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李府的沈静谦,却命亲兵悄悄来到汉世候赵世襄府中。
赵世襄也是燕京城内手握精兵之人,更是负责守备燕京北门,责任重大。
沈静谦的亲兵来通报的时候,两人很是诧异,毕竟自己等人刚刚才从李璮那里出来,为何又要相见。
传信的亲兵确言之凿凿,并请其乔装打扮,秘密相会。
赵世襄虽然心有疑问,但双方家族乃是世交,自己也和沈静谦相交莫逆,不宜有他,很快便换好装束,跟着前来报信的亲兵从后门悄悄离开府邸。
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内,沈静谦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看到赵世襄到来后,起身迎接。
赵世襄看到同样乔装打扮的沈静谦,道:“沈兄,这是何意?”
沈静谦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道:“在下打算今晚便离开燕京城。”
听到这句话的赵世襄一脸惊异,“适才你不是说,有城不守,是找死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呵呵,那些话都是说给李璮和其他人听的,其实那李璮说的不错,现在确实是走的好时机”
“那为何适才那样说?”
沈静谦注视着赵世襄,平静的道“赵兄,一旦所有人一起出逃,那谁人殿后?”
赵世襄指着沈静谦,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想让其他人给你殿后?”
“不是给我,是给我们!”沈静谦道
“我们?”
“对,我们!”沈静谦斩钉截铁
赵世襄站起身不停的踱步:“去哪?”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何时走?”
“子时一过你率军从北门离开,我带人从西门走。”沈静谦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为何分散突围?”赵世襄疑问道
“如果咱们都集中到一处城门,难免会被其他人察觉,而且城门就那么大,上万人马得走到什么时候。”
沈静谦的理由很充分,赵世襄也没有再继续询问,而是转而问道:“带上所有人?”赵世襄口中的所有人指的是麾下所有士卒。
“赵兄的马匹可够?”沈静谦的意思很明白,有多少马,带多少人,至于没有马的人,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好!”赵世襄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一口便答应,端起桌上早已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喝完便转身离开。
他知道沈静谦说的对,所有人一起离开,是不现实的,不说如何调度,哪里来的马匹,就是如此大规模的调集兵马定然引起敌人的注意,一旦被敌人提前发觉,那谁也走不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和沈静谦一起离开,两人加起来能控制的马匹数量足有万余,只要有这万余骑兵,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能打出一片天地。
沈静谦在赵世襄离开后闭目养神,没有言语,他在赵世襄来之前便都准备好了,沈静谦从桌下拿出准备好的酒壶,将里面的酒水倒在杯子里,然后慢慢洒在地上。
时间很快便来到子时,赵世襄本就是北门守将,在北门调集兵马没有任何人有疑问。
赵世襄环视着面前的数千马蹄裹布的骑兵,神色凝重,他没有提前告诉士兵们突围的消息,毕竟人多嘴杂,万一漏出风声便不妙了。
现在是时候了,赵世襄抽出佩刀,大声道:“弟兄们,随我杀出重围,咱们回家!”
骑在战马上的士卒早就不想打仗了,听到回家的词,群情激动,举着武器,高喊“回家!回家!”
“走!”赵世襄一马当先,率领着数千骑兵冲出城门。
与此同时,汉世候石凯正在睡熟之时,突然听到急促的砸门声。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门房不敢耽误,赶忙打开门,几名浑身是血的士卒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没等管家询问,士卒便高声呼喊:“敌军已经攻破南门,请大人速速发兵救援!”
“什么?”石凯大惊,没来得及细想,便立即吩咐:“速速派人前往南门支援,务必确保南门不失”
“是”身边的亲兵队长赶忙出门传令。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城内所有大人物的府邸,而这些人也都做出了派遣援军的动作。
夜晚平静的燕京城,瞬间像炸了锅一样,四处都是手持兵刃的士卒,浩浩荡荡的奔向南门。
如此大的动静,也让城外的卫青等人吹响了号角。
“什么情况”今夜没有轮值的戚继光,身上的甲胄都有些凌乱,急忙跑到大帐中询问。
“燕京城突然人声鼎沸,不知道发生何事”卫青其实也摸不着头脑。
刚进来的蒙恬听到后,转身向跟着在身旁的副将问道:“城内的探子是否传来情报。”
“并未有任何消息”副将答道。
“这就奇怪了,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动静,难道要敌人要突围?”蒙恬道
“不像,突围不需要这么大的动静吧,这样还怎么突围。”卫青反驳
几人冥思苦想的时候,探马突然来报,:“北门有数千骑兵冲出”
三人对视一眼,“原来如此,看来敌人打算弃车保帅,让南门士卒吸引我军注意力,骑兵趁机从北门突围。”
“看来是了”
“立即派人追击,务必不要让一人跑掉。”对于骑兵就是卫青的事了,他火速下达命令。
北门的赵世襄带领的数千骑兵,左突右冲,冲出重重封锁,直奔北方而去,身后马蹄声如雷,卫青的大汉骑兵已衔尾追来。
卫青带领的大汉骑兵紧追不舍,在卫青看来前面之人定然是位高权重,否则不会让燕京城的其他守军为其造势。
赵世襄虽然没有看到后方的追兵,但从震耳欲聋的声音,便知道来人绝不下万骑。
双方越跑越远,北门很快便平静下来。
北门在赵世襄出城后悄然闭合,片刻却又缓缓开启
沈静谦凝望着面前的黑暗,他似乎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厮杀声。
“赵兄,对不住了”沈静谦喃喃自语,他本来就没打算和赵世襄一同离开,他需要的是一个探路的卒子,一个开路的先锋。
至于从两个城门分别突围也是一个托词。
城内那些四处报信的士卒也都是他派出去,为的就是将守军和敌军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南门。
如果赵世襄能够顺利跑出去,那他也会紧随其后。如果敌人没上当,他便依照原有计划,从西门杀出。
沈静谦装腔作势一番,带着身后的骑兵,头也不回的往黑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