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割开云层时,林默在溪流边的乱石滩醒来。右臂的龙鳞纹褪成青灰色,像结痂的伤口嵌在皮肉里。他掬了把刺骨的溪水,水面倒影中的三缕白发刺得瞳孔一缩——昨夜紫气爆发的痕迹。
三条翻着肚白的鲫鱼突然从上游漂来,鱼鳃处镶着细小的血莲刺青。林默踉跄后退,踩碎了藏在鹅卵石下的琉璃瓶。墨绿色毒雾腾起的瞬间,七枚梭镖穿透芦苇丛,钉入他身后的古槐树。
“血魔宗的蚀骨镖...“他滚进泥潭时想起陆青阳的警告。腐臭味漫上来,芦苇丛中走出三个蒙面人,袖口绣着的血莲正渗出脓液。为首者弯刀挑开林默的衣襟,青铜残片突然暴起紫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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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在紫气中熔成铁水,蒙面人掌心血莲炸开毒针。林默抓起腐鱼掷出,毒针没入鱼腹竟发出婴儿啼哭。趁乱摸到古槐后的他瞳孔骤缩——树皮被毒液腐蚀出残缺血书:“...青冥道种...诛...“
残存的推荐信突然发烫,陆青阳碳化的右手幻影浮现,指向雾霭中的飞檐斗拱。林默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用残片刮下树中毒液。紫气缠绕间,剧毒凝成琥珀色的珠丸,内里封印着扭曲的蛊虫。
青云观山门前,巡山弟子捏着染血的信纸嗤笑:“陆师叔三年前就陨落于天魔劫,你这伪造的血书...“话音未落,信纸自燃成灰,空中浮现天机阁的北斗密印。南宫月腰间的冰魄银簪突然嗡鸣,霜刃直取林默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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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簪在额前半寸凝滞,簪尾霜花与紫气绞成太极图。南宫月月白衣袂无风自动:“你身上怎会有九幽寒渊的气息?“她指尖抚过林默颈侧,冰晶顺着经络游走,却在触及心口时炸成雾凇。
司徒宏的赤焰鞭破空而至:“与魔道勾结者,当受炼魂刑!“火焰缠住少年脚踝的刹那,地砖缝隙钻出血色菌丝——昨夜战场上的血灵芝孢子已然萌芽。刑架铁链刚扣住手腕,林默怀中的毒珠坠落炸开,紫雾里浮现陆青阳残影:“七星灯...不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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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堂的地火突然暴走,火舌舔舐着梁柱间的蛛网。众人救火时,南宫月瞥见林默后颈的北斗痣——与观星崖古画上的初代掌门印记如出一辙。她袖中冰魄银簪闪过微光,悄然冻住司徒宏弹向少年丹田的蚀骨钉。
子夜,林默被扔进杂役院的柴房。破窗飘来南宫月的密语:“明日药园试炼,握紧这个。“掌心冰晶内封着半片逆鳞,触及时右臂青纹骤然发烫。他蜷在霉烂草席上磨牙,梁木突然落下撮灰白鼠毛。
地底密室里,司徒宏将血书灰烬撒入丹炉。炉火映出他瞳孔深处的血莲,炉底缓缓凝结的丹药表面,“囚“字如蚯蚓般扭动。窗外老槐树的阴影里,耳蜗钻入尸傀幼虫的乞丐正机械地磨着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