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始皇死，而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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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滚，秦国小鬼不配买我的东西。”

“走，不和他玩，就是这个小鬼国家的军队坑杀了你的父亲！”

“秦小鬼，你爹跑喽，不要你了，略略略，秦小鬼，没人要！”

邯郸的街道上，每个商贩都对着眼前的这个小孩冷眼相对。每个匆匆走过的拉着小孩的妇女都满怀仇恨的盯着小孩，然后对着自家的孩子进行教育和叮嘱，胆子大点没人管的一群半大孩子则是发出肆意的嘲笑。

而那个还没扁担高的孩子能做的只有握紧拳头埋着头，然后落荒而逃。什么秦国，什么长平之战，什么父亲。出生后连街道都没出去几次的小毛孩哪里懂的这些，毛孩小小的脑袋里只知道自己是被自己国家和父亲抛弃的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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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儿，你父亲现在是秦王了，我们可以回家了，从今以后再也没人敢欺凌我们了。”

异国他乡，相依为命的母亲带来了父亲的消息。小嬴政对于“回家”没有什么概念，但看着抱着自己激动到落泪的母亲，小嬴政还是扯动嘴角笑了笑。虽然对“家”没有什么概念，但通过母亲的描述小嬴政好像明白了什么。

“秦王”

“不敢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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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就是秦王了，朕儿以后可要注意威仪。不过现在做不好也没关系，你仲父会帮你的。”

“走吧太后，走吧朕儿，登基大殿马上开始了。”

回家修养后，眼前雍容华贵的母亲给小嬴政抚平了一下并没有褶皱的冕服。两人身前，墨黑朝服，头戴高山冠，腰配玉佩的“仲父”自然的向着太后和秦王“吩咐”，两旁随行的侍从随即准备起驾，全然听从国相的指示。

登基路上的秦王在行进间抬眸扫了一眼所谓的“仲父”，谦恭的外表下是满溢出来的春风得意之气。小嬴政现在书读的不多描述不出来，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和邯郸看到的，满脸丰收喜悦的老农极其相似。

可是

“我才是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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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报，赵、魏、韩、燕、楚五国组成联军，赵将庞暖担任联军统帅，现已向函谷关挺进！”

“前线急报，联军绕道蒲阪，南渡黄河，迂回至函谷关后侧现已逼近咸阳蕞地之地！”

“大捷，丞相先以精锐部队突袭楚军，楚军侦知后自行东撤，其余四国军队军心动摇，纷纷退军，联军瓦解！”

十九岁的秦王高坐于龙椅之上，一份一份的翻看着看着手中的军报。从一开始秦王就没有将联军放在心上，这些年对于国家和朝政的了解，嬴政知道那群心思各异的联军不过是浮于表面强大的纸老虎。

联军失败是必然的，相比于联军的强大，吕不韦在朝堂的耕植和民间的威望才更让年轻的秦王忌惮。吕不韦是居于朝堂之林的下山猛虎，能力不俗伥鬼相伴。但龙就是龙，幼龙成年就是猛虎身陨之日。

......

“诏曰：嫪毐逆贼，伪造印玺，犯上谋逆，处于车裂之刑，亲随及其党羽夷三族。丞相吕不韦不辩忠奸，罢免丞相之位。”

“你对秦国有什么功劳？秦国封你河南十万户赋税。你与秦国有什么血缘关系？竟敢自称仲父。你与家属迁往蜀地！”

嫪毐叛乱平定后，奇货可居，一手策划两任秦王继位的国相吕不韦，在秦王的呵问之下，于河南封地饮下了随行而来的毒酒，至此退出历史舞台。

咸阳宫中，放下手中的简报，嬴政长身而起，眺望着远处缓缓落下的夕阳，在逐渐昏暗的日光之中嬴政又想起了大典上春风得意的那个“仲父”。

不过几年的时间，春风得意的国相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大典上只能将疑惑和愤怒压在心间的秦王却大权在握。此情此景，正印了大典上小嬴政未能说出的呢喃：

“我才是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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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肃穆的咸阳宫，青铜铸就的烛台上燃烧着暖黄色的灯焰。皇帝高坐于雕刻昂首黑龙的龙椅上，身穿玄色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眼神肃穆面庞威严。

殿下，文臣武将分列两旁。文臣们身着宽袍大袖，头戴进贤冠，手持笏板，神色恭敬。武将们则身披黑色甲胄，腰佩长剑，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黑袍帝王扫视群臣，顾盼之间尽显睥睨，肃穆出声：

“东出！”

群臣轰然应答，气势直冲天际。

消灭所有反对的声音才能成为秦国的王，让秦国只有一个声音才能具备扫灭其余国家的能力。

消灭所有国家的王，让世界只有一个声音，然后，才能成为那唯一的：

“皇！”

......

身处敌国、质子之身、十年蛰伏、十年征战，十年集天下之力欲羽化登仙。

统天下以聚“天命”

收天下之“金”熔铸“天问”

书同文凝炼“言出法随”

破重城之墙，修通天驰道以引龙脉

身，魂，命，器于一身，泰山封禅，羽化登仙，最终却因“精神”不全而功亏一篑。

最后念头通达记忆重归，皇帝这才想起那场“核爆”和自己的身份。

“呵！错误的登仙之路也被你忌惮至此吗！”

黑袍皇帝想到了登仙途中突兀出现的那缕充满恶意的精神力，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核爆之后以通天之能送走部分精神力以求破局之法，没想到竟然回到了两千年前的祖龙嬴政身上。

皇帝又想到了链接中传来的尚且赢弱的的身躯，虽然此世身的精神力不够完整，但言灵“天命”的伟大也不是回归初期孱弱的身体所能承载了的，尚需徐徐图之。

毕竟他需要的是完美无缺而不是“始皇帝第二”，至于如何唤醒此身的力量，想来那个跟屁虫弟弟应该乐意效劳。想到那个弟弟皇帝不由轻笑，而后最后的念头落下，皇帝缓慢抬眼。

赤金色的瞳孔俯瞰过整个宫殿，最后的帝王心血滴入龙椅正下方的阵眼之中，皇帝嘴唇轻动，霸气于轻蔑之气扑面而来：

“逆臣，朕等你归来！”

下一刻，光芒大振，整个地宫的神秘符文如同复活一般游走串联，元素之力充斥于内，水银池宛若银龙般翻滚。半晌，风停雨歇，黑袍帝王不知所踪。

天命已去，是时，乌云笼罩大地，电闪雷鸣之下，飞沙走石暴雨倾注。

天空隐有七彩云气照射的山林之中，山洞之内一豪爽不羁的大汉于人群中走出向西眺望。校场上，身姿高大挺拔的重瞳青年在击倒场上最后一人后，望了咸阳方向一眼后又似有所感般望向了不羁大汉的方向。

当事是，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日：

“始皇死，而地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