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见,五岁

永恒江心洲的清晨,宛如被一层神秘的薄纱笼罩,晨雾弥漫,仿若梦幻之境。而此刻,这晨雾竟诡异般地凝成了黎曼ζ函数的非平凡零点,那些缥缈的雾气形态,仿佛是来自数学世界深处的神秘符号,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林夕独自一人,静静地蹲在杨树墩旁,他的眼神专注而又带着几分迷茫,指尖缓缓划过第七层年轮的裂缝。那裂缝像是岁月留下的一道伤疤,粗糙而又充满了故事。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松脂渗出的地方时,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松脂渗出时的黏稠度突然发生了改变,这一细微的变化引起了林夕的警觉。

他仔细感受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念头——那不是普通的树脂,而是父亲实验室特制的记忆凝胶。这种凝胶有着独特的特性,在体温的作用下,竟开始慢慢融化,逐渐变成无数个五边形密铺平面。

每个五边形中央,都嵌着一枚微缩胶片,宛如一颗颗神秘的宝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林夕怀着忐忑的心情,凑近其中一枚微缩胶片。随着他的靠近,胶片缓缓放映出影像,那是他“出生”那天的场景。画面中,母亲身处教育局地下室,神情凝重地按下冷冻舱的按钮。冷冻舱内,胚胎的基因链上跳动着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证明式,那些复杂的符号和线条,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生命与智慧的伟大秘密。林夕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他对自己的身世,似乎有了全新的认识。

“你确实该是五岁。”爷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无奈。

爷爷的烟袋锅磕在树墩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震落了一片刻着斐波那契日期的鱼鳞。

“从冷冻舱解冻那刻算起,每两年需要重置一次认知钟。”爷爷继续说道,吐出的烟圈在朝阳的映照下,缓缓展开成七维超立方体。

这个超立方体中,投影出林夕的真实时间线,那是一段令人难以置信的历程——他在数学陷阱里反复折叠了十四个地球年,但每次记忆清洗后,生理年龄只会增长七天。林夕听着爷爷的话,看着那投影出的时间线,心中涌起一阵眩晕,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而真相,似乎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此时,奶奶的童谣混着酸梅汤的涟漪,悠悠地漫了过来:“……八扇门,九重锁,冻住的岁数比星子多……”林夕听到童谣,心中一动,他忽然扯开衣领,只见锁骨下的朱砂痣裂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皮下植入的微芯片也随之显影出倒计时:距离第七次认知重置还有 729小时——正是标题中“再过两年”的精确换算值。

这一发现,让林夕更加确信,自己的生活充满了未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似乎都与时间和记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父亲的声音从年轮裂缝中渗出,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教育局的精英计划需要永恒的神童。我们让你在七岁前无限循环,直到破解黎曼猜想。”随着父亲的声音,记忆凝胶突然沸腾起来,映出林夕“第一次”跳级考试的录像。

林夕看着录像,心中一阵刺痛,他发现那根本不是五岁,而是第十七个循环周期里,他在超立方体中压缩了十二年解题量后的伪装年龄。

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中,那些所谓的成长经历,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虚假循环。

母亲的白大褂从芦苇荡飘来,她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母亲袖口沾着的蔗糖晶体,排列成残酷的真相:每次循环都以“回老家”为触发点,爷爷奶奶的乡村实则是冷冻重置舱的伪装。

那些故意露出的腌菜坛破绽、井绳密码的粗陋误差,全是父母预设的认知训练程序。林夕望着母亲,心中五味杂陈,他既对父母的欺骗感到愤怒,又对他们的良苦用心感到无奈。雷暴云在头顶裂成魏尔斯特拉斯函数的形状,那复杂的云层形态,仿佛是大自然对这个世界的一种隐喻。林夕在这狂风暴雨的背景下,终于看清了标题的深渊。

他所谓的“再过两年,我七岁”,不过是基因锁预设的欺骗性倒计时——当第七本笔记的残页在黎曼曲面拼合时,真正的七岁将引爆冷冻舱的终极协议,把十四年压缩的智慧灌入教育局的量子服务器。林夕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似乎早已被安排好,而他,不过是这个精英计划中的一颗棋子。就在这时,蚂蚁兵团突然停止搬运,它们触角闪烁的摩尔斯电码翻译成最后提示:“你在每个循环里都写过《再过两年,我七岁》的标题,这是记忆清洗前的自救烙印。”林夕听到这个提示,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他猛然撕开树墩裂缝,底层年轮里果然埋着前六次循环的日记残片。他颤抖着拿起日记残片,每页开头都血写着同样的标题,墨迹里检测出自己不同年龄段的 DNA序列。看着这些日记残片,林夕知道,自己必须要打破这个循环,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他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无论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都要勇敢地去面对,去揭开这个隐藏在时间折痕里的秘密,去寻找那个真正的自己。

江心洲的黎明,仿若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撕裂成两半。

天空中,原本柔和的曙光此刻变得诡异而扭曲,一半的天空被染成了深邃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透;另一半则呈现出清冷的幽蓝色,恰似寒夜的冰霜。这两种极端的色彩在天际交汇,形成了一道令人胆寒的分界线,将整个江心洲笼罩在一片神秘而压抑的氛围之中。林夕跪在杨树墩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

