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萧明凰赤足踏过祭坛火纹

在那神秘而又诡异的祭坛之上，血池散发着刺鼻的腥味，浓稠的血水如同一池涌动的黑暗，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萧明凰的脚踝缓缓浸入血池，冰冷刺骨的血水瞬间包裹住她的肌肤，仿佛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攀爬。

而她腕间的赤金脚镯，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悄然吞食着她的记忆，每一道光芒闪过，她的脑海中便有一段记忆被硬生生抽离。

第七盏长明灯在祭坛东南角突然炸裂，发出一声巨响，仿佛是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飞溅的灯油在空中诡异地凝成三百张人脸，这些人脸扭曲而狰狞，五官错位，空洞的眼窝里涌出紫色晶尘，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

那是她前六次涅槃时亲手献祭的活人，此刻他们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从另一个世界归来。

“午时三刻，引离火。”大祭司的声音如同洪钟，在祭坛上空回荡。他手中的骨杖散发着幽冷的气息，缓缓插入血池，随着骨杖的深入，血池中的血水剧烈翻腾起来。

与此同时，十二名巫祝的喉咙突然被无形丝线割开，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喷洒在祭坛上。萧明凰静静地看着倒伏的尸体在血水中沉浮，他们的脊背上浮现出与渡厄司密探相同的星轨刺青，那刺青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血浪漫过祭坛中央的朱雀雕像时，萧明凰心口的空洞突然传来一阵灼痛，仿佛有一把利刃在狠狠搅动。这次涌出的不是南明离火，而是天墟裂隙的晶尘，晶尘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在空中飘散，仿佛是来自宇宙深处的神秘物质。

萧明凰赤足踏上玄武岩，脚底传来粗糙而冰冷的触感。就在她踏上的刹那，祭坛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她的九节鞭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自发缠住雕像脖颈，鞭节缝隙渗出蓝黑色液体，那液体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与她三日前在星坠塔见过的预言液体同源。

雕像的眼珠突然转动，原本死寂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灵动，瞳孔里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被晶尘锁链禁锢的姬玄夜。姬玄夜的身影在晶尘中若隐若现，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萧氏明凰，第七代朱雀容器。”雕像发出渡厄司密探的三重混音，声音仿佛是从不同的时空传来，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请完成最后的命格交割。”

血池突然沸腾起来，热气腾腾，血水不断翻滚，仿佛一锅煮沸的浓汤。六具水晶棺从池底缓缓升起，每具棺中都躺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她们面容安详，仿佛在沉睡。

但她们心口的空洞里插着不同形态的凶兽晶核，晶核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与她们宁静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萧明凰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被赤金脚镯吞噬的记忆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她终于明白，每一次涅槃不是重生，而是将新的人格灌入这具不朽的身躯，她就像一个容器，不断被填充，不断被重塑。

“寅年卯月十七，献丞相幼子，得朱雀焚天之力。”

“午年未月廿三，诛西戎使团，取白虎煞气镇魂。”

“戌年亥月初九，溺毙三百童男，承玄武玄冥之息...”

这些记忆如同一把把利刃，割破她的内心防线。她踉跄着扶住祭坛边缘，身体摇摇欲坠，腕间的脚镯突然收紧，在踝骨上勒出星坠塔的浮雕，疼痛让她的意识更加清醒，却也让她陷入更深的绝望。

当第七具水晶棺浮出水面时，萧明凰看见了棺中景象——公输墨的机械心脏正在晶化，那原本精密的机械结构逐渐被晶尘侵蚀，变得模糊不清。

而棺盖上镌刻的献祭目标赫然是“紫微星转世者”，这几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头。

“时辰到了。”大祭司的面皮簌簌脱落，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吹落，露出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神秘的符文，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割开自己的胸膛，鲜血涌出，他掏出的心脏表面镶嵌着半块浑天仪，浑天仪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宇宙的奥秘。“请巫女赐下朱雀本源火种，重启天墟轮回。”

萧明凰的九节鞭突然调转方向，鞭梢的倒刺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扎入自己咽喉。鲜血涌出，顺着鞭身流下。在濒死的瞬间，她终于冲破脚镯的封印，看到了祭坛地宫的全貌。

三百具冰柩卫的玄冰棺悬浮在血池之下，每具棺椁都通过银丝与她的脚镯相连，银丝闪烁着微光，仿佛是命运的丝线。最深处那具金棺里，初代紫微星君的右手正握着她的心脏，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仿佛在诉说着她悲惨的命运。

“原来我才是弑神弩...”她咳出带着晶尘的黑血，声音微弱而沙哑，“的最后一道机括。”

血池突然凝固成镜面，光滑如镜，倒映着萧明凰苍白的面容。她在镜中看见自己后背爬满神蚀斑，那些银杏叶状的纹路正拼凑成渡厄司的星轨图，星轨图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她无法逃脱的命运。

当大祭司的骨杖刺穿她后心时，一股剧痛袭来，她的身体如同一根被折断的稻草，缓缓倒下。喷溅的血液没有落地，反而逆流飞向天墟裂隙，每一滴血珠中都蜷缩着凶兽胚胎，胚胎在血珠中蠕动，仿佛即将破壳而出。

“用朱雀神血温养灭世体，这才是你真正的使命。”青铜面具贴在她耳畔低语，声音冰冷而又残酷。“就像紫微星转世者催生凶兽，玄武守碑者孕育晶尘...”

祭坛突然陷入死寂，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所有巫祝的尸体直立而起，他们的动作僵硬而机械，撕开胸膛露出正在跳动的凶兽晶核，晶核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空洞的眼神。

萧明凰的赤足深深陷入祭坛，脚下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仿佛是世界末日的钟声。地宫深处三百具冰棺同时开启，棺中伸出缠满晶尘的触须，触须如同一根根灵活的蛇，顺着她的脚踝爬上脊柱，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颤抖。

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她咬碎舌尖，鲜血涌出，她用鲜血画出禁咒。南明离火混着晶尘爆燃，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半数冰棺烧成琉璃状物质，琉璃在火光中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仿佛是一场绚丽的烟火。

当火焰掠过金棺时，初代紫微星君突然睁眼，他的瞳孔与姬玄夜肩胛的胎记同时迸发青光，青光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

三百里外的天墟裂隙中，姬玄夜身上的星轨锁链应声而断，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抓住公输墨晶化的心脏残片，在晶尘风暴里看见惊悚的画面：萧明凰正在祭坛血池中重塑身躯，她的脊骨生长出朱雀骨翼，骨翼散发着炽热的气息，每根羽毛末端都挂着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

“第一次活祭要献祭完整的紫微命格。”渡厄司密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是无数个幽灵在低语。“你猜萧明凰会不会把钉穿你心脏的骨刺，雕琢得漂亮些？”

当最后一缕南明离火熄灭时，祭坛地宫升起三百根青铜柱，青铜柱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每根柱体都缠绕着星坠塔的锁链，锁链闪烁着寒光。

末端系着昏迷的童男童女，他们面容稚嫩，额间刻着与姬玄夜胎记同源的星纹，星纹闪烁着微光，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萧明凰的新生羽翼扫过青铜柱群，在柱面刻下血淋淋的倒计时：七日之后，月全食之时，紫微星归位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