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起源之地

李浩贴着墙壁移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实验室外围的变异体数量多得惊人,它们排列成诡异的队形,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更可怕的是,这些变异体的外形比李浩之前见过的都要完善——有些几乎看不出变异痕迹,只有眼睛闪烁着不自然的红光。

磁卡在入口感应器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滴“声。门开了条缝,李浩闪身进入。内部出人意料地干净整洁,仿佛灾难从未波及这里。走廊两侧的实验室里,设备仍在运转,自动记录着数据。

“有人维持着这里。“李浩心想,握紧了手枪。

突然,广播系统响起一个温和的男声:“李浩先生,请到B7实验室来。我们等你很久了。“

声音回荡在空荡的走廊里。李浩额头上的金光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警告危险。但他别无选择,只能按照指示前进。

B7实验室的门自动滑开。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圆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透明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一团不断变化的暗红色物质——原始病毒样本。

培养舱前站着三个人。左边是罗上校,他的军装一尘不染,眼神却比上次见面时更加狂热;右边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眼镜后的眼睛冷漠而锐利;而中间的人让李浩呼吸一滞——是杨锐!或者说,是一个和杨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没有伤疤和机械眼。

“欢迎回家,适应者。“假杨锐微笑着说,“或者说,我应该叫你'零号样本'?“

李浩的枪口对准三人:“什么意思?“

老者推了推眼镜:“字面意思。你不是偶然获得免疫力的幸存者,李浩。你是我们最早成功的实验体,唯一的完美适应者。“

“不可能!我有完整的记忆,有过去...“

“都是植入的。“罗上校冷笑,“三年前,我们从数千名志愿者中选中了你。你的基因与病毒产生了完美共鸣,但我们无法复制这种效果。于是我们决定...扩大实验规模。“

李浩感到一阵眩晕。那些闪回的片段,那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都是被篡改记忆的痕迹?

假杨锐走向培养舱:“灾难从来不是意外,而是必要的净化。人类需要进化,而病毒就是催化剂。像你这样的适应者将是新世界的亚当。“

“那外面的那些人呢?那些被感染的?“李浩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淘汰品。“老者漠然道,“不过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第三代病毒已经准备就绪,它将筛选出真正的适者。“

李浩终于明白了整个阴谋。军方从未想阻止灾难,他们策划了这一切,用数十亿人的生命做一场残酷的进化实验!

就在这时,警报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外部防御正被突破——是灯塔的部队!林雨和张明带回了援军。

罗上校咒骂一声,按下墙上的按钮:“启动净化程序!释放所有库存病毒!“

培养舱中的原始病毒开始剧烈翻腾,输送管道亮起红光。李浩知道,一旦这些病毒被释放到大气中,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他额头上的金光突然爆发,照亮了整个实验室。在光芒中,李浩看到了真相——培养舱底部有一个手动覆盖开关,那是最后的保险装置。

没有犹豫,李浩冲向培养舱。罗上校拔枪射击,子弹擦过李浩的肩膀,但他没有停下。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开关时,假杨锐突然变形,身体扭曲膨胀,变成了一个比黑熊还要可怕的怪物。

“你以为我们会没有防备吗?“怪物咆哮着,“我是用你的血克隆出来的,李浩。我拥有你所有的能力,却没有你的弱点!“

利爪挥来,李浩勉强闪避,但仍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奇怪的是,流出的血液不是红色,而是泛着金光。

怪物突然露出恐惧的表情:“不...这不可能...你的序列已经进化到第五阶段了?“

李浩不明白它在说什么,但他抓住了这个机会,扑向覆盖开关。就在他即将按下时,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灯塔的部队突破了外围防御!

天花板坍塌,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是真正的杨锐!他的机械眼锁定怪物,肩部装甲打开,发射出一枚特制导弹。

爆炸将怪物击退,给了李浩宝贵的时间。他奋力按下开关,培养舱开始排出消毒气体,原始病毒在紫外线下嘶叫着被分解。

“不!“罗上校疯狂地扑向备用控制台,但被李浩拦住。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碎了旁边的实验设备。

老者在混乱中按下了另一个按钮:“既然无法控制进化,那就同归于尽吧!“实验室开始自毁倒计时。

杨锐拖着受伤的腿过来帮忙,但罗上校已经抢到了枪。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从通风管跳下,精准地踢飞了武器——是张明!他的腿伤似乎痊愈了,动作敏捷如初。

“惊喜吗,混蛋?“张明冷笑,“林雨的血清研究成功了!“

林雨随后进入,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箱:“李浩,接着!“她扔来一支装有金色液体的注射器。

李浩接住注射器,毫不犹豫地刺入怪物体内。怪物发出凄厉的嚎叫,身体开始崩溃,最终化为一滩无害的液体。

“自毁无法停止,“杨锐查看控制台,“还有两分钟!“

“这边!“林雨指向一条紧急通道,“直通地下铁路!“

众人冲向出口,罗上校却突然抱住李浩的腿:“你们休想逃!这一切必须完成!“他掏出一个微型引爆器。

张明反应最快,一枪击毙了罗上校,但引爆器已经启动。整个实验室开始连锁爆炸。

“跑!“李浩大喊,推着同伴们前进。

他们刚冲上轨道车,身后的通道就坍塌了。轨道车自动加速,带着他们驶向安全区域。透过观察窗,李浩看到实验室在巨大的爆炸中化为火球,那些暗红色晶体森林也随之崩塌。

“结束了...“林雨轻声说。

李浩摇摇头,看着自己金光渐弱的手:“不,这只是开始。我们还有整个世界的幸存者要救。“

杨锐点点头,机械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灯塔将成为真正的人类希望之光。而李浩...“

“我需要休息。“李浩疲惫地笑了笑,“然后,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轨道车驶向晨光中的地平线。在他们身后,代表旧时代罪恶的实验室化为灰烬;而在前方,末日后新生的世界正等待着被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