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熔炉之心

夕阳将海面染成血红色,烧焦的木板在浪涛中浮沉。乔巴用蹄子夹着温度计,盯着林炎手臂上逐渐暗淡的熔岩纹路:“体温四十二度,还在安全阈值。“他的蓝鼻子一抽一抽,“但心脏每分钟跳两百三十下,这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频率!“

路飞蹲在熔化的炮管上啃着烤鱼,鱼骨卡在牙缝里也毫不在意:“有什么关系嘛!超酷的!“

“白痴!“娜美一记铁拳砸在橡胶脑袋上,“他差点把整片海域炸上天!“

索隆突然将三把刀插在甲板裂缝中,刀身嗡鸣着形成三角共振:“有东西在海底。“

话音未落,被岩浆重塑过的黑曜石甲板突然崩裂,十二条机械触手破水而出。每根触手末端都镶嵌着海楼石钻头,旋转时发出恶鬼哭嚎般的尖啸。

“焚城令第二阶段。“机械触手内部传出斯洛格沙哑的电子音,“熔炉回收计划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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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巴的毛瞬间炸成绒球:“是深海采矿机的改造体!“

林炎勉强撑起身子,掌心的熔岩纹路忽明忽暗。他能感受到海底传来的震动——那台机械正在抽取地幔热能,钻头表面的海楼石镀层在高温中泛着幽蓝冷光。

“橡胶橡胶——“

路飞的火箭炮拳刚轰出,三条触手突然分裂成网状。海楼石锁链编织的巨网瞬间缠住橡胶躯体,路飞像被蛛网捕获的飞虫般吊在半空。

“能力者...拘束模式...“机械触手亮起红灯。

索隆的刀锋斩在锁链上,却只在海楼石表面擦出火星:“切不断!“

娜美甩出天候棒,雷云尚未成型就被钻头搅碎。乔巴掏出冷冻弹,却在投掷瞬间被触手掀起的浪涛打落。

“需要...更高温度...“林炎扶着焦黑的桅杆站起,熔岩纹路突然如血管般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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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石甲板在林炎脚下熔化成赤红流体,他纵身跃入海中。机械触手立即调转钻头追击,却在接触海水的瞬间停滞——方圆百米的海面突然沸腾,蒸汽云冲天而起。

“他在抽取海底火山的热能!“乔巴的蹄子死死抓住栏杆,“但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

深海中的林炎仿佛熔岩魔神,双眼喷射出金红色光束。机械触手的海楼石镀层开始软化,斯洛格的电子音变得扭曲:“地幔温度...六千度...错误!错误!“

十二条触手同时刺向目标,却在接触林炎身周三米时熔成铁水。海底的岩浆被无形之力牵引,形成巨大的熔岩旋涡。林炎双手插入海底岩层,咆哮声通过沸腾的海水传上甲板:“火山突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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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海域突然隆起,海底火山在熔岩之力的催化下提前喷发。机械触手的主控舱被岩浆吞没前,斯洛格疯狂敲击着自毁按钮:“同归于尽吧!“

乔巴的瞳孔缩成针尖:“他体内有核动力炉!“

冲天而起的蘑菇云中,林炎的身影与岩浆融为一体。路飞突然咬破拇指,橡胶手臂极限伸长:“抓住我!“

在核爆冲击波扩散前的0.3秒,熔岩旋涡中心射出黑曜石锁链。索隆的三把刀同时斩出,将锁链精准地缠上路飞手臂。当林炎被拽回甲板时,众人看见他怀里抱着一颗赤红的核心——那是机械触手的熔炉之心,表面流转着奥恩神纹。

“用这个...“他将核心按进黑曜石甲板,“能造出真正的炎阳桑尼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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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炉之心嵌入船体的刹那,焦黑的龙骨发出远古巨鲸般的嗡鸣。被岩浆重塑的船身浮现出山羊头雕纹,桅杆顶端自动生成熔岩观测台。娜美的航海图无风自燃,在灰烬中重组成烫金海图:“这...这是新世界的星象轨迹!“

