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课外补习

临海市另一端，萧雅萱刚下地铁，还在回家的夜路上。

她悄悄把那张小纸条夹在沈默的笔记本里之后，心中就开始患得患失。

一会担心，要是默子粗枝大叶没发现可怎么办。

一会又纠结，这番举动是不是太孟浪了。

在这种惴惴不安的情绪中，她每隔十几秒就忍不住打开手机屏幕看一眼，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可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些八卦娱乐、震惊新闻之类的垃圾消息。

“默子这家伙，不会正偷偷躲在被窝里嘲笑我吧？”

正当萧雅萱的思绪飘忽不定时，却听到手机消息的提示音。

【明天有事，出不来。】

屏幕上，一句冰冷的拒绝话语，直接拍在她脸上。

一股酸楚弥散在胸中，她感觉夜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唉，没事，默子就是这样的人。”

萧雅萱搜肠刮肚，想出一点宽慰自己的话，可眼眶还是有些温热。

“叮咚~”

又一声消息提示，她意兴阑珊地拿起手机再看了一眼。

【但是可以挤出一两个小时，和你在手机上说一下学习的事情。】

“哼！默子这家伙。”

萧雅萱看到后续的消息，下弯的嘴角绷不住地上扬。

郁闷被一扫而空，连带着步伐也更加轻快了几分。

【那就约好了，明天不见不散！】

打完这句话，她关好手机，哼着歌往家走去。

病房内，沈默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字符中透出的快乐。

他的内心早已被生活的琐碎填满，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在学校中，别说是同班的女生们，便是能称得上朋友的那几个哥们，也仅是偶尔聊上几句。

对人际交往，实在是觉得麻烦。

大多数时间中，他都如一台机器般，按照时刻表准确完成既定的学习目标。

沈默看了一眼面板，另外一个任务还待完成。

【再次见面只是一段新开始的起点，唯有持之以恒才能见得真心。

任务：与萧雅萱连续一周，每天愉快交谈半个小时以上，奖励：三万RMB】

他当然可以卡着系统规定的半个小时，以一种极为效率的方式完成任务。

可脑海中没来由的，忽然想起晚自习萧雅萱发来的那句谢谢。

也许，没必要？

就算看在账户里躺着的一万三的面子上，也该多上点心。

更何况，萧雅萱的性格……挺好的。

【不见不散。】

打出这几个字，沈默接着埋头在题海中。

完成系统任务，获得金钱奖励固然重要。

但是提升成绩，进一步冲击TOP2大学，也是他要做的事情。

两者都不耽误！

目前的成绩，也不过刚刚踩线过了一流985的门槛，上不了很好的专业。

……

沈默虽然熬到一点多钟才睡，可难得的周日还是早早起床。

时钟的指针刚巧停在七点半时，他就帮父亲完成早晨的洗漱。

沈建业的尘肺病进入末期后，便长期处在一种昏睡状态中。

据廖医生所说，这是由于肺部缺氧引发的大脑损伤导致的。

也是一种极为危险的征兆，预示着他的情况正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你这孩子，我都说了不用陪，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手术房前，身着病号服的王秀兰，催促着沈默回去。

特别是，看着他稍微有些憔悴的面庞，就知道昨夜又没睡个好觉。

“你帮你爸收拾好了之后，就再去睡个囫囵觉。”

“我和你爸的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谁知道哪天是个头？”

“这样一天天熬着，对你身体损害太大。”

沈默替王秀兰捋了一下额前散乱的头发，嘴上却毫不退缩。

“妈，洗肺再怎么说也是动手术。”

“况且，一个月就这一次，我肯定要在这里等到你出来才行。”

王秀兰见拗他不过，也只得作罢。

早点结束，也能让沈默少等一会儿。

“小沈，你来啦？”

转角处，廖医生带着三人朝着手术室走来，他看到沈默后立即热情地打了一声招呼。

“等下麻烦各位了！”

沈默对四人极为客气。

“哪里的话！我们作为医护人员，当然希望患者能早日康复。”

廖医生摆摆手，示意沈默别这么多礼。

“再说，王姐也做过好多次洗肺手术了，不会有大问题的。”

沈默坚决地说：“那也是因为大家医术高超。”

“我们都听廖医生说了，这一次你妈妈洗肺的费用，还是你打暑假工攒下来的。”

一旁的助手医生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挺厉害的！”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沈默谦虚道：“力所能及帮父母分担一些家里的困难，也能让他们轻松点。”

“小沈又能干，学习又好，对爸妈也孝顺。”

身后的护士打趣说：“要是我儿子有你十分之一好，我睡觉都要笑醒！”

王秀兰听着众人称赞的话，乐得合不拢嘴。

对身上动刀子的本能抗拒。也减弱不少。

一个多小时转眼就过去了，洗肺手术进行的异常顺利。

沈默眼见被推出来的母亲无碍，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着时针才刚过九点，距离中午尚早，王秀兰还在深度麻醉中尚未苏醒。

他想起昨晚和萧雅萱约好线上学习交流，随即询问对方有没有空。

此刻，萧雅萱正坐在书桌前，思考着昨天沈默传授的一些学习经验。

看到留言后，立马回了个在。

却不料，下一秒沈默直接打了个语音过来，慌得萧雅萱差点没拿稳手机。

犹豫了足足四十多秒，她才轻轻点击了一下接通。

“听得到吗？”

沈默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平静。

与之相比，萧雅萱声音却有点发抖：“默子，你怎么直接打语音过来啦！”

“不语音怎么教你学习？难不成靠打字吗？”

沈默的疑问直接把萧雅萱怼到一时语塞。

半天后才说：“那你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一下吧！搞得我都没心理准备……”

手机里的声音消失了片刻，才听到沈默接着说：“我下次会注意。”

萧雅萱哼哼唧唧了几下，也不好再多讲什么。

两人很快就开始讨论起学习上遇到的各种问题。

可不知为何，萧雅萱总觉得静不下心来，在自己房间里听到同桌的声音。

两个都极为熟悉的元素组合到一起，产生的反应却异常奇妙，无法用言语言尽。

思绪恍惚，她的大脑胡思乱想起来。

“啪嗒！”

直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萧雅萱才猛然惊觉快到中午了。

“默子，今天先这样，明天再说！”

她火急火燎地挂断了语音，一抬头就看到母亲板着一张脸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