疼痛虽未完全消失，但力量缓慢回流，让他得以站稳。

而且就给得奖励而言，相比解锁新功能，有点蚊子腿了。不愧是免费版吗？

不过就当下而言，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助力了。苏暮云看了一眼迷离之中的黑暗，自己还有底牌没出呢毕竟。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摇摇晃晃，却依然迈开步伐，走向那未知的黑暗深处。

苏暮云靠着生锈的铁壁，喘息声和脚步声在阴冷的空间里回荡，像是这里唯一的生命迹象。

头顶上的油灯光芒昏黄，照亮了墙角蜷缩的骷髅。骷髅的破碎衣服挂在骨头上，空空的眼窝盯着他，似乎在告诉他，他不是第一个困死在这个迷宫里的人。

苏暮云咬牙撕下衣角，手指有点抖，重新裹住伤口。那伤不深，只是“铁爪”擦出来的，血流得不算多，只能说自己稍微对风险有点预判不足。

他也很明白，出现这种问题，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缺乏战斗技巧，完全依赖于斗争本能去战斗。

如果能会个一招半式的，恐怕直取主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算了，不该奢求虚无缥缈的东西，苏暮云重新检查下了下自己的系统状态：

【30精神安全防护卫士 V1.0–】

当前精神污染度：0.0%

防护状态：已激活【防火墙已开启！】

可用隔离区：1/1 (免费版)

可用清理次数：0/1（免费版）

清理刷新时间：01:32:47

可用功能：精神加速器(试用版)

有效时间：5分钟剩余试用时间：5分钟

“还有一个半小时……”苏暮云低声喃喃，目光落在刷新时间上，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那是他选择踏入“齿轮斗技场”的底牌——清理次数的冷却即将结束。只要撑过这段时间，他就能再次清空污染度，重新掌控“处刑者面具”的力量。再加上系统刚奖励的５分钟精神加速器，他的手中握着两张足以翻盘的牌。

想要快速拔高在黑街的声望的话，这个的确是最短最优路径了。

“考虑到一个人打穿斗技场的含金量……”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亚纳·阿斯塔，你最好值这个价。”

他沿墙前行，步伐沉稳，腹部浅伤虽刺痛，却未拖累他前进的速度。

通道地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他猛地停下脚步，低头一看土制石地板缝隙中渗出一丝黑气。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瞬间——“咔嚓”一声，地板塌陷，露出数十根尖刺，寒光闪烁，直刺他的双腿。

“该死！”苏暮云猛地侧身，尖刺擦着他的裤腿划过，撕裂布料，万幸没有再次受伤。

然而头顶的铁壁却“嗡嗡”作响，几根齿轮状的飞刃从缝隙中射出，直奔他的头颅。

他咬牙翻滚，飞刃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嵌入墙壁，溅起一阵火花。他喘着粗气，抬头一看，墙角的骷髅手中竟握着一根断裂的铁棒，似乎曾试图撬开机关，却未能逃脱。

“轰！”

墙壁两侧裂开，数十根铁矛从缝隙中刺出，交叉封锁了他的退路。地面升起一圈尖刺，缓缓向他逼近。他似乎已经退无可退，无路可逃。

看上去上面那群家伙觉得把自己关在这里不安心，想要致自己于死地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低声道：“精神加速器，启动。”

【精神加速器已启动！剩余时间：4分58秒……】

刹那间，思维如洪流狂奔，意识如脱弦之箭。血液轰鸣，心跳如擂，耳边的“咔嚓”声刺耳如刀，连空气流动都如丝线可触。他闭眼感知，黑气从四周渗出，左侧墙壁风向微弱，右侧却有回流，似密道的气压差。他猛睁眼，目光锁定右侧墙角——一具骷髅头骨歪斜，骨缝透出微光。

尖刺逼近两尺，他猛扑过去，双手抠住头骨，用力一拽。“咔”地一声，头骨脱落，露出机关槽。

又是锁？

他目光锁定在“黑色”面板符号上。这些符号扭曲而繁复。他曾用这种技巧破解过安全屋的密文，但眼下的时间和伤势让他大脑一片混沌。尖刺离他的脚仅剩半米，铁矛的寒光映在脸上，头顶飞刃的“嗡嗡”声如死神的低语。

【剩余时间：３分58秒……】

他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涌，心跳如擂鼓般轰鸣，耳边的“咔嚓”声清晰得刺耳。尖刺离他的脚仅剩半米，铁矛的寒光映在脸上，头顶飞刃的“嗡嗡”声如死神的低语。

苏暮云死死盯着铁门上的“黑色”面板，加速器的助力让他的视线如刀锋般锐利。齿轮锁仍在转动，黑气从缝隙中渗出，像在嘲笑他的无路可退。

“集中……集中……”他低声呢喃，意识如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面板上的符号扭曲繁复，没有明文提示，但这正是他的机会——

在破解密码的方式中，像破解安全屋里的密文是一种常见的暴力破解，用算力推出可靠的结果。

但是还有诸多方法被广泛应用在各个场景中，比如肩窥，中间人攻击，钓鱼，密码喷洒以及——击键记录。

甚至可通过电路信号的反馈，捕捉飞行时间（手在空中悬停时间）来快速获得密钥。

这就是传统齿轮锁的弊端了，没有办法隐藏操作轨迹。尤其是以齿轮耦合为驱动的机关来讲，每个按键使用过后甚至会有细微磨损，影响按键的回弹幅度。

尖刺逼近，仅剩三寸，齿轮转动的“咔嚓”声像在倒计时。他的目光飞快扫过面板，加速器让每一处细节都纤毫毕现。左上角的“花”键边缘光滑，磨损最重，必定是高频键；旁边的“剑”键略有凹陷，使用次之；“水”键表面微尘较少，像是常用后被擦拭；“风”键则隐约带着一丝锈迹，频率稍低。

【精神加速器剩余时间：2分32秒……】

“四个键……穷举……”他喘息着计算，脑子像被塞满齿轮，高速运转几乎要炸开。可能的组合在脑海中闪现……尖刺的寒光已贴近鞋底，他猛地侧身，尖刺划破靴子，鲜血渗出。

“嗡！”一枚飞刃擦着他的耳廓飞过，耳边一阵灼痛。他咬牙低吼：“给我开！”手指猛按凸起，输入序列。齿轮锁“咔”地一顿，却未停转，尖刺猛地加速，仅剩一寸。

【精神加速器剩余时间：1分47秒……】

“不对！”他额头冷汗滚落，加速器的超感让他捕捉到“风”键的回弹略慢，顺序有误。他再次输入，指尖因。齿轮锁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尖刺停在离他脚尖半寸处，铁矛颤抖着收回。

【精神加速器剩余时间：０分12秒……】

铁门轰然开启，苏暮云踉跄冲入，门在他身后关闭，尖刺“咔”地缩回地面。他靠着墙喘息，腹部的剧痛让他几乎站不稳，耳边的轰鸣还未消散。加速器的余效让他的意识依然敏锐，但身体已到极限。他低声喘息：“撑住了……总算撑住了。”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室内摆满了各种奇怪的设备——金属手术台、闪烁的仪表盘、装满黑色液体的水槽。

他强撑着站起，目光扫过密室。墙角的骷髅散落一地，有的骨架嵌着齿轮，有的握着断裂的工具，像在死前试图逃脱。他低头看向艾琳，她被绑在手术台上，双手被粗糙的绳索松松地捆住，嘴里塞着布条，脸上带着恐惧与一丝挣扎。

“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