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多看一眼就会爆炸

一提起这事，杨秀芬就来气。

“快别提了！”她啐了一口，“来了个小混混想拐我孙女！你姐我跟他打了一架。”

“杨姐宝刀未老啊！”余伯庆高声称赞道。

“不过最近不消停啊，杨姐你让你家人多注意着点。”

杨秀芬赶忙支起耳朵，抻着脖子凑上去，“快给姐说说，出啥事了？”

“还能有啥，不就是前些日子又没了一个。”

余伯庆捂着嘴，贴到杨秀芬耳边。

“有个小伙子从桥上栽下去了，下去前还一直嚷嚷着什么，这个月工资又三百抽保底了。”

说到这，他露出了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那眼睛红的呦，啧啧啧。”

杨秀芬听得嘴里直吸冷气。

“现在的年轻人呦。”她咂着嘴摇头，“姐还听说个事，前些日子有个姑娘说自己被蜗牛追杀，老王他儿子因为这事都出警了。”

她张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市场门口，一转眼的功夫，余伯庆就被人群挤得没了影子，她便只好自己买完菜回家了。

这个点，小孙女早就起床去上学，除了杨秀芬，家里就只剩下在沙发上睡得天昏地暗的佩罗罗，在奶奶开门的声音中迷茫的起来打了个哈欠。

杨秀芬把菜放进冰箱，坐在沙发上，心里不断的回放着和余伯庆的八卦。

渐渐的，她的脑袋里，从桥上栽下去的年轻孩子变成了和不正经男人私奔的常子玥。

她嗖的一下站起来，紧张兮兮的捅了捅身边的佩罗罗。

“孩子孩子，那些个魔术都是咋变的？有没有什么奶奶能耍的推荐一下。”

佩罗罗正在迷迷瞪瞪的给自己舔毛，听见奶奶的话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惊喜的抬起头。

它一根筋的想怎么让常子玥松口，倒是钻牛角尖了，别人家魔法少女甚至会瞒着家长，哪有必须经过孙女同意的道理。

它飞快的点头，“有的奶奶有的，我们出门找个地方。”

也不管杨秀芬听没听清，拉着奶奶就出了门。

在它提出要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训练时，奶奶带它来到了几条街外一片废弃的玻璃厂。

废弃工厂坐落在一片高档小区的背面，小区因为绿化面积过高，导致入住率低的可怜，就更显得这附近萧条破败了。

工厂的围墙边堆满了建筑垃圾，另一面背靠一条河，淤泥裸露在水面上，几层高的灰白水泥墙向底下这条连钓鱼佬都不会出没的河流投射出唯一的视线。

奶孙俩一路来到中间的位置，佩罗罗四处望了望，很满意附近空无一人的状态，这样就不用担心波及到别人了。

它把刚刚从桌子上顺走到繁茂之沙递给奶奶。

杨秀芬接过吊坠，在刹那间又感受到了那股冲动，一阵强光闪过，在定睛看去，站在那里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名身穿粉裙的小女孩。

准备工作已经结束，佩罗罗直立起来，语气激动的说：“奶奶我们先从攻击来练习吧。”

杨秀芬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她扫视一圈，在一块平坦的石墩子上坐下，准备听课。

于是佩罗罗叼起一块石头，放在杨秀芬手上。

“奶奶还记得那天战斗时的感觉吗？试着把魔法附在这块石头上，借用石头将攻击具象化，然后全力发射出去。”

杨秀芬接过石头，迷茫的向后靠去。

她当时一门心思教训想祸害她孙女的小混混，根本没注意什么魔法不魔法的，就只记得全身都是劲。

“奶奶可整不明白，啥鸡啊还能射？”

佩罗罗支着下巴沉思了一下。

经过这段时间都相处，它已经大彻大悟了，对奶奶自然不能和面对青春期的小女孩一样用同一种方式交流，八十岁的大脑早就没有了理解抽象概念的生理条件。

“我知道了！奶奶你想象那边有一个小混混，然后想办法砸他！”

小混混这个词俨然令杨秀芬应了激，光是听到，她就精神抖擞的瞪圆了眼睛。

随着她陷入幻想，沙漏也开始飞速流转，散发着越发强烈的粉光，光芒向她的手心聚拢，那吸力极为强大，宛如一口粉红色的黑洞在无穷无尽的吸吮，连光都被吸得变了形。

回忆中的画面逐渐成型，她感觉到手里握住了一个莫名也有些熟悉的形状，粗大，坚硬，令她安心。

在凝聚的魔力散发出刺眼的白光时，佩罗罗高声喊道：“就是现在！使劲砸他！”

杨秀芬两眼一睁，小脚一迈，抡圆了胳膊，抬手就是一个扔。

一个拳头大小，外表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纹理，一端有一个如同瓶口般的洞的粉色球形造物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

啪嗒。粉圆的魔力造物砸在不远处的水泥地上，滚了两下，停在了墙边上，无事发生。

佩罗罗一愣。

心里不禁犯嘀咕，居然没效果，难道失败了吗？

它还从未听说过有魔法少女施法失败的情况，因为协会出品的繁茂之沙已经帮这群每天幻想穿进守护甜心要下几颗蛋的小女孩们尽量弱化了施法难度，她们要做的只是在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底下写上解字而已。

“上次不是挺顺利的吗？”

它嘴里嘀嘀咕咕的，纳闷的凑上前。

只见那颗粉红球形物体安静的躺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咔哒声。

形状有点眼熟，佩罗罗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那一刻，极为耀眼的火光猛然迸发。

砰！

洪亮的爆炸声轰然响起。

本能让杨秀芬下意识的往下趴，然而习惯了老化身体机能的反射神经又叫她仅仅是稍微屈膝。

万幸的是，魔攻破不了物甲的防，魔法少女的攻击也不会有噬主的设定，除了被一阵带着粉红小星星的烟尘扑了一脸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影响。

她呸了两口灰，突然感觉到鼻尖隐隐约约萦绕着一股烧烤的味道，好像没放孜然的猫被烤焦了一般。

她的视线向前方转移。

不远处，佩罗罗吐出一口粉色的烟，眼神幽怨的看着奶奶。

它不知为何变得灰头土脸，仿佛在土里滚了一圈，满身的毛都像被烫过，焦黄色的国际大波浪在微风的吹拂中轻轻徜徉，牵动着大洋彼岸某位懂门至尊的心。

然而奶奶只会心疼孙孙，她连忙把佩罗罗抱进怀里。

“可怜样呦，小心点诶。”

她轻轻拍着佩罗罗的背，“奶说这个忒危险，咱躲远点啊。”

佩罗罗尴尬的扑了扑土，深吸一口气，张张嘴，不知说点什么好。

它怎么也没想到奶奶居然扔了颗手雷出来。

低头思索片刻，“奶奶，你是不是把魔力压缩得太狠了？”

“这又是啥说法诶？”

“就是，把一锅的魔力压在一个一次性水杯里了，所以就爆炸了。”佩罗罗解释道。

“这样会导致魔力不稳定，对之后学习其他魔法的影响会很大的。”

杨秀芬皱起眉，“那咋整诶，奶奶少用点力气？”

“对对，奶奶少塞点魔力就好了。”

杨秀芬糊里糊涂的瞪圆眼睛，憋住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