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咸鱼的第一次夜游

咸鱼说：“读书，我们不仅能够掌握专业技能，更能解决人生问题。人终其一生，无非在探寻生命的意义，

但，你得首先解决温饱。”

“好了好了…滋滋…就这里吧！”

咸鱼兴奋地挥舞着自己的小短鳍，尾巴一搭一搭地拍打，晚风习习，流水迢迢，

少女蹲下身子，双手浸入水中，凛冬的河水流过她红彤彤的手指，又带走几分温度，

“好啦好啦…情绪波动超出…快把手缩回去吧…心疼阈值…都冻红了！”

咸鱼从少女的指缝间游出，浮出水面，目光不曾移动，

“呼——”李一宁将双手放在嘴前，呼一口气，摩擦着，“注意安全，小心点哦！”

“知道了…滋滋…知道了，你也是…人类取暖方案加载中…好好学习！”

咸鱼胸鳍交叉成生硬的直角，显得笨笨的，笨得可爱，

“我走…滋…定位中…啦！”

眼见着咸鱼那火红的背鳍消失在水面，李一宁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

夕阳西下，波光粼粼中，两只小眼睛望着少女纤细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临梓二中的旁边是桑梓河，顺着河道而下就是临梓水库，那里承担着全市的生活用水，

咸鱼现在就在河道里撒欢，等到李一宁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他就会回到这里等她，

主要是考虑到一连几天都待在塑料球里，他迟早被逼疯，咸鱼决定给自己安排一场冒险！

自他醒来，咸鱼就一直和李一宁形影不离，突然没有李一宁跟着，咸鱼反而有点不适应，总感觉空落落的，

不过好在海阔凭鱼跃，宽广的河道令鱼流连忘返，咸鱼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新的世界，我特么来了！

冬天的水温对鱼类来说属实是不太友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兴奋了，咸鱼丝毫没有觉得冷，

反而感觉十分畅快，河水黑乎乎的一片，空空荡荡，除了他，一条鱼都没有，

孤独、深沉还有一丝丝似曾相识，咸鱼觉得，也许他天生就是一条鱼吧，漆黑一片的未知，空旷辽远的浩荡，还有亿万斯年的亘古不变……

撒够了欢，看腻了景，咸鱼很快就进入了第二阶段——吃！

说实话他也挺意外的，这大冬天的，河底竟然还有如此旺盛的水草，

你就拿这个考验鱼？看鱼真准，咸鱼经不起考验，

大口大口吃得不亦乐乎的咸鱼还不知道，这片河道的上方有一根工厂的排污管，

真就不知者无畏呗，算了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未来的咸鱼会不会因此悔不当初尚且不谈，现在的咸鱼倒是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眼前竟然也出现文字！

【检测该水域富含大量必须元素，建议大量食用！】

这下咸鱼吃得更起劲了，和饿死鬼一样，秉持着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朴素思想，很快他就把这一块给薅干净了，

【碳：84％，氢：100％，氧：100％，硅：34％，铁：65％，镍：12％，铝：9％，铬：7％】

看着空无一物的河床和自己光秃秃的影子，咸鱼陷入了沉思，主要是他发觉自己变大了！

他现在约莫有三十厘米的样子，三十厘米长的金鱼好像有点抽象哈，

这事整的，好像他喝过核废水一样，咸鱼有点担心李一宁该怎么把自己带回去，

那个小破球肯定是装不下了，总不能让李一宁抓着鱼尾巴把自己提回去吧！

陷入沉思的咸鱼顺水漂流，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来到了一片大湖当中，

湖心岛上坐着三三两两的身影，提着个小灯笼，还挺有格调的，站着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成功男士，

