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的伤口在林雨的简单处理后停止了流血。消防站内部比想象中要整洁，几张行军床整齐排列，角落里堆放着各种物资。墙上贴着几张手绘地图，标注着附近的危险区域和安全路线。
“你们运气不错，“赵铁粗声说，将霰弹枪靠在墙边，“再晚十分钟，太阳落山后那些东西就会倾巢而出。“
林雨好奇地环顾四周：“这里就你一个人？“
“本来有六个弟兄，“赵铁的表情阴沉下来，“现在只剩我和小张了。那小子出去巡逻，应该快回来了。“
正说着，后门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赵铁快步走过去，谨慎地打开一条门缝，确认身份后才完全打开。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钻了进来，背上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
“队长，东区已经完全沦陷了，“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说，然后注意到李浩和林雨，“新来的？“
“李浩，林雨，“赵铁简短地介绍，“这是张明，我们的侦察兵。“
张明看起来二十出头，眼睛明亮机警。他卸下背包，倒出几盒罐头和几瓶水：“收获不大，大部分地方都被搜刮干净了。“
赵铁掂了掂他们带来的物资，勉强点头：“够换两天的庇护。不过...“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林雨，“你是医学生？会处理伤口吗？“
林雨点点头：“基础的外伤处理没问题。“
“那你可以多留几天，“赵铁说，“我们缺医疗人员。“他的目光转向李浩，“你呢？有什么特长？“
李浩思考了一下：“我管理过项目团队，擅长组织和规划。而且...“他举起消防斧，“我不怕战斗。“
赵铁哼了一声：“管理经验在末世屁用没有。不过你确实会打架，这点我看到了。“他指了指角落的工具箱，“明天开始，你负责维护我们的武器和工具。做不好就滚蛋。“
夜幕降临，消防站的门窗被加固，只留下几个观察孔。李浩被安排在第一班守夜，和张明一起。
“你们在这里多久了？“李浩小声问道。
“第七天，“张明回答，眼睛始终盯着窗外，“灾难爆发的第二天，队长带着我们占领了这里。当时还有二十多个幸存者...“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发生了什么？“
张明苦笑：“你见过那些东西晚上集体行动的样子吗？像潮水一样...第一晚我们就损失了一半人。“
李浩感到一阵寒意：“政府没有救援吗？“
“第一天还有军队的广播，说要建立安全区。第二天就只剩下杂音了。“张明调整了下夜视镜，“第三天我们看到城北升起蘑菇云...不知道是核电站事故还是军方炸了什么。“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召唤同伴。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回应。
“它们开始集结了，“张明紧张地说，“每晚都这样，像是在巡逻领地。“
李浩从观察孔望出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街道上影影绰绰的身影在移动。数量之多，让他胃部一阵绞痛。
“我们真的能活下去吗？“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张明没有立即回答。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队长说过，末世中只有两种人——适应者和淘汰者。我们必须成为前者。“
后半夜，李浩被一阵急促的敲击声惊醒。声音来自消防站后方的通风管道。
“又来了，“赵铁咒骂着拿起霰弹枪，“小张，跟我来。你们两个，“他指着李浩和林雨，“守住前门，任何东西试图进来就砍掉它的头。“
李浩和林雨紧张地守在门边，听着后方传来一阵打斗声和枪响。几分钟后，赵铁和张明拖着一具变异体的尸体回来。
“这些畜生开始聪明了，“赵铁喘着气说，“居然知道找薄弱点。“他踢了踢那具尸体，“今晚不会再有了，它们通常会避开损失惨重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李浩被派去修理消防站顶部的铁丝网。站在屋顶，他第一次看清了这座曾经熟悉的城市的全貌——曾经繁华的都市如今满目疮痍，多处仍在冒烟，远处几栋标志性建筑已经倒塌。更令人不安的是，街道上到处是游荡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迟缓但数量惊人。
“别发呆，“赵铁在下面喊道，“中午之前必须完成加固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李浩逐渐适应了避难所的生活。白天加固防御、收集物资、练习武器；晚上轮流守夜，击退偶尔来袭的变异体。林雨则负责医疗工作，用有限的药品治疗伤员。
第五天傍晚，张明巡逻回来后神色异常：“队长，北边来了一群人，看起来不像善茬。他们洗劫了超市，还...还放火烧了一栋有幸存者的公寓楼。“
赵铁的表情变得凝重：“多少人？什么装备？“
“至少十五个，有枪，看起来像是监狱囚犯。“张明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们朝这个方向来了。“
消防站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赵铁迅速分配任务：“小张，带李浩去武器库。林医生，准备急救物资。今晚我们可能要打一场硬仗。“
在狭小的地下武器库里，张明拿出几把猎枪和手枪：“队长一直在收集这些，就防着这一天。“
李浩检查着一把霰弹枪：“这些够吗？对方有十五个人。“
“我们有地利，“张明说，“而且...“他犹豫了一下，“队长有秘密武器。“
夜幕降临前，赵铁召集所有人开会：“听着，暴徒比变异体更危险。他们不仅想要物资，还会以杀戮为乐。“他环视每个人，“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计划很简单——由张明和李浩设伏，引诱暴徒进入预设的爆炸区域；赵铁和林雨留守消防站，作为最后防线。
“记住，“临行前赵铁严肃地说，“这不是战斗，而是生存。不要犹豫，不要怜悯。“
黑暗中，李浩和张明潜伏在消防站前的废弃车辆间。远处已经能看到火把的光亮和粗野的笑声。
“准备好了吗？“张明小声问，手里紧握着引爆器。
李浩点点头，心跳如雷。三天前他还是个普通上班族，现在却要伏击一群暴徒。猎刀和手枪在手中显得异常沉重。
当第一个暴徒踏入雷区时，李浩闭上了眼睛。爆炸的巨响震彻夜空，宣告着这座死城中人类之间的第一场战争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