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噬渊之门
幽暗城的飞艇塔挤满了各路将士。付枫站在瞭望台上，看着下方不同种族的军队罕见地并肩而立：兽人狼骑兵与人类圣骑士共享营地，被遗忘者药剂师为暗夜精灵哨兵包扎伤口，甚至连血精灵魔导师都在与矮人火枪手交换物资。
“难以置信，是吗？“吉安娜的法杖轻点地面，“上一次这样规模的联军，还是对抗阿尔萨斯的时候。“
付枫的左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幽冥画戟的新形态——紫水晶般的戟身内流淌着雷电与暗影的能量，每一次触碰都能感受到付林的存在。更奇怪的是，他的指尖开始长出细小的龙鳞，尤其在情绪波动时会泛出蓝光。
“你的身体正在适应多重能量。“卡雷苟斯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龙瞳紧盯着付枫变异的手，“蓝龙血脉、暗影能量、将星之力...这在艾泽拉斯历史上从未有过先例。“
萨尔扛着毁灭之锤走上台阶，身后跟着各阵营领袖：“通道准备好了吗？“
付枫点头，举起幽冥画戟。戟尖的星图投射到空中，显示出噬渊的恐怖景象——无数三国将士的亡魂在黑暗中徘徊，而中央处矗立着一座由镜子组成的金字塔，顶端悬浮着戴魏王冠的曹操。
“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摧毁双镜祭坛。“吉安娜展开魔法地图，“根据蓝龙古籍记载，那里是生死帷幕最薄弱处。“
红龙女王的生命之火在每个人武器上镀了一层红光：“这能暂时抵抗噬渊的腐蚀。但记住，你们只有十二个时辰。“
当付枫将幽冥画戟刺入星图中心时，整个飞艇塔开始震动。戟刃像热刀切黄油般划开空气，露出后面暗影界的猩红天空。联军发出震天战吼，冲向那道逐渐扩大的裂缝......
......
噬渊的气息让付枫的亡灵之躯都感到不适。这里没有风，没有温度，只有永恒的压抑。远征军沿着由骷髅铺就的道路前进，两侧岩壁上镶嵌着无数面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是不同时期的三国场景。
“别看那些镜子。“萨尔警告道，“噬渊会利用记忆腐蚀心智。“
但付枫还是瞥见了一面特别的镜子——建安七年的铜雀台，曹操正在地下密室举行某种仪式。镜中的魏王脱下冠冕，露出额头上镶嵌的绿色晶体...那分明是尤格萨隆的碎片！
“认知之种...“付枫突然明白了，“曹操从来不是被腐蚀，他本身就是古神造物！“
道路突然中断。前方是万丈深渊，唯有一座由镜子组成的浮桥通向中央祭坛。桥的起点处站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阿尔萨斯的残魂，他比上次见面更加透明了。
“只能...送到这里...“前巫妖王的声音像是坏掉的风琴，“祭坛上有...陷阱...“
吉安娜的法杖亮起探查魔法：“他说得对，桥上被施加了认知扭曲。任何人走过都会忘记最重要的记忆。“
付枫看向幽冥画戟：“兄长，有办法吗？“
戟身微微震动，付林的虚影短暂浮现：“桥的本质是心魔。唯有直面最痛苦的记忆才能通过。“
于是联军开始分批过桥。每个人踏上镜面时，桥上都会映出他们最不愿回顾的过去——萨尔看到自己喝下恶魔之血，吉安娜重现塞拉摩的毁灭，卡雷苟斯则面对蓝龙族的疯狂...不断有人因承受不住而坠入深渊。
轮到付枫时，镜桥映出的却是江夏城破那日的场景——父亲付军开城投降，兄长付林为保护百姓自愿为质...而年少的自己，竟躲在密室中瑟瑟发抖！
“这不是真的！“付枫怒吼，“我当时在城头血战！“
镜中的画面突然扭曲，变成另一个版本：付军率亲卫队突围，付林在乱军中箭倒地...而年轻的付枫站在城头，脚下踩着百姓的尸体。
“认知陷阱。“付林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噬渊会制造你最深层的恐惧——成为自己最厌恶的人。“
付枫将幽冥画戟重重砸向镜面：“我选择相信自己的心！“
桥面应声而碎，但奇迹般地重组为实体。当付枫率先冲到祭坛脚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冻结——
