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月牙天冲！

志波家后院，树林中。

透过稀疏的枝叶，月光洒下斑驳的光影。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声断断续续。

一心停下脚步，侧过身，脸上的嬉笑神色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沉凝如山的气势。

他不再刻意收敛。

一股强大的灵压猛然爆发，如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

月光下，枝叶不再摇曳，而是恐惧般地颤抖。

细碎的叶片簌簌落下，仿佛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威势。

百里晨只觉得呼吸一窒，胸口像是被无形的巨石压住，连骨骼都在呻吟。

原来，这才是志波一心真正的实力！

以他六等灵压的水平来看，这位大大咧咧的叔父恐怕和浮竹十四郎的实力等同，仅比总队长差了少许而已！

“燃烧吧，剡月！”

并未察觉百里晨的异样，一心只是抽出斩魄刀，低喝一声。

刹那间，火焰化作贪婪之兽，将刀身吞噬。

炽热的光芒顿时照亮树林，而当火焰逐渐稳定、收束于刀锋周身之时，百里晨才注意到，一心斩魄刀的形态虽然未变，但其上涌动的灵子密度，却已是天壤之别。

“小晨，看好了！”

一心低喝，声落刀随。

嗤——！

刀锋撕裂夜气，一道凝练至极的焰刃骤然迸发！

只见那焰刃形如弯月，却无炽红，唯有月华般的冷白，带着撕裂耳膜的尖啸，刹那间横贯百米，悍然斩落在远山之上！

百里晨的瞳孔骤然缩紧——

轰隆！！

声音并非瞬间炸开，而是如同某种沉重至极的东西被硬生生地撕裂，那迟来的轰鸣才猛地灌入耳中，震得百里晨胸腔发麻，几乎站立不稳。

他甚至来不及眨眼，便看到那远山的脊线之上，一道惨白的光痕纵贯而下，将整座山峰利落地剖成了两半！

而紧随其后的，是从那巨大平滑的断口处升起得一股灼热白气，如喷泉般汹涌升腾，扭曲了月光，即便距离尚远，依旧烫得百里晨脸颊刺痛。

“月牙天冲。”

一心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傲。

“这就是我压箱底的本事。”

他收刀入鞘，身上的灵压也渐渐收敛。

“原理很简单，就是在【颚割】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将自身的灵压与斩魄刀的力量，也就是我的火焰，高度压缩、混合。”

“然后在挥刀的瞬间，将这股高度凝聚的力量释放出去，形成能够进行远程打击的斩波。”

一心举起一根手指。

“这一招的关键之处在于对灵压和斩魄刀的精准控制，以及释放时机的把握。”

“压缩不够，就无法脱离刀身释放出去；压缩过度，或者控制不好，灵子就会在你刀上或体内爆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转头看向百里晨，眼神认真。

“你的斩魄刀虽然不是火焰系，但万物皆有其理。试试看吧，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百里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

【剑之起源】的效果让他在观摩的时候，几乎本能地拆解着那一击的构成。

每一个能量流动的细节，每一次灵子压缩的微妙变化，都在他心中清晰浮现。

尽管，无论是从原作中，黑崎一护使用这招时的表现，还是在刚才，志波一心演示时的效果来看，【月牙天冲】似乎都只不过是个极为粗暴的蛮野招式。

但实际上，这却是一个非常精细的过程，蕴含对能量精妙控制与爆发的极致追求。

而这也让他发现，【月牙天冲】压缩灵子的过程，似乎与【阴阳斩舞】中，将鬼道与斩术糅合的方式隐隐相合。

阖上双目，百里晨心神沉浸，一遍遍地在脑海中模拟一心挥刀的轨迹，感受那股力量从凝聚到释放的完整过程。

然后，他伸出手，心念一动。

虽然山本元柳斋重国看穿了百里晨真正的始解，但出于谨慎的考虑，他暂时还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暴露【万形】的能力。

哪怕，那个人是他最亲近的亲人之一。

因此，【万形】再度变成了【干将莫邪】的形态。

紧接着，灵压流淌，如溪水般注入刀身。

百里晨摒弃杂念，开始全力模拟一心所展示与描述的要点——

那灵子与斩魄刀力量完美融合的触感，那压缩至极限、濒临爆发的恐怖势能，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

他尝试着，用自己的灵压去捕捉、去模拟那种感觉，引导着能量，试图复现那道撕裂夜空、斩断山峦的月白轨迹。

然而，灵压稍有偏差，【干将莫邪】便嗡鸣不止，似在抗拒。

第一次，灵压无法约束，在刀锋上骤然溃散。

第二次，灵子勉强成型，却无法约束成刃，于空中轰然炸裂。

第三次……

第四次……

一心负手而立，一言不发。

他当然深知个中艰难。

毕竟，当年他初窥这一招的门径之时，也历经了无数次失败。

第五次……

就在第五次，刀锋上的灵子将要失控的前一瞬，百里晨周身灵压骤然一凝。

他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瞳孔深处，恍若有两簇火苗跳动不止！

手中的双刃终于不再只是灵压乱窜的累赘，而是如同手臂的延伸，被他坚定地向前斩出！

嗡！

刀鸣不再是失控的颤音，而是转为一声低沉的回响。

一道黯淡的灰色弧光颤抖着挣脱【干将莫邪】的锋刃，向着夜色深处划去。

尽管，它只飞掠了不过数十米，就力竭一般地撞上了一棵小树。

但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断裂，树干当即沿着一道平滑切口应声而断，上半截歪倒在地。

这是……？

一心怔住了，目光几乎是钉死在了那截断裂的树干上。

那道黯淡的灰色弧光……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那也算是一次斩击。

虚弱得可笑，仅仅只能飞掠数十米，撞上树干才勉强将其截断。

可那凝而不散的形态，那灵压压缩与释放的笨拙模仿，虽然粗糙、虽然稚嫩，却分明带着【月牙天冲】的影子！

所以，他仅仅是五次尝试……就摸到了门槛！？

一心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跟自己相比，这小子……这种悟性、这种才能……

简直……

是要逆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