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轰鸣声渐近，但比引擎更刺耳的，是远处地平线上传来的低沉嘶吼——像千万只野兽同时磨牙，混着黏腻的吞咽声。
“尸潮！”堡垒一脚踹翻木桌，电磁炮转向山谷入口，“‘彼岸’的混账引来了感染者！”
苏晚勉强撑起身子，皮肤下的裂痕仍在渗血。她眯眼望去——
荒原上，黑压压的影子如潮水般涌来。
这不是普通的丧尸群。
它们的躯体扭曲变形，有些四肢着地爬行，有些脊骨刺破后背形成骨刃，更有甚者，头颅裂成四瓣，口腔里探出蛇信般的触须。
Bloodmoon的二次变异体。
“防线！”守墓人甩出三颗自制燃烧瓶，火焰在尸群前排炸开，暂时延缓了推进速度。
萤火快速调试着某种声波装置：“高频噪音能干扰它们的行动，但最多五分钟！”
小雨站在众人中央，银蓝色的血从鼻腔缓缓流出，滴在地上竟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第一波丧尸突破了火墙。
苏晚抓起生锈的钢筋，掌心血纹微亮，锈蚀剥落成锋利的尖刺。她一个侧步，捅穿扑来的骨刃丧尸眼眶，粘稠的黑血喷溅在脸上，带着腐肉般的腥臭。
“左边！”
她旋身闪避，但速度慢了半拍——一只爬行丧尸的利爪撕开她的小腿，肌肉纤维如棉絮般外翻。剧痛让她踉跄跪地，而那只丧尸已经张开溃烂的下颌，朝她喉咙咬来——
“砰！”
丧尸的头颅如西瓜般炸开。堡垒的电磁炮冒着烟，粗声吼道：“别发呆！”
苏晚咬牙撕下袖口扎紧伤口，抬头时，瞳孔骤缩——
尸潮中央，站着一个“指挥官”。
它穿着残破的军装，胸口别着“彼岸”的徽章，脖颈以上却是裸露的猩红肌肉，没有皮肤，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竖开的巨口，内部布满螺旋状利齿。
每当它发出某种高频尖啸，尸群就会改变进攻阵型。
“Phase-2.5实验体——‘尸语者’！”萤火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它能用声波操控低阶感染者！”
守墓人啐出一口血沫：“妈的，打掉那玩意儿！”
他刚举起猎刀，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三只巨尸从尸群后排冲出——它们的身躯肿胀如肉山，腹部裂开，喷出腐蚀性脓液！
“躲开！”
苏晚扑倒小雨，脓液擦着后背飞过，将岩石溶出蜂窝状的孔洞。她回头看见堡垒被溅中右臂，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见骨。
壮汉闷哼一声，直接抽出匕首削掉腐肉，单手换弹继续开火：“老子还能打！”
小雨突然挣脱苏晚的手。
她的银瞳再次亮起，但这次，皮肤下的蓝色纹路如电路板般清晰浮现。她抬起手，一滴银蓝色的血坠入地面——
“轰！”
以血滴为圆心，半径十米内的丧尸同时僵住，随后像被无形的大手捏碎般爆成血雾！
尸语者发出愤怒的尖啸，亲自冲向前线。它四肢着地狂奔，速度快到拉出残影，巨口张到极限，直取小雨的头颅——
苏晚的掌心锁纹再次灼烧。
最后一次觉醒。
她挡在小雨面前，右手贯穿尸语者的胸腔，血纹如荆棘般顺着胳膊缠绕而上，将怪物体内的每一滴血都蒸干。
尸语者抽搐着倒下，尸群瞬间失控，开始无差别撕咬同类。
但苏晚也跪倒在地，皮肤的裂痕扩大成可怖的伤口，内脏碎片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
当最后一具丧尸被堡垒轰碎时，三架直升机已悬停在头顶。
舱门打开，一个穿白色研究服的男子顺着绳索滑下。他的脸上戴着银质面具，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
“容器和核心体，交出来。”
守墓人举起猎刀：“做梦！”
面具男叹了口气，按下腕表。
“啊——！”
萤火突然惨叫，左眼的银光剧烈闪烁，皮肤开始片片剥落！
“所有碎片都受主控程序约束。”面具男轻笑，“最后机会——跟我们走，或者看着她融化。”
小雨的银瞳看向垂死的苏晚，又转向痛苦的萤火，缓缓迈出一步。
“我跟你走。”她稚嫩的声音里带着非人的冰冷，“但你要救活她。”
面具男弯腰行礼：“如您所愿，容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