金字塔状的祭坛由无数面青铜镜组成，每面镜子都在反射曹操的身影。祭坛顶端，戴着魏王冠的曹操正在将霜之哀伤刺入一面巨镜，镜中困着挣扎的付军灵魂！更可怕的是，祭坛周围跪着上百名三国武将的亡灵，他们眼中都跳动着绿色火焰。
“来得正好，钥匙保管者。“曹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只差最后一步仪式了。“
魏王摘下冠冕，露出已经完全晶体化的额头。当他将冠冕按在镜面上时，付枫怀中的幽冥画戟突然变得滚烫——戟柄星图显示，那顶“魏王冠“正是统御之盔的原型！
“阻止他！“卡雷苟斯化为巨龙形态扑向祭坛，“他在融合两个世界的生死法则！“
曹操只是轻轻挥手，祭坛四周的镜子同时射出绿光，将蓝龙定格在半空。更多光束袭向联军，瞬间石化了大半先锋部队。
付枫运起幽冥真气，却发现自己新生的龙鳞正在剥落——噬渊在排斥他的混合能量！危急关头，幽冥画戟自动飞起，付林的灵魂完全具现化，以半透明形态握住戟柄。
“阿枫，还记得家传戟法的真谛吗？“付林的身影在噬渊红光照耀下格外清晰，“不在于形，而在于...心。“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付枫突然放弃所有招式，只是单纯地将手与兄长虚影重叠，共同握住戟柄。当两人的力量合二为一时，幽冥画戟爆发出的不再是青紫电光，而是纯净的白金色能量！
阿尔萨斯的残魂突然冲上前：“我来开路！“他抓住戟尖，任由能量将自己点燃，“这顶头盔...本就是错误！“
燃烧的残魂如同一支箭矢，为付枫开辟出通往祭坛顶端的通道。当付枫跃上顶端平台时，曹操的仪式已到最终阶段——霜之哀伤完全没入镜面，付军的灵魂正在被转化为某种能量导管！
“没用的，小子。“曹操的皮肤开始片片脱落，露出下面古神般的血肉，“你以为穿越是意外？从你祖先得到月牙戟那刻起，这一切就已注定！“
付枫没有答话。幽冥画戟在他手中轻如无物，每一次挥动都带起空间涟漪。但曹操的身影在无数镜子间闪烁，根本捕捉不到实体。
“兄长，怎么办？“
付林的回应直接传入脑海：“镜子...打破所有镜子！“
付枫立即变招，戟刃横扫祭坛边缘的镜群。随着镜子破碎，曹操的幻影数量果然减少。但每面镜子破裂时，都会有一个三国武将的亡灵惨叫消散——他们的灵魂被永久困在了镜中！
“继续啊！“曹操在剩余镜子间跳跃，“看看是你先救到父亲，还是我先完成转化！“
付枫突然停手。他看向中央巨镜中的付军，老将军虽然痛苦，却坚定地摇头。这个动作让付枫想起小时候练戟时父亲的话：“有时候，最刚猛的攻势...是收戟。“
幽冥画戟突然调转方向，不是刺向曹操，而是深深插入祭坛地面！戟身蕴含的多重能量通过祭坛结构传导，瞬间激活了所有镜子内部的暗影回响。整个噬渊开始剧烈震动，祭坛镜子一个接一个自爆。
“你疯了？“曹操终于露出惊容，“这样会引发连锁崩塌！“
“正是我意。“付枫握紧戟柄，感受着付林的存在，“兄长，准备好了吗？“
付林的虚影完全融入戟身：“一直等着呢。“
当幽冥画戟的能量达到峰值时，付枫做出了令所有人震惊的举动——他放开戟柄，赤手冲向中央巨镜！曹操的霜之哀伤刺穿他的胸膛，但这也让他成功触碰到镜中的付军。
“父亲...放手吧...“
镜中的付军突然停止挣扎，反而抓住付枫染血的手：“好孩子。“老将军的身影开始发光，“记住，月牙戟从来不是武器...是家徽！“
巨镜轰然炸裂。冲击波将曹操震飞，魏王冠从头上脱落。更惊人的是，付军的灵魂化为无数光点，每一粒都融入被囚的三国武将亡灵眼中，驱散了他们瞳孔里的绿火！
萨尔趁机带领联军发起总攻。失去镜子庇护的曹操终于显露出本体——半人半古神的畸形存在，额头晶体延伸出的触须连接着霜之哀伤与魏王冠。
“还没结束！“曹操咆哮着将两件神器对撞，“只要还有一个认知锚点...“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幽冥画戟不知何时已悬浮在头顶，戟尖朝下对准那颗绿色晶体。付枫虽然胸口插着霜之哀伤，却通过意念控制着画戟：
“你说得对...该结束了。“
画戟落下，晶体碎裂。噬渊的天空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崩塌，无数光柱从裂缝中射入。曹操的身体在光芒中分解，但他最后的表情却是诡异的微笑：
“你以为...只有一个种子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