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尸斩劫

残卷燃烧的火焰没有温度,却灼得古吴神魂剧痛。

那行“剑主当斩三尸:过去、现在、未来”的文字化作流火钻入他七窍,在灵台内凝成三柄小剑。每柄剑的剑格处都刻着不同的印记,左剑是暗金剑穗,中剑是银月纹,右剑竟是天观古圣的面容!

“原来如此...“

古吴伸手触碰悬浮在面前的归一剑。当指尖与剑身相触的刹那,观天阁的景象突然扭曲变幻。九根晶柱变成了三面巨大的青铜镜,分别映照出他不同时期的影像:

左镜中是婴儿时期的他,襁褓里塞着太初剑尖碎片;

中镜显示现在的他手持归一剑,胸口插着半截暗金剑穗;

最可怕的是右镜,未来的他半边身体晶体化,手中握着的归一剑已经变成纯黑色!

“斩三尸不是杀人,而是斩断因果链。“

古月的声音从归一剑中传出。剑身上的九枚银月标记同时亮起,在古吴面前投射出完整的“三尸斩劫经”。经文中明确记载:

“过去尸为因,现在尸为果,未来尸为劫”

“三尸俱斩,方得超脱轮回”

古吴凝视左镜中的婴儿。那孩子突然睁开眼,瞳孔中闪烁着与成年天观古圣相同的暗金光芒。更诡异的是,婴儿手中把玩的根本不是剑尖碎片,而是一截暗金剑穗!

“第一个谎言。“婴儿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母亲塞给你的从来不是剑尖。“

古吴如遭雷击。他猛然扯开衣襟,发现嵌在胸口的“剑鞘之心“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一团蠕动的暗金物质。这些物质正沿着血管蔓延,所过之处皮肉纷纷晶体化!

“现在明白了吗?“中镜里的“现在尸“冷笑,“你以为的古月遗言、母亲布局,不过是剑穗制造的幻觉。我们始终活在...“

“轮回幻境里。“右镜的“未来尸“接话。他完全晶体化的身体突然裂开,里面走出一个与古吴一模一样的身影,这个“古吴“胸口没有暗金物质,手中归一剑纯净无暇。

三个古吴同时开口:“该醒了。“

三面铜镜突然爆碎。无数碎片在空中重组,拼凑出一段被所有轮回刻意掩盖的真相:

太初剑断裂的真正时刻,根本不是在与“那位大人“交战中,而是在...

剑灵自我分裂的瞬间!

画面中,完整的太初剑灵站在时间长河之上。为了终结永无止境的杀戮轮回,他将自己一分为三:代表“过去“的暗金剑穗(杀伐本源)、代表“现在“的银月剑鞘(守护意志)、代表“未来“的归一剑胚(超脱可能)。

但分裂时出了差错,暗金剑穗沾染了时间长河的杂质,诞生出自我的意识。它不断制造轮回幻境,就是为了阻止三尸重聚!

“所以天观古圣、母亲、古月...“

古吴的灵体剧烈震颤。他忽然明白那些看似对立的存在,其实都是自己分裂出的“尸“。而每一次轮回,不过是三尸之间无休止的内斗!

归一剑突然发出清越长鸣。剑身上的九枚银月标记脱落,在空中组成古月最后的虚影。她手中捧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种子,轻轻按在古吴眉心:

“哥哥,这是'现在尸'的全部修为。“她的身影开始消散,“用它斩断...“

种子在灵台内生根发芽。古吴看到自己的“现在尸“那个始终被困在轮回中的自己,正在被银色根系缠绕。与此同时,左镜中的婴儿(过去尸)和右镜的晶体人(未来尸)同时发出惨叫,他们身上也出现了银色纹路!

“就是现在!“

古吴握住归一剑,却没有斩向三尸,而是...

刺入自己的灵台!

剑锋贯穿灵体的刹那,三尸同时凝固。暗金剑穗从胸口脱落,银月剑鞘分解成光点,归一剑则化作流水般的能量洗涤全身。古吴看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重塑,那些被轮回扭曲的记忆碎片如雪花般消融。

当最后一枚暗金碎片脱落时,观天阁彻底消失。古吴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中,面前悬浮着最原始的太初剑胚,没有剑穗,没有剑鞘,只是一段纯粹的道韵。

剑胚旁浮现一行大道铭文:

“剑者,心之刃也”

“斩物易,斩心难”

“今日方知我是我”

古吴伸手触碰剑胚。这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剑胚只是安静地融入他掌心,在右手心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

当他抬头时,虚无中亮起无数星光。每颗星辰都是一段完整的轮回记忆,而现在,这些记忆正如同百川归海般向他涌来。

最先融入的是一段从未有过的“第零次轮回“记忆:

尚未分裂的太初剑灵站在宇宙尽头,面对的不是什么“那位大人“,而是...

另一个自己!

那个“自己“手持漆黑的归一剑,剑身上刻着“永劫”二字。两人交锋的余波震碎了三千大界,最终太初剑灵不得不选择自我分裂来终止这场战斗。

“原来真正的敌人一直是...“

古吴凝视右手心的剑痕。那里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似乎在提醒他某个可怕的真相。

就在这时,所有星光突然熄灭。虚无中裂开一道缝隙,伸出一只与记忆里完全相同的、握着“永劫”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