他抓起一把红彤彤的饵料，大把大把往水里洒，

我嘞个打窝仙人呐！

这食都到嘴巴边上了，岂有不吃之理，

岂不闻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乎？

本来咸鱼一边快乐吃食，一边尽情嘲笑钓鱼佬，好不快哉，结果眼前突然出现一行字：

【检测到关键物质，请尽快食用！】

咸鱼看着被标记的鱼钩，陷入了沉思，

不是哥们，这鱼钩光秃秃的啥都没有，我要是咬上去，岂不是显得我很呆？

【请尽快食用！】

咸鱼纠结了半天，到底咬不咬钩，考虑到这辅助文字确实没坑过自己，那就姑且信它一回，

让钓鱼佬激动一下，也算是一件大功德了！

嗷呜！一口上去，咸鱼就拼命把鱼钩往肚子里咽，

“有鱼！上钩了！”

岸边三三两两的身影弹射起步，围在一起兴致勃勃地看着鱼干弯曲成痛苦的半月形，

“一定是条大鱼！”

还大鱼，大鱼你大爷！鱼钩又往上移动了几分，咸鱼怎么着都没法把它咽进肚子里，

要不是他死死咬着钩不放，钩子早就从他嘴里飞出去了，

会不会钓鱼啊，挣扎这么强烈就不知道放放线溜一下鱼啊，

咸鱼忍不住在心里指导起钓鱼佬们来，真是的，菜，就多练！

三个人面目狰狞地扯着鱼竿，怎么也想不到是一条三十厘米长的金鱼在和他们角力，

【检查到关键物质，请尽快食用！】

看着又被标记的鱼线，咸鱼愣住了，一整个目瞪口呆，

啊？谁家鱼啃鱼线吃啊！

不过都吃到这一步了，不吃白不吃！

吃！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了看水面上的涟漪，又看了看带着痛苦面具的一众少爷们，

他默默从地上捡起来抄起网……

啪嗒！

中性笔坠落在地，李一宁打了个哆嗦，弯腰从地上捡起笔，

怎么回事，心好慌啊！

她看了看教室前面的时间，二十二时二十五分，还有五分钟，写不下去的李一宁开始收拾书包，

“李……”

刚喊出一个音节，杨锦程就见少女的马尾辫扫过门框，消失在夜色中，

“什么事这么急啊？”

杨锦程默默将手里的瓶子收了起来。

今晚月色正好，玉盘高悬，清晖落在流线型的车顶，如同液体汞汩汩涌出，灯带如呼吸般明灭，

李一宁起先认为这辆豪车只是偶然停在了校门口，直到她坐上后座的真皮座椅，

没办法，旁边这几个黑衣大哥实在是太热情了，

看着他们高大的胸肌，粗壮的胳膊，还有腰间别着的枪械，

李一宁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拒绝他们，

发现我不见了，咸鱼也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透过流光溢彩的车窗，见识了金碧辉煌的人间烟火，驶过古朴典雅的镂雕大门，停在灯火通明的别墅大院，

李一宁懵懵懂懂地下了车，

她夹杂在黑衣人的洋流中，漂过了大厅，顺着挂满油画的连廊，冲进了一间书房中，

书房的木门被黑衣人带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除了，李一宁咽口水的咕咚一声。

“稍等一下，请坐吧！”

一排排书架拱卫着一张黑棕色的木桌，台灯柔和的照射下，鬓角斑驳的中年男人窸窸窣窣地写着什么，

李一宁局促地坐在沙发的边缘，屁股只挨上一丢丢，思考着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些大人物牵扯上了？

白衬衫灰背心的中年人没让她等太久，扶了扶金丝眼镜，将一杯咖啡摆在她的面前，坐到了李一宁的对面，

腰挺得和他的衣服一样板板正正，

李一宁点头致谢，接过咖啡，在手里捧了半天也没敢喝一口。

“抱歉让李小姐等了这么长时间，介绍一下，鄙人姓田。”

男人笑得是如沐春风，端起自己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拉尔美那边的豆子，品质还不错。”

“田先生好！”李一宁正襟危坐，趁机把咖啡杯搁到了桌子上，

田哲明瞧了眼一口没动的咖啡杯，笑了笑，“李小姐不用紧张，今天请你过来是想同你谈一笔合作的。”

“合作？我？”李一宁伸手指了指自己，

“没错，不知道李小姐有没有兴趣当犬子的体术老师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