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梦沂城见闻

只是修炼了一会儿，蒋奶奶便找上门来，递给他一身衣服还有那令牌。

“内府小子的服饰，鹤老头让我给你，你穿上应该还挺像个样子的。”

“谬赞谬赞，我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待李云昭穿上日常服后，他冷峻又有棱角的面部露了出来，确实是个好胚子。

蒋奶奶轻笑着说：“确实有这个资本说。”她的内心却是道不清的感受。

两人便踏上了梦沂城见闻之旅。

下了枫林丘，李云昭轻轻地扶着蒋奶奶，生怕她一个踉跄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他抹了抹头上的大汗，“奶奶……你慢点……”

“哼……看起来你们年轻人身子骨不太好呀，想起我当年的时候……”

李云昭翻了个白眼，你可是吃了不知道几百年药的老太呀，那是相当恐怖了。

路面渐渐变得平坦宽敞，沿途上房屋建筑也变得多起来，经常是南北方向驶来的牛车马车在十字路口处拐了一个弯，又向东西方向驶去。

慢慢的，李云昭两人便相互搀扶着走过了一大红门，之上鎏金大字写着“梦沂城”，朴素而又庄严。

之后又有一青石碑，上面则雕刻着几个娟丽大字：

梦沂城者，古沂州之遗墟也。沂水九曲如龙蟠，云雾此灵枢之地，可镇山河。后历混溟子与劫运真君烽烟然沂水抱城如故，犹存上古禹迹于砖石间。

混溟子和劫运真君李云昭认识，道派祖师爷，远古时期，道祖身体中分裂出来他们，一好一坏。

“在我小的时候，这里还不是这样呢……”

李云昭控制不住地想笑，自己在和活古董交谈。可还是压低声音说：“时过见迁嘛……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

李云昭扶着蒋奶奶刚柺过青石牌，就被扑面而来的声浪掀了个踉跄，他赶忙扶住蒋奶奶，却发现只是自己抖了一下，奶奶已向前走去。

“姜还是老的辣……”

整条主街仿佛被塞进了一只沸腾的铜火锅——左侧稍大一点的药堂“百草轩“的伙计踩着云梯修剪屋檐下晾晒的灵芝，抖落的孢子粉在阳光下泛着金雾。

右侧铁匠铺的老汉赤膊抡锤，每敲打一次剑胚，算命摊的铜钱就跟着蹦三寸高，咔咔作响。

“糖葫芦！裹了天山雪莲蜜的糖葫芦！”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背着竹匾在各小路间穿梭而过，糖衣在真气催动下凝结成冰晶状。

蒋奶奶叫停他顺手摘下俩串，一串给了给李云昭，一串留给了自己。边走边似嘲讽地说道：“吃慢点，体虚体弱的小孩容易被这真气糊到牙齿。”

“奶奶小心点，你也慢点吃哦，老人家牙口不好，容易断喽，再要是插在上面可就不大好了……”

“臭小子，你管我叫奶奶是假的，但我真把你当孙子了懂不……”

转过街角，三丈高的“万法阁”幌子迎风招展，前面水泄不通地堵着人。

李云昭上蹿下跳隐约看到门口竖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跳楼价！《龟息术》买一送一，附赠避雷符三张！”。

李云昭正看得入神，突然被个戴墨镜的胖子拽住袖口：“道友留步！瞧你这根骨清奇，这本《水息》这个价！”这见他张开四根手指，对着李云昭说道：“成不成！”

蒋奶奶的藤杖精准戳中胖子脚背：“上个月卖《灵鸡孵蛋大法》的那个就是你吧？”吓得胖子墨镜都歪了，连滚带爬钻进人群。

蒋奶奶对着疑惑至极的李云昭说道，别理他，没准这次又是什么《母猪的产后护理》。”

“唉，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千年雪参？”慈眉善目的掌柜捻着胡须打量蒋奶奶递上的药方，突然抄起算盘噼里啪啦：“承惠八十灵石，附赠驱虫香囊......”

李云昭正在店中放下这个又敛起那个，满脸都透露出：长见识了！有些确实是没见过的，有些又只在书上见到过。

“小兔崽子！”老太太藤杖咚地杵在柜台上，震得药秤直哆嗦：“你卖给我的何首乌，根须里还缠着半截菜青虫！”

掌柜瞬间汗如雨下，眼前这老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去，他颤巍巍地说道：“那您老也不能总提旧账呐，再说……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还能骗你不成，打个七折，我再给你宣传宣传。”

“……八折，就八折……今天我死了也八折……”

“别的药还有吗……”

李云昭憋笑憋出内伤，眼见柜台底下钻出只药童，正偷偷把“五十年份“的标签换成“百年老参“。

李云昭一把按住他的手，这一幕正好被老板和蒋奶奶看到。

李云昭贱兮兮地笑着，看向店老板，“那其他药你打算打几折……”

背着一大包药材走在路上，路人都要投来看富豪的目光，只有李云昭知道这件事有多匪夷所思。

蒋奶奶拍了拍他的头：“雪精了呀！”

“嘿嘿，和你学的。”

穿过飘着糖炒栗子香的小巷，打铁声逐渐震耳欲聋。光膀子的铸剑师举着通红的剑胚大喊：“最新款御剑！最新款陨甲！来瞧一瞧看一看嘞。”

最离谱的是个卖盾牌的老头，唾沫横飞地演示：“瞧好了！筑基期以下攻击反弹，筑基以上伤害减半，要是遇上元婴老怪......”盾牌“咔嚓”裂成两半，老头面不改色补上：“本店提供分期付款服务！”

最终，李云昭还是选择了一家看起来正常一点的店打了把佩剑和弩。

蒋奶奶突然抽动鼻尖，拉着李云昭来到一个卖包子的摊前。只见蒸笼掀开的瞬间，裹着灵雾的包子竟在半空摆出“福”字造型

李云昭刚咬一口，整个人就飘到了房檐上。“几年了还是没变啊！”蒋奶奶不禁感叹着。

路过算命摊，虽然奶奶极力劝阻但李云昭还是算了一道。

看着手上的纸条，李云昭不禁陷入了沉思——“劫难重重，谨慎为好。”

蒋奶奶瞟了一眼便将它扔掉，口中说着，“不能信，我看你就挺好的，会有大运将至。”

而李云昭觉得也未尝不可信，至少后半句挺对味的。

夕阳西下，李云昭抱着塞满药材的储物袋感慨：“这哪是赶集，分明是渡劫啊！”

蒋奶奶笑呵呵摸出根糖画，真气灌注下糖丝竟化作迷你街景。

“记着，真正的宝贝从来不在明面上......”糖画中的某个摊位突然闪过微光，正是白日里匆匆略过的旧书摊。

夜晚，李云昭早早收拾好了东西，学着阿柳的样子躺在行李堆上。

最后一晚，他也就不再熬夜参悟了，要不然属于夜猫子属性的他，今晚高低是个难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