路飞蹦到船首像上,橡胶手指戳着发光的山羊眼睛:“以后就叫你小炎号!“

“驳回!“娜美和乔巴异口同声。

索隆突然将刀尖指向东南方:“有酒香。“

众人转头望去,晨雾中隐约可见风车村的轮廓。玛琪诺的酒吧招牌在朝阳下反光,木桶堆旁靠着个红发独臂男人,正举着酒杯向他们的方向致意。

林炎瘫坐在熔炉之心旁,看着掌心彻底稳定的熔岩纹路。乔巴正在为他注射镇定剂,冰凉的药液与体内的熔炉之力达成微妙平衡。海底深处,被岩浆永久封印的机械残骸中,某颗电子眼仍在闪烁,将最后画面传向海军本部:

「目标已掌握神代锻造术,建议启动「诸神黄昏」协议。」

风车村的白沙滩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发烫,细碎的沙粒在微风中打着旋儿。林炎赤脚踩在沙滩上,脚底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起熔炉边烧红的铁块。桑尼号停泊在不远处的浅湾,船首的山羊雕像在日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偶尔喷出一缕带着火星的蒸汽。

路飞早已按捺不住,橡胶手臂伸长到极限,卷住码头木桩将自己弹射出去,像颗炮弹似的砸向村中心的酒馆。“肉——!玛琪诺的特制烤肉——!“他的声音在海风中拉长,惊飞了几只停泊在渔船上的海鸥。

娜美叹了口气,将航海图卷好塞进腰包。“这家伙永远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她瞥了一眼林炎,“你的手怎么样了?“

林炎摊开手掌,赤红的熔岩纹路在皮肤下缓缓流动,像是活物一般。几滴海水溅在上面,立刻蒸腾成细小的白雾。“稳定多了。“他握了握拳,“至少不会再突然烧穿甲板。“

索隆走在最后,三把刀鞘随着步伐轻轻碰撞。他的目光扫过风车村熟悉的景致,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因为太安静了。“娜美压低声音,“这个时间,村里应该到处都是孩子吵闹的声音。“

确实,整个村子静得出奇。只有风车叶片转动的吱呀声和海浪拍岸的轻响。酒馆门口的木桶堆旁,几只空酒杯歪倒着,酒液早已蒸发干净,留下深色的痕迹。

林炎的熔岩纹路突然微微发烫。

“有人来了。“

酒馆的门被推开时,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玛琪诺正在擦拭酒杯,抬头看见路飞趴在柜台上,整张脸都埋进了一盘刚出炉的烤肉里。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她笑着摇头,目光转向门口,“哦?新面孔?“

林炎踏入酒馆的瞬间,屋内的温度似乎升高了几度。烛火微微摇曳,木桌上的纹理在高温下显得更加清晰。角落里,一个红发男人独臂提着橡木酒桶,琥珀色的酒液正从桶沿滴落。

香克斯。

他倚在吧台边,草帽下的目光扫过林炎布满灼痕的双手,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听说你能修好任何东西?“

路飞从烤肉中抬起头,满嘴油光:“林炎超厉害的!他能把烂铁变成宝贝!“

香克斯轻笑一声,指了指酒馆穹顶。“玛琪诺的吊灯坏了三个月,试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天花板上。黄铜吊灯缺了三个灯座,铁链缠着蛛网,显然已经废弃多时。

林炎没有回答,只是弯腰从地上捡起几枚贝壳。他摊开掌心,橙红的火焰腾起,将贝壳熔成液态琉璃。那液体在空中自行凝聚,逐渐形成缺失的灯座形状。

酒馆里鸦雀无声。

琉璃灯座精准地扣上吊灯接口,严丝合缝。林炎收回手,火焰熄灭的瞬间,吊灯突然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晕洒满整个房间,映出每个人惊讶的表情。

