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总队长的试炼

“你就是百里晨？”

苍老的声音响起，山本元柳斋重国虽然是在提问，却带着笃定的意味。

没有给百里晨任何寒暄和回答的机会，他直接从坐席上站了起来。

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缓慢。

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起身，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紧绷到了极致。

无形的灵压让地板如同即将崩裂般，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无需多言。”

“用你斩杀大虚的‘斩术’。对老夫出手。”

没有质疑，没有探寻，只有最直接的检验。

百里晨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与眼前这位活着的历史之间，隔着的不是距离，而是无法丈量的次元鸿沟。

但退缩，在这里绝无可能。

铮！

刀鸣清越，两柄造型古朴，互为阴阳的短刃瞬间出现在百里晨的手中。

伪装始解，干将莫邪！

体内的灵子毫无保留地喷薄而出，勉强在山本元柳斋重国那如渊似海的灵压中撑开一小片属于自己的领域。

下一瞬，他动了。

身影如电，【阴阳斩舞】！

双刀化作一黑一白的两道匹练，缠绕翻飞，如同活物般竞相追逐。

空气顿时被撕裂开来，卷起无形的刀刃风暴，其中的每一道斩击角度都极其刁钻，目标直指山本元柳斋重国周身上下的所有要害。

然而，面对这迅猛绝伦的攻势，老者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

他就那样站在原地，身形伛偻，却稳固得好似与整个瀞灵廷相连的山岳，亘古不变。

直到那锋锐的刀尖，即将触及到他的瞬间。

老人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抬起了左手，仅仅探出了一根手指。

那手指枯槁如朽木，看起来脆弱不堪。

叮！

一声极其细微的轻鸣忽地响起，细微得仿佛只是清晨的露珠滴落叶片。

但就在这声音传来的瞬间，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自指尖与刀尖的接触点上轰然爆发。

紧接着，一道难以形容的恐怖震荡，顺着刀身疯狂涌入百里晨的手臂！

剧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传遍半身，他的虎口控制不住地崩裂开来。

干将上传来的感觉，根本不是格挡或者招架，而更像是撞上了一座绝对无法撼动的神山壁垒。

黑色的刀光被这股力量猛地弹开，向后倒飞。

而紧随其后的莫邪，以及百里晨暗藏于刀势之中，连绵不绝的数记破道冲击。

也同样未能突破那根手指的防御。

老者只是随意地再次点出，轻轻拨转。

无论是刀锋，还是鬼道。

所有后续的攻势，都在他这轻描淡写的一指之下，如泡沫般瓦解消散。

就好像百里晨拼尽全力的攻击，在他眼中不过是孩童的戏耍。一切变招，一切后手，似乎都在对方的注视之下，无所遁形。

冷汗，顺着百里晨的额角滑落。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声音则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评价意味。

“浮竹和京乐研究的花哨把戏。”

“仅凭这种程度，不可能斩杀大虚。”

老者的目光忽然锐利了几分，那恍如锋矢的视线似乎穿透了百里晨的躯壳，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而他周身的灵压，也极其细微地提升了一丝。

但仅仅是这一丝，就让百里晨勉力用灵压撑起的“领域”瞬间崩解，浑身压力骤然增加了数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拿出你真正的力量，小子！”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语气里，带上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显然从百里晨的身上察觉到了什么。

不是单纯的斩术，而是某种更本质，更不寻常的东西。

百里晨眼神一凝。

真正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子应声沸腾！

霎时间，掌中双刃发出低沉嗡鸣，形态开始急剧变化。

远超之前的灵压狂潮自体内席卷而出，强行将周遭的威压再度稍稍推开寸许，在他身周重新形成领域！

干将莫邪，二段始解！

在不使用宝石剑——那种明显并非死神之力的情况下，这就是百里晨目前最大的底牌！

然而，这股强行增幅的力量虽然汹涌澎湃，却也如烈火烹油，每一息都在疯狂消耗着他的灵力。

事实上，如果之前在技术开发局那会儿，不是有浮竹十四郎强行叫停，恐怕他在使出这招后，也没有多余力气能去应付涅茧利的后续花样。

但此刻，显然不会有人来打断山本元柳斋重国。

这意味着，自己必须用一击，展现出拥有斩杀大虚的实力！

念头落下，百里晨身形微侧，将已化作修长利刃的双刀倒握于身后，隐入老者的视线死角。

在那里，黑白的剑刃上骤然亮起凌厉的凶光。

【瞬步】！

残影尚在原地明灭，百里晨的本体已突兀地切入山本元柳斋重国左侧的空隙！

沉身，拧腰，手中双刀带着锐鸣，交错斩向老者的身躯！

【双颚割】！

那是百里晨在已经圆满的【颚割】基础上，为匹配双刀而开发的斩术！其速度比之前的【阴阳斩舞】快了数倍不止！

角度、时机、爆发力，更是都在这一瞬间凝聚到了极致！

而这一次，山本元柳斋重国也终于不再仅凭手指格挡。

他抬起了看似枯朽的左臂。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震荡开来，在空旷的房间内回响不绝。

双刃被那条手臂稳稳架住，沛然巨力再度反震，让百里晨双手颤动不止。

然而，就在刀锋与手臂接触之处，老者体表那层坚不可摧的灵子防御，竟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口！

点点灵子如同萤火般，从那裂口中逸散飘零。

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那道浅浅的白痕，山本元柳斋重国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呵。”

“有点意思。”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百里晨身上。

眼神深邃得犹如古井。

“但终究……只是借来的力量。”

借来的力量？

这几个字重重砸在百里晨的心上。

难道被他看穿了！？可怎么会——

念头尚未转完，山本元柳斋重国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如遭雷击。

“你真正的始解，还未动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