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疯狂的炼金术士

雷恩凝视房间中央的妮卡·瑟兰,眼神冷如北境冰原,胸口却像燃着一团火,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撕碎。

妮卡站在那两具吊着的躯体前,猩红长袍的下摆拖曳在地,宛如一条蜿蜒的血蛇。她手里握着一把细长的银刀,刀刃在火盆暗红光芒下泛着寒光,另一只手持着一瓶墨绿色的液体,瓶口敞开,散发出刺鼻的酸味。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脚步轻快如舞,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容,眼底的狂热如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焰。

“你们瞧瞧,这可是艺术啊!”妮卡的声音尖锐刺耳,尾音拖得悠长,“凡人的血肉,真是炼金之神最完美的礼物!今天,我要让你们见识真正的伟大!”

雷恩沉默不语,目光死死锁在那两个吊着的人身上。他们的呼吸早已微弱得几不可闻,仅剩偶尔抽搐的肌肉证明他们尚未完全死去。

妮卡走到男人身前,银刀轻轻划过他的胸口,动作轻柔却带着诡异的专注。她咯咯一笑,手指在空中比划着什么,嘴里念着含糊的咒语。接着,她将墨绿色液体洒在伤口附近,液体一接触皮肤,冒出淡淡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味。男人低哼一声,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彻底安静下来,眼眸黯淡无光。

“哎呀,太脆弱了!”妮卡皱眉,语气带点不满,像孩子抱怨玩具坏得太快。她随手将空瓶扔到一旁,瓶子滚落在石桌旁,撞出一声脆响。她转过身,走向那个女人,刀尖在她焦黑的腹部划了一圈,干涸的血迹被重新撕开,露出一团烂肉。她从石桌上又拿起一瓶绿色液体,倒下半瓶,白烟弥漫,女人的头无力垂下,独眼半睁,凝视虚空。

就在她转身取下一件工具时,另一瓶墨绿色溶解液被她不小心碰落。那瓶子不过拇指大小,玻璃光滑,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幽暗光泽。它滚到离雷恩笼子不远的地方,停在铁栏外一臂之遥,瓶塞松动,却未完全打开,液体微微晃动,散发出刺鼻气味。妮卡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狂热中。

雷恩胃里一阵翻腾,他强迫自己看下去,目光不经意扫过那瓶掉落的溶解液,心中一动,却未表露。那东西显然能腐蚀血肉,若能拿到,或许有用。

妮卡的动作熟练如屠夫,眼神却如疯子,满是病态的陶醉。她折磨了一整天,从清晨到黄昏。

“死了啊?”妮卡歪着头,盯着两具尸体,语气略带遗憾,“真没意思,才一天就撑不住。”她扔下银刀,拍了拍手,从石桌上拿起一本书——封皮破旧,边缘泛黄,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她翻开一页,嘴里念叨着,手指在空中比划几下,随即从腰间摘下一根细长的金属棒,棒头嵌着一颗暗红晶石。

“不过没关系,死了更好玩!”她咯咯一笑,眼底狂热更盛。她举起金属棒,对着两具尸体一挥,晶石亮起幽暗光芒,空气中传来低沉嗡鸣。铁链上的尸体开始颤抖,像被无形之力拉扯,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缓缓靠拢,血肉在光线下扭曲变形,如融化的蜡。雷恩瞪大眼睛,看见他们在相互吞噬融合!不到一刻钟,两具尸体就变成了一团畸形怪物。

妮卡扔下金属棒,拍手跳了两下,笑得像个孩子:“哈哈哈,成了!成了!你们看,多漂亮啊!”她转过身,跑到笼前,蹲下盯着雷恩和维尔,眼珠转得飞快,“怎么样?是不是很伟大?是不是很美妙?炼金之神的杰作,你们这些凡人懂不懂啊?”

雷恩冷冷凝视她,喉咙挤出一声低吼:“疯子。”那团畸形怪物散发浓烈腐臭,月光下更显狰狞,他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不露一丝软弱。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向地上的溶解液,心中暗自盘算——那东西或许能对付铁笼锁头。

“疯子?”妮卡愣了一下,随即仰头大笑,笑声尖锐如刀刮耳膜,“哈哈哈,小哥哥真会说笑!我不是疯子,我是天才!你们这些蝼蚁懂什么?这是炼金巅峰,是血肉与魔力的交响乐!”她猛地站起,手指指向那团怪物,语气狂热如布道,“看看它,多完美!两条命融成一条,痛苦升华为艺术,这就是我献给炼金之神的祭品!”

维尔缩在笼角,沙哑地咳了一声,平静地说:“她早就疯了,别理她。”他的声音虚弱如残烛,显然已习惯这种变态场面,带着一丝麻木。

妮卡没理会维尔,她绕着怪物转了一圈,手指轻抚它扭曲的手臂,嘴里念叨:“不够,还不够……得再加点东西。”她转头看向笼子,目光在雷恩身上停住,眼底掠过诡异光芒,“小哥哥,你的血一定很特别,我闻得到,那股火一样的味道,明天!明天你就会成为它的一部分,想必你很期待吧!”她狂笑起来。

雷恩的心沉下去,拳头攥得指节泛白。他盯着妮卡扭曲的脸,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她不是在实验,而是在享受折磨、鲜血和死亡的快感。“你会付出代价的。”

“代价?”妮卡咯咯一笑,手指掩嘴,像听到天大笑话,“小哥哥,你真可爱!代价是我要的吗?不不不,我要的是你们的痛苦,你们的血肉,你们的灵魂!这些都是炼金之神的食粮!”

她转身走向石桌,拿起一瓶紫色液体,哼着歌往怪物身上泼。液体一沾血肉,冒出黑烟,怪物表面开始溶解,发出滋滋响声。她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临走前回头朝雷恩抛了个媚眼:“小哥哥,好好休息哦,别让我失望呀!”

门“砰”地关上,暗房恢复死寂,只剩怪物的腐臭和铁链轻微晃动声。雷恩靠着笼壁,胸口起伏剧烈,目光却悄悄落在地上那瓶被遗忘的溶解液上。他不动声色,假装疲惫闭眼,心里却开始盘算——这或许是他逃出地狱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