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先将军再生!

孙翊锦袍广袖如流云舒卷,挥斥方遒:

“如今局势紧迫,我决定挟持孙辅,占据庐陵。”

“有了庐陵作为依托,咱们下岭南便有了坚实保障。”

此言一出,车厢内瞬间一片哗然。

傅婴眉头紧皱,拱手道:

“公子,孙辅身为庐陵郡守,您这么做,岂不是彻底背叛江东?”

“一旦传出去,恐遭各方讨伐。”

孙翊额间一缕散发随豪情激荡,在眉宇间飞扬如墨:

“非也,孙辅是我堂兄,我怎会加害于他?”

“不过是借此要挟孙贲,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孙翊心中清楚,若有机会席卷江东,他或许会果断出手。

但以目前的实力,成功的概率实在太低。

若孙翊做出背叛江东的举动,太史慈必定不会追随,麾下将士也会离心离德。

太史慈目前是以为江东开疆拓土的口号,向孙翊尽忠。

况且,江东一旦陷入大规模内乱,周边外敌定会趁虚而入。

到那时,江东百姓必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孙家多年的基业也可能毁于一旦。

权衡利弊下,孙翊不敢轻易冒险。

傅婴闻言神色一凛,五指缓缓收拢,正色道:

“传闻孙辅襁褓之中便父母双亡,一直由兄长孙贲抚养长大。”

“孙贲对这个弟弟极为疼爱,公子此计,肯定能成功。”

孙翊微微颔首,似有万千韬略在胸中激荡:

“有了庐陵的物资支持,子义能调遣多少兵马?”

太史慈略作思索,抱拳回道:

“若能得到庐陵的物资补给,末将保底可调动三千兵马。”

傅婴满脸震惊,脱口而出:

“怎么才三千?以如此兵力南下,对抗岭南士家,恐非易事!”

太史慈神色冷峻,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

“若公子能设法赚取豫章郡的物资,或许可供给五千兵马。”

孙高心中暗自惊叹,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太史慈,竟有这般谋略,实在腹黑。

既然都决定挟持孙辅了,肯定要榨干他的价值,完全可以顺势要挟孙贲嘛。

孙翊目光一亮,击掌赞道:

“真是好主意!我与堂兄孙贲也算亲近,和他交涉的事,便由我来负责。”

太史慈双眸幽幽泛着冷光,微微颔首道:

“公子,能凑齐五千兵马,已然是南下的极限。”

“兵力再多,粮草物资恐难支撑。”

傅婴紧握双拳,朗声道:

“一对一较量,我们何惧岭南的俚獠!我江东儿郎,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

太史慈虎目沉毅,摇头叹道:

“行军作战,不可简单论断。”

“我们所备的粮草物资,大抵能坚持一个月。”

“倘若不能尽快攻克南海,合浦郡的士家援军极有可能抵达。”

“一旦腹背受敌,局势将对我们极为不利。”

孙高闻言,脸色骤变:“士武竟还有援军?”

太史慈指着地图,耐心分析:

“苍梧郡守是吴巨,此人乃荆州刘表的心腹。”

“他与士家素来不和,与我们江东同样矛盾颇深。”

“而合浦郡守,是士武的兄弟士壹。”

“以常理推断,士武的求援信使抵达合浦,再到士壹集结兵马前来增援,大概需要一个月时间。”

“当然,若士武求援稍有犹豫,或许会延长到两个月。”

“但此等大事,我们绝不能轻易冒险赌博。”

孙翊眸中寒星骤凝,大氅下摆无风自动,沉声道:

“此次南下,若我不能在一个月内拿下南海,子义可持我头颅,向我二哥请罪。”

太史慈身躯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抱拳朗声道:

“自追随公子南下起,我已将一生清誉赌上,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大丈夫当手持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无论胜败,我都与公子共进退!”

孙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太史慈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太史慈谦逊地回礼,二人目光交汇,彼此心意相通。

孙翊当即下令,准备猪肉、醇酒,在赣水河畔祭奠。

不多时,太史慈、太史享、孙高、傅婴等人身着素服,齐聚河畔。

徐怀瑾杏眸中满是关切,静静地望着器宇轩昂的夫君。

孙翊登上一艘渔船,将其作为祭坛。

他面容肃穆,双手捧起酒碗,先把酒洒向滔滔大江,随后高声祝祷:

“往昔身为孙氏子弟,承蒙父兄庇佑;如今肩负越侯之任,即将奔赴岭南。”

“岭南之地,瘴气弥漫,此行凶多吉少,恐难生还。今日,特在此与先人告别!”

祝祷完毕,孙翊抽出佩剑,用力击打船楫。

激昂的剑鸣在赣水之上回荡,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撼着众人的心灵。

太史慈心潮澎湃,想起往昔与孙策并肩作战的岁月。

如今又追随孙翊踏上新的征程,不禁热血沸腾。

傅婴激动得满脸通红,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孙翊的豪情壮志,与当年的孙策如出一辙。

太史享更是目光炽热,脱口而出:“先将军再生是也!”

徐怀瑾望着孙翊不可一世的身姿,听着激昂的剑歌,心中既骄傲又担忧。

此去岭南,孙翊将面临无数艰难险阻。

但她坚信,孙翊定能凭借智慧和勇气,闯出一片新天地。

随着孙翊的剑歌渐歇,现场陷入短暂的寂静。

片刻后,众人纷纷抱拳,齐声高呼:

“愿追随公子,共赴岭南,生死无悔!”

洪亮的声音响彻赣水河畔,惊起一群栖息在江边的水鸟。

江风飒飒,吹得孙翊腰间玉带铮铮作响,大氅如怒龙狂舞。

他振臂长啸,声浪竟压过惊涛:“孙翊不能清岭南而复济者,有如大江!”

其辞色壮烈,掷地有声,众人无不为之慨叹动容。

祭祀结束,孙翊率车队继续南下,马蹄声、车轮声交织,打破傍晚的宁静。

行至半途,夜幕笼罩的前方忽然出现一支队伍。

队伍旗帜招展,上书一个醒目的“孙”字。

为首一员将领,身形魁梧,与孙贲有几分相似,举手投足间透着英武之气。

来者正是庐陵太守,孙辅。

他头戴素白巾帻,神情悲戚,一边行进,一边撒着纸钱,口中哀嚎:

“叔弼,你死得好惨啊!”

凄厉呼喊,在古道上回荡。

随行将士们也扯着嗓子干嚎,一个个涕泪横飞。

但细瞧之下,有人挤眉弄眼,有人东张西望,毫无悲意。

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动作浮夸,看起来相当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