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纸片佣灵

车速已经很快了,可五条轻飘飘的小纸人却安稳悬浮在仪表盘上,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车速对它们毫无影响。刘殊常紧握着方向盘,眉头拧成了个死结,目光在道路与纸片间来回切换,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所学的科学知识里找出合理的解释,却一无所获。

“主人!”

“主人!”

“主人!”

“主人!”

“爸爸!”

原本迷茫的五张小纸人冷不丁开了口,声音穿透力丝毫不受风噪的影响,稚嫩的声音瞬间乱成一锅粥,尖锐的、粗哑的、高昂的、低沉的,调子五花八门。刹那间,四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中燃起熊熊怒意,像四道利箭,齐刷刷射向那个喊“爸爸”的小纸片。空气中的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好似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咳咳!”刘殊常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试图打断这场小小的“内乱”。他一边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一边还得处理这几个小纸人的内部矛盾,光是想想,脑袋都快要炸开了,只觉得一阵发疼。

“你们现在是一个集体,最重要的就是学会团结协作,懂吗?”刘殊常耐心地劝说道,低下头目光扫过这几个小纸人。

小纸人们一齐轻轻晃了晃“脑袋”。那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傻样,让人心里又好气又觉得好笑,无奈地直摇头。

然而,就在刘殊常刚要布置任务的时候,四个小纸人突然一头朝着那个“语言不同步”的同伴撞了过去。这一撞,五只小纸人的小脑袋都扁了,好吧,本来就是扁平的,是被撞得晕晕乎乎,像不倒翁似的,在仪表盘上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飘下去。

“抓紧了,千万别掉下去!先听我把话说完!”刘殊常见此情景,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心急如焚。他的声调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声音中又裹挟着浓浓的担忧与关切。

“爸爸!”

“爸爸!”

“爸爸!”

“爸爸!”

“主人!”

瞧见刘殊常真的生气了,其余四个小纸人立马改了口。可那最“笨”的一只,却又开始叫回之前的称呼,这一下,气氛再度变得尴尬而微妙,仿佛凝固了一般。

“砰砰砰砰砰!”五只小纸人又开始你推我搡,互相“残杀”起来,场面混乱不堪。刘殊常实在忍无可忍,大手一挥,先下手为强,把他们一巴掌贴在仪表盘上。这下,小家伙们个个都委屈巴巴的,大气都不敢出。

“听好了,以后别再喊我主人,也不许叫我爸爸,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五好单身青年!要叫的话,就叫我……”

刘殊常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不知从哪听来的一句话:“山不在高,有手就行”,嘴角微微上扬,补充道:“叫我高手。记住了没!”

五只小家伙似懂非懂。

“至于你们的名字……”刘殊常停顿了一下,道:“就分别叫锄、禾、日、当、午。”为了方便自己记忆和叫唤,他索性借用了那首连患上老年痴呆都很难忘掉的经典唐诗。至于怎么准确区分这几个小家伙谁是谁,此刻的他也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路上,刘殊常眼前尽是东倒西歪的车辆和摔倒在赛道旁的选手。原本他们追逐的目标,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了避免以后造成更大更多的伤亡,他必须追上并制服前面神秘的怪风,现在他把希望寄托在五只佣灵身上了。

刘殊常轻轻拍了拍身下的摩托车,眼神中透着几分急切,大声说道:“我要追上前面那些家伙,你们几个可得帮我让这摩托车跑得更快些!”

“好的,高手。”五张小纸人齐声回应,声音虽小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干劲。

话音刚落,只见这五张小纸人瞬间围绕着摩托车的车身飘然而起,它们的身形开始不断变化,越飘越大,直至达到正常人的体型大小才停了下来。此时的小纸人,早已没了先前的小巧模样。

刘殊常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吓的神色。还没等他从这惊人的变化中回过神来,就见这五个“变大版”的小纸人,动作整齐划一地缠住摩托车的车身,舌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伸了出来,伴随着一连串“略略略略”含糊不清的叫嚷,“嗖”的一声,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拉着车子风驰电掣般飞了出去。那速度之快,仿佛划破了空气,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光影。

“略略略略......”

......

人类发力时往往会喊起号子,那声音洪亮且富有节奏,透着股子干劲。可眼前的佣灵,却让刘殊常大开眼界,发力的时候扯着嗓子叫嚷着“略略略略”,活脱脱像个没头脑的傻子。

纸片佣灵们,发力时五官都拧在了一块儿,眼睛快歪到鼻孔里了,模样滑稽得很。他不禁暗自纳闷,就这歪七扭八的模样,到底是怎么搞清方向的。

而且百公里油耗,只需“略略略略”。

此时,摩托车手们如同一道疾驰的闪电,在赛道上风驰电掣,距离终点已然越来越近。周羽然目前依旧稳稳地排在第三的位置。前方,有四位选手如同脱缰的野马,一骑绝尘,早早地把其他人远远甩在了身后。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赛道,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周羽然紧握着赛车的把手,美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中暗自思忖:“要是在下个弯道还没办法成功超越前面的人,那恐怕基本就与冠军宝座失之交臂了。”想到这里,她银牙一咬,脸上浮现出一抹决然,暗暗下了决心,准备放手一搏,成败在此一举。

不知不觉间,刘殊常所乘坐的摩托车竟如同一头勇猛的猎豹,已经渐渐追上了前面处于领先位置的四人。很快,如一阵疾风,轻松超过了第四名。前面的三位选手瞬间敏锐地察觉到了追赶上来的强劲对手,纷纷投来了警惕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防备。

最后一个弯道近在咫尺,犹如一头巨兽横亘在前方。一辆接一辆的摩托车纷纷压低车身,小心翼翼地准备迎接这个关键的挑战。前面两辆稳稳地占据着靠山的有利位置,将弯道内侧的绝佳路线牢牢把控。周羽然见状,心中虽满是无奈,但为了冠军之位,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在弯道处继续加速。

她的车如同离弦之箭,越来越接近路的边缘。只要稍有差池,一旦失去摩擦力或者压车不稳,车就极有可能如脱缰的野马般直接飞出车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这是不要命了吗?”排在第二的张力图注意到了周羽然这危险至极的动作,心中猛地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他的心脏,暗自嘀咕道。

一个车身、半个车身……周羽然的赛车与张力图的距离在一点点地缩短,如同沙漏里的细沙,缓慢却又坚定地靠近。很快,周羽然就和张力图并驾齐驱了。张力图心中不禁对周羽然这惊人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可同时又觉得她这般不顾后果地冒险,脑子说不定真有问题。

受到气压的影响,周羽然明显感觉到手中的摩托车越来越难以掌控,整个车身如同遭遇了地震,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成一堆零件。然而,她那绝不服输的眼神依然坚定无比,依旧咬紧牙关,决然地做出了加速的决定,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车胎能够提供足以抵抗离心力的摩擦力上。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周羽然再次用力扭动油门,发动机发出一阵嘶吼。车身颤抖得愈发激烈,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裂。正当她满心期待着能一点一点超越前车时,意外却突然降临,车胎毫无征兆地突然打滑。

后面的张力图也受到了极大的波及,整个车子摇摆不定。他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手死死地握住车头,凭借着这两年多次的赛车经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艰难地稳住了车身。

“差点被这娘们害死了!”张力图心有余悸地咒骂道。

可周羽然就没这么幸运了,那强大的离心力毫不留情地将她连人带车甩向山体。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冰冷山体,周羽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满是不甘:“难道我就这么完了吗?”一颗饱含不甘的泪滴,顺着她绝美脸颊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