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吟惊夜

木棍裹挟着破风声当头劈下，楚若尘瞳孔中倒映出黑脸家仆狰狞的面容。三日前他或许会本能地抬手格挡，但此刻体内流转的阴阳灵气竟在肌肤表面结成细密的鳞纹。

“砰！“

断裂的木屑如雨纷飞，楚若尘的右手完好无损地穿过棍影，扣住家仆咽喉的瞬间，他看见对方眼中倒映着自己额间浮现的龙形金纹。昨夜觉醒时破碎的经脉此刻如同奔涌的大江，三百六十处穴窍吞吐着月华凝成的星辉。

“太虚神脉...原来如此。“他低头看着掌心明灭的混沌气旋，忽然想起《太虚衍天诀》开篇那句“阴阳轮转破万法“。

另外两个家仆怪叫着扑来，左侧之人袖中寒光乍现。楚若尘侧身闪过淬毒短刃，指尖在对方肘关节轻轻一划。清脆的骨裂声响起时，他惊觉自己竟能清晰看见对手经脉中灵力流动的轨迹——那是太虚神脉赋予的“洞虚灵瞳“。

“魔...魔族妖术！“最后那个矮胖家仆跌坐在地，裤裆渗出腥臊液体。楚若尘踏前一步，院中飘落的槐叶突然悬停在半空，某种源自上古的威压让三人如同被钉在琥珀中的蚊虫。

“回去告诉楚云海，“少年拾起地上的碎木片，指尖黑白气旋缠绕间竟将其炼成三寸短剑，“三日后族比，我等着他的赤阳剑诀。“

当最后一声惨叫消失在夜色中，楚若尘突然扶住窗棂剧烈喘息。丹田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方才催动神脉消耗的灵力远超预估。他踉跄着摸向怀中丹药，却触到昨夜随古佩一同出现的玄铁令牌——正面刻着云雾缭绕的仙宫，背面是缠绕北斗七星的苍龙。

“天枢令？“令牌突然震颤着指向东方，夜空中的天枢星爆发出妖异的紫光。与此同时，百里外的青云山脉深处，沉寂千年的古祭坛开始渗出黑雾，岩壁上斑驳的符咒逐一亮起。

......

楚家宗祠内，七盏青铜魂灯无风自动。大长老楚沧溟猛地睁开双目，手中龟甲卦象显现出诡异的“泽火革“之兆。当他看到卦盘中央裂开的星纹，枯槁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贪狼现世，破军移位...那孩子竟然真的觉醒了？“

“父亲何必惊慌。“阴影中走出个华服中年人，腰间悬挂的紫金葫芦散发着慑人威压，“就算楚啸天的儿子觉醒血脉又如何？三年前我们能让他父母葬身幽冥渊，如今还收拾不了一个毛头小子？“

“你懂什么！“楚沧溟一掌拍碎案几，卦签化作齑粉簌簌而落，“当年楚啸天夫妇从幽冥渊带出的可不只是那块青铜佩...今夜天象异变，恐怕五大宗门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东方天际突然亮起七道流光。最前方的青袍修士脚踏百丈剑芒，玄天剑宗特有的“天罡剑气“将云海劈开笔直的沟壑。紧随其后的血色莲台散发出浓郁腥气，所过之处连月光都染上淡淡绯红。

“血煞门的血莲遁光...“楚沧溟瞳孔收缩，“立刻开启护族大阵！通知所有长老到观星台集合！“

......

西院厢房内，楚若尘将天枢令按在渗血的丹田处。令牌突然化作液态金属包裹全身，在皮肤表面形成细密的龙鳞纹路。当他运转太虚衍天诀时，惊觉方圆十里的灵气竟如朝圣般涌来，连护族大阵凝聚的灵雾都被撕开缺口。

“这是...吞天诀？“楚若尘看着指尖跳跃的灰白色火焰，突然听到识海中响起苍老的声音：“小子，你吸够了没有？本座栖身的养魂玉都要被你抽干了！“

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只三尾白狐，琉璃般的眼珠映出少年额间逐渐隐去的龙纹。当楚若尘剑指凝气时，白狐突然口吐人言：“若我是你，现在就逃。楚家地底镇压的九幽冥气正在苏醒，而你...“它抽动鼻尖轻嗅，“闻起来就像个行走的引魂幡。“

东方突然传来惊天巨响，整座青石城的地面开始震颤。无数修士从梦中惊醒，他们看到青云山脉方向升起十二根血色光柱，扭曲的符文在夜空交织成巨大的牢笼。在凡人不可见的维度，数以万计的冤魂正从裂开的地缝中爬出，朝着楚家祖宅方向跪拜。

白狐炸毛跃上房梁，楚若尘握紧天枢令的手突然被冰霜覆盖。令牌表面浮现出细小的碑文，他分明看到其中写着：“贪狼现，幽冥开；天枢动，仙魔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