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残片拼合”

林檎迅速抽回手微微侧身，和顾屿拉开了一点距离。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镜头敏锐地捕捉到，也立刻在弹幕区引发了新的讨论。

“咦？林林好像有点不情愿？”

“错觉吧，可能是害羞？”

“我觉得林林心里还是向着陆总的，刚才陆总输了她都没什么表情。”

“前面的别瞎说，林林只是比较慢热，顾老师这么优秀，谁能拒绝？”

“就是就是俊男才女，天作之合！”

接下来的组队环节陆辰被另一位女嘉宾选中，那位女嘉宾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陆辰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表情看不出喜怒。

分组完毕第一个团队挑战任务立刻开始。

任务内容是“残片拼合”。

节目组准备了十件打碎的古代陶器或瓷器，每个队伍随机抽取一件，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尽可能完整地将残片拼合复原，并说出器物的名称、年代和大致用途。

这不仅考验动手能力、空间想象力，更考验文物知识的储备和团队协作。

林檎和顾屿抽到的是一件彩绘陶罐的残片，碎片数量不少，而且有些细小。

“我来负责清理和分类碎片，你来负责主要的拼合，怎么样？”林檎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她看向顾屿，语气公事公办。

现在不是纠结个人情绪的时候，既然组了队，就要完成任务。

顾屿颔首没有异议：“好，修复方面你是专家，听你的。”

两人立刻开始动手。

林檎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每一块残片，用软毛刷轻轻清理掉上面的浮土，然后按照颜色、纹路、厚薄进行分类摆放。她的动作专业而熟练，每一个步骤都井井有条。

顾屿则负责观察碎片的形状和断裂口，尝试进行拼接。

他拿起两块较大的碎片，仔细比对着断口，然后轻轻合拢。

手指修长而稳定动作带着一种艺术家特有的敏锐和精准。

很快陶罐的底部轮廓被他大致拼了出来。

“这里，”林檎递过一块带有特殊彩绘图案的碎片，“应该是腹部的，你看这个弧度和颜色。”

顾屿接过碎片顺着林檎的提示，准确地找到了它对应的位置，轻轻按压，碎片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

两人的配合意外地默契。

林檎专注于碎片的分类和寻找，顾屿则专注于空间的构建和拼接。

他们很少说话但一个眼神，一个递碎片的动作，彼此就能心领神会。

陶罐的形状在他们手中一点点变得完整。

弹幕再次沸腾。

“哇！顾老师和林林配合好默契啊！”

“这画面太美了吧！简直是神仙搭档！”

“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什么，kswl！”

“这还叫没感情？骗鬼呢！”

“顾老师不仅眼力好动手能力也这么强？”

“艺术家都是手巧的嘛！”

看着屏幕上两人的互动另一组的陆辰微微抿紧了嘴唇，视线没有离开林檎。他身边的女嘉宾正兴奋地说着什么，他却似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时间过半林檎和顾屿手中的陶罐已经基本复原了雏形，只剩下几处细小的缺口和一些难以辨认的碎片。

“这几块太小了，彩绘也磨损得厉害，不好判断位置。”林檎拿起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皱起了眉头。

顾屿也拿起一块碎片，对着光线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尖闻了闻。

“这上面残留的味道，有点特别。”他忽然说。

“味道？”林檎凑过去，也闻了闻，“好像是有点……松脂味？”

“嗯，”顾屿放下碎片，拿起另一块，“这几块小的，边缘似乎有二次粘合的痕迹，而且断口不太自然，像是……被刻意敲下来的。”

林檎心里一动，立刻拿起那几块小碎片仔细观察。

果然如顾屿所说，这几块碎片的断口，比起其他自然破裂的碎片，显得更加平整，边缘还残留着极其细微的胶状物。

“你是说……这些小碎片是后来被人为破坏，又试图粘回去的？”林檎看向顾屿，有些惊讶他观察得如此细致。

顾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一块较大的碎片，指着上面一处不起眼的划痕：“你看这里，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过，力道很深。”

林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划痕确实很奇怪，不像是寻常的磨损。

“这罐子……”顾屿沉吟片刻，“恐怕不是普通的彩绘陶罐那么简单。松脂味，二次粘合，故意破坏……这些特征，让我想起一种东西。”

“什么？”

“‘魂瓶’。”顾屿吐出两个字，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古代一些墓葬里，特别是南方地区会放置这种陶罐或者瓷瓶用来容纳逝者的灵魂。

有些盗墓贼得手后为了方便运输或者隐藏，会故意敲掉一些部分，或者破坏上面的某些特殊标记，之后再粗劣地粘合回去，方便出手。”

盗墓贼！

这三个字像针一样刺进林檎的耳朵。

她看着顾屿看着他自然而然地说出这些关于盗墓贼手法的细节，心脏猛地收紧。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一个艺术家会对盗墓贼的手法如此了解吗？

难道……这只是他从书本或者资料里看到的？

还是……

林檎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是魂瓶，那这些小碎片的位置就比较特殊了……”顾屿似乎没有察觉到林檎的异样继续分析道，“通常会在瓶口、肩部或者底部，用来封存或者标记。”

他拿起一块最小的碎片比对了一下瓶口的位置，轻轻放了上去。

不大不小正好嵌合。

林檎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冒起。

他太熟练了无论是对文物的判断，还是对这些“行话”的了解，都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艺术家或者收藏爱好者应有的范畴。

这更像是一种……长期浸淫其中才能拥有的直觉和经验。

就像爷爷以前教她辨别假货时，偶尔会提到的那些“道上的规矩”和“做旧的手法”。

“你怎么……懂这么多？”林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顾屿正在拼接最后几块碎片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向林檎，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