香克斯盯着林炎看了几秒,突然解下腰间的酒壶抛给他。“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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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壶入手沉甸甸的,表面刻着古老的纹路。林炎拔开塞子,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他没有犹豫,仰头灌下一口。

酒液入喉的刹那,仿佛有千根钢针刺入骨髓。那不是普通的灼烧感,而是某种更原始、更狂暴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林炎的瞳孔骤然收缩,皮肤下的熔岩纹路暴起,在吧台上烙出一个清晰的山羊头图腾。

“果然。“香克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奥恩的传承者。“

酒馆突然陷入死寂。路飞停下撕咬肉块的动作,索隆的三把刀同时出鞘半寸。玛琪诺手中的棉布掉进酒桶,溅起的水花惊醒了打盹的橘猫。

林炎强忍着体内的剧痛,抬头看向香克斯。“你...知道这是什么?“

红发男人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喉结滚动。“八百年前,巨神工匠奥恩锻造了最初的冥王设计图。“他的指尖划过吧台上的焦痕,“但没人知道,他还留了把'钥匙'在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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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体内的灼痛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老的共鸣感。酒馆地窖深处突然传来铁砧敲击的声响,仿佛有看不见的铁匠正在锤打什么。

“什么声音?“娜美警觉地转向地窖方向。

玛琪诺皱眉。“地窖里只有酒桶和腌菜...没人会在下面。“

索隆已经起身,手按在刀柄上。“我去看看。“

香克斯却抬手拦住他。“不用。“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林炎,“那是锻造之神的回响。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听见。“

林炎站起身,熔岩纹路在他的手臂上明灭不定。他走向地窖入口,木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窖里漆黑一片,只有角落里的某个东西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那是一个古老的铁砧,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当林炎靠近时,灰尘自行脱落,露出下面赤红的金属表面。铁砧上放着一把断裂的匕首,刃口处闪烁着星芒般的碎光。

“这是...“

“试炼之刃。“香克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能承受它的人,才有资格继续奥恩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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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握住匕首的瞬间,整个地窖的温度骤升。熔岩纹路从他的手臂蔓延到匕首上,断裂的刃口开始自行修复。金属发出清越的嗡鸣,像是沉睡已久的器物终于被唤醒。

但紧接着,剧痛袭来。

这不是普通的灼烧,而是某种更深入骨髓的痛楚。林炎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火焰炙烤,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燃烧的巨神峰、流淌的星河、捶打星辰的独眼巨人...

“坚持住。“香克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锻造之神的试炼,从来不是给懦夫准备的。“

汗水从林炎的额头滚落,还未落地就被蒸发。他的肌肉因剧痛而颤抖,但握刀的手却稳如磐石。匕首的裂痕逐渐弥合,刃口处浮现出古老的符文。

当地窖的门被猛地推开时,试炼已经接近尾声。路飞探进头来,鼻尖上还沾着肉酱。“喂!你们在下面搞什么?整栋楼都在晃!“

林炎长出一口气,举起完全修复的匕首。刃身在黑暗中自行发光,照亮每个人震惊的脸。

香克斯大笑起来,拍了拍林炎的肩膀。“看来奥恩没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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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馆大厅时,夕阳已经西沉。玛琪诺点亮了所有的灯,室内暖黄的光线让人昏昏欲睡。路飞瘫在角落的沙发里,肚子鼓得像气球,满足地打着饱嗝。

香克斯给每人倒了一杯特制朗姆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你们接下来要去伟大航路?“

“没错!“路飞举手,“我要当海贼王!“

红发男人笑了笑,目光转向林炎。“那你呢?锻造之神的传承者,你的目标是什么?“

林炎盯着杯中旋转的酒液,熔岩纹路倒映在液面上,像是一条条游动的火蛇。“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答案在伟大航路的尽头。“香克斯将酒一饮而尽,“罗杰曾经说过,这个世界需要一把'钥匙'。“他指了指林炎手中的匕首,“而它,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海平面下。风车村的夜晚降临,但酒馆内的谈话,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