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交易

对于李昂来说，这一次的意外反而给了他一个不让玛利亚参加这次的理由。

但即使是这样，李昂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了玛利亚眼中的不甘。

这让他的内心也多少有些愧疚。

毕竟不管是从日后的发展角度，还是从满足这个单纯的女孩的愿望的角度来说，让玛利亚参加慰灵仪式都应该是正确的选择。

不过那种担心自己会像是游戏中一样，因为这件仪式所发生意外，导致最终被讨伐的恐惧，还是让自己选择了这一种最为自私的决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哪怕是到了第二天早晨离开修道院前往男爵城堡之前，玛利亚依然是一副有些无精打采的神色。

面对这种情况，李昂也罕见的露出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的慌乱。

带着一种想要逃避的想法，李昂甚至连早饭都没有吃就直接离开。

虽然大多数村民都是在昨晚才知道的慰灵仪式举行的时间，但作为一个本就不大的村庄，更何况还是在慰灵祭期间的节日期间，村子里一早还是充满了更加热闹的庆祝气氛。

“神父，这次肯定还是由您来举行慰灵仪式吧？”

“神父，祝福您节日快乐。”

“神父，感谢您。”

这种热情的交流几乎是在李昂神父刚刚离开修道院开始，就一直持续着。

这也让李昂也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扮演那位平日里面对谁都异常耐心的虔诚神父。

等走到男爵城堡之时，那位面色不算很好的欧内斯特男爵，都让李昂觉得有些倍感亲切。

“神父，这仪式会不会定的太突然了。”

“男爵阁下，再拖下去的话，我担心可能会出现一些其他的问题。”

李昂的话语让欧内斯特陷入了沉默，虽然那日这位男爵已经选择了队伍，但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心态。

“放心，而且今晚的仪式我打算让伊洛温代替玛利亚参加。”

“啊？”

欧内斯特明显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又惊讶了一下。

“她们俩差不多高，再加上那身长袍，不仔细观察的话，一般也是看不出什么区别的。”

“但……”

“如果看出区别的话，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塞勒涅修女打算在仪式之后以圣女的身份把她带回圣都。

这样不管公爵阁下想要做什么，都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

这略显牵强的解释并没有令欧内斯特信服。

李昂自己知道这一点说服力可能有些不足，毕竟最终决定这个方案也是出于昨晚的一时兴起的决定。

“神父，这个理由可能还是有些牵强。”

“没事，真的到了需要解释的时候，就交给我。”

“那好吧，神父，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给我说。”

“嗯。”

或许再把仪式的时间拖的久一点，可能构思出更加完美的计划，但这也就意味着需要让伊洛温躲藏更久的时间。

更不用说期间还要考虑到公爵的态度、死灵法师的攻击、以及玛利亚会不会在期间引发其他类似能展现出圣女资质的情况。

正因如此，李昂选择了用这个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方式。

或许是看到李昂沉稳的神色，欧内斯特没有再询问更多的事情，在来到议事厅和公爵进行了例行的问候之后，就独自离开了，将接下来的时间留给了互相对峙着的两人。

“公爵阁下，慰灵仪式已经确定在今晚举行。”

“我已经听说了，那我养女的消息呢？”

“在仪式举行完成之后，我会把全部的时间都用在搜寻伊洛温小姐的行踪上。”

“那我可以理解为，李昂主教，你已经有一些线索了吗？”

“是的，公爵阁下，相信在仪式之后，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伊洛温小姐的所在。”

李昂微微躬身，后退了一步。

虽然不是十分情愿，但这次的仪式说到底还是太过突然，现在和公爵彻底撕破脸又不是最佳手段。

在公爵已经默认仪式可以如此唐突举行的情况下，那自己这边也需要给予相应的回礼。

毕竟如果公爵真的想要在仪式中做些什么的话，那准备匆忙这个情况对于两边都是共通的。

而且既然伊洛温最后可能会跟着塞勒涅一起返回圣都的话，那自己在仪式之后也没有再去隐藏行踪的必要了。

“好，那就这样决定吧，我晚上会准时参加，希望神父也不要忘记你答应的事情。”

“感谢理解，公爵阁下。”

之后两人又就慰灵仪式的流程方面商讨了一些细节，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先前的交易。

这种和谐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午饭时间，两人才像是热情的信徒和虔诚的布道者那样，有些“恋恋不舍”的分开。

而在李昂离开房间之后，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跑了起来，用着最快的速度向着修道院的方向赶了回去。

时间紧迫这一点，不管对于李昂还是温莎公爵来说都是一样的，但即使是如此，两人还是不停的进行着拉扯，把时间试着压缩到了最后一刻。

就像是两个已经失去理智的赌徒，在还有翻盘可能的最后一局，哪怕是骰子点数确定的前一刻，都不停的在用言语攻击着对方，试图捉住那致命的破绽。

虽然直到此刻骰子仍然没有停下，但两人毫无疑问都可以接受如今的这种情况。

在李昂赶回修道院之时，教堂大厅里已经完全按照慰灵仪式的要求进行了布置。

伊洛温和塞勒涅也是都早早的换上了今晚仪式用的长袍。

尤其是伊洛温，不知道是不是塞勒涅刻意的打扮，还是单纯的因为和玛利亚过于相似，在带上面纱之后，几乎看不出和玛利亚的任何区别。

玛利亚也按照昨晚叮嘱的要求，一直呆在自己的卧室。

出于内心的愧疚，李昂本想在仪式之前再去安慰一下玛利亚，但想到那些无法言说的理由，还有那有些卑劣的对于未来的担忧。

最终李昂还是没有敲响玛利亚的房门，只是默默的走回了房间，换上了那身红色的主教长袍。

不管怎么说，今晚的仪式之后，这件事情就会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