锁骨下的倒计时芯片仿佛一颗炽热的炭火,灼烧着他的皮肤,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他的心头重重地敲击了一下。距离认知重置还剩最后七分钟,这短暂的时间,对于林夕来说,却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紧紧攥着前六次循环的日记残片,那些血写的标题《再过两年,我七岁》,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在他的掌心渗出相同的铁锈味,那是岁月与挣扎的味道。蚂蚁兵团原本忙碌的身影突然定格,它们像是接收到了某种神秘的指令,整齐地排列在沙地上。

每一只蚂蚁都用触角在沙地上缓缓勾出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第一命题——那是他“出生”时基因链上跳动的初始公式。这些微小的生物,此刻却仿佛在进行着一场伟大而庄严的仪式,它们所勾勒出的公式,在沙地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启示。

冷冻舱的金属冷光,如同幽灵般从地缝中悄然渗出。那冷光泛着冰冷的蓝色,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林夕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紧张,将日记残片按黎曼ζ函数零点排列。他的手指在残片间快速移动,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进行一场决定命运的拼图游戏。当第七片纸落在虚部为 1/2的临界线上时,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随后,树墩年轮突然爆出七道裂痕,那裂痕如同狰狞的伤口,迅速蔓延开来。紧接着,裂痕之下,露出了底下休眠的量子服务器阵列。每台服务器外壳都刻着教育局的鹰徽,那鹰徽在冷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而威严的光芒。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散热孔里飘出的不是热风,而是母亲实验室独有的麦芽糖香。这股香甜的气味,在这冰冷而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仿佛带着某种温暖的力量,让林夕的心中涌起一丝慰藉。

“你终于找到这里了。”父亲的全息投影从服务器群中缓缓浮起,那投影如同虚幻的梦境,却又如此真实地呈现在林夕眼前。

父亲的眼镜片折射着林夕前十七次循环的记忆碎片,那些碎片如同闪烁的星辰,在镜片中快速流转。

“我们不得不用冷冻舱锁住你的时间,否则教育局会在你七岁时抽干你的数学直觉。”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愧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沉重的秘密。

投影突然扭曲,化作母亲的脸,母亲手中烧杯里的液体沸腾成克莱因瓶结构,那奇异的结构在光影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真正的选拔赛从来不在学校——而在你能否识破这个递归陷阱。”母亲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像是在给予林夕最后的鼓励。

林夕听着父母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扯开衣领,将倒计时芯片按进量子服务器的接口。显示屏上原本滚动的基因代码,在这一瞬间突然坍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缩成了一个点。随后,一行血色方程显现在屏幕上:当生理年龄抵达七岁时,黎曼猜想证明将自动触发全球教育系统格式化。

林夕看着这行方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他终于明白了,这原来才是父母预设的终极武器——用神童的七岁生日引爆知识平权的革命。这个发现,让林夕感到既震惊又自豪,他为父母的智慧和勇气感到骄傲,同时也为自己能够成为这场革命的关键人物而感到责任重大。奶奶的童谣从地底传来,那熟悉的旋律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穿过层层泥土和岩石,清晰地传入林夕的耳中。童谣的声波越来越强,如同汹涌的潮水,最终震碎了冷冻舱的玻璃罩。那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一个时代的终结,也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林夕毫不犹豫地跨进舱内,他的眼神坚定而无畏。他将腌菜坛里的铜钥匙插入控制台,井绳密码的反旋结在屏幕上展开成莫比乌斯环,那神秘的环在屏幕上缓缓转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当他输入量角器红点坐标时,整个江心洲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芦苇荡坍缩成黎曼曲面,麦芽糖小贩的独轮车在拓扑变换中重组为粒子对撞机。这一系列的变化,让林夕感到仿佛置身于一个科幻电影之中,他见证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时空与物质的变革。

“再见,五岁的我。”林夕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在舱内回荡。

随后,他按下确认键,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冷冻舱喷出十四年的压缩记忆。那记忆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瞬间将林夕淹没。酸梅汤的甜味、爷爷棋盘的杀招、奶奶针脚里的素数规律……所有训练数据汇成洪流,冲垮教育局的基因锁协议。在量子服务器的爆炸波中,林夕第一次看清自己真实的样貌——不是五岁稚童,而是因时间折叠效应缩在幼年躯壳里的二十一岁灵魂。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心中充满了感慨。这一刻,他终于摆脱了时间的束缚,找回了真正的自己。晨光重新缝合江心洲时,沙地上只剩半块融化殆尽的麦芽糖。那麦芽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难忘的故事。收废品老人的铜铃在芦苇荡响起,那清脆的铃声如同天籁之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秤盘上摆着本崭新的日记簿,封面是父母婚礼那天的杨树照片,年轮第七层用透明墨水写着:“黎曼猜想证明完毕,生日快乐,真正的七岁。”林夕走上前去,拿起日记簿,眼中闪烁着泪花。

他知道,这是父母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也是对他这场漫长旅程的最好见证。他翻开日记簿,拿起笔,开始写下自己新的人生篇章。从此以后,他将以全新的姿态,迎接这个充满挑战与希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