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正月初一求头签，打假主播来砸场！

正月初一凌晨，桐柏宫的大门紧闭。

常年不会有生人前来的桐柏山，此刻山脚通往山上的马路边，却出现了几辆车。

大灯熄灭。

四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爷爷，有必要连《难忘今宵》都不等，就火急火燎的来这鬼地方吗？嘶，真冷......”

“你懂什么？”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对着一旁的小年轻呵斥道：“桐柏宫的头签，灵的紧！”

“据传百年前此地大旱，村民上山求雨，道长以头签卜卦，卦象刚成，乌云骤聚，暴雨倾盆三日不绝。”

“后来，因为咱们市要在此处修建水库，桐柏宫被淹，附近村民全都迁走。”

“三十年前，玄通道长重修桐柏宫，一位富商闻讯赶来，求得正月初一的头签。”

“签文隐晦提点【东南火起，金水相济】。富商依言将公司总部迁至金济区，次年台风过境，原址仓库遭雷火焚毁，新总部避过一劫。”

“爷爷，真有你说的那么玄乎的话，为什么今天晚上，没有人和我们一样提前来求头签？”

“因为......玄通道长在半年前逝世了。”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轻声说道：“不过玄通道长仙去之时，曾经说会让他二十年前收养的孩子，继续主持新一年的祈福求签仪式。”

“他收养的小孩？”这名小年轻嘘声道：“年纪都没我大，他懂个球的祈福抽签！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老人没有说话。

显然，他对于自己孙子的话也有一丝认可。

“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黑暗之中，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如果林杰在这儿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女孩就是他遇到的那个Cos《原神》申鹤的小姐姐赵柠。

“咱们家的公司在哪？在金济区啊！”

“我猜爷爷说的三十年前的那位富商，就应该是他自己吧？”

“哈哈哈。”白发老人点点头，笑道：“还是小柠聪明。”

闻言，刚才的小年轻变得沉默。

“爸，你这么晚不睡觉跑这荒山野岭来，小林他只是担心你身体。”

赵济是赵林的父亲，“何况说，得知玄印道长仙去后，大家今年都跑龙虎山去求签......桐柏山这边根本没人来。”

“龙虎山是龙虎山！”

“桐柏山是桐柏山！”

“玄印道长当年有恩于我，就算是死，我赵山也不可能去龙虎山求签！”

白发老人见状，很是激动。

赵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道：“也是，据说龙虎山那边的头签，是谁交的钱多，谁就能求到，能灵才怪呢！”

……

晨光微熹，林杰便被设定好的闹钟叫醒。

“系统，帮我筛选一下卜卦祈福类的法术、法宝、符箓。”

话音落下，前方页面就发生了改变。

「根据宿主恐惧值余额，为您筛选出以下商品」

【先天八卦推演术】

——掷铜钱布卦，可对所求之签进行解读

售价：100恐惧值

注：每次使用，需要消耗10恐惧值（恐惧值余额不足，将替换为寿命）

【灵签问天筒】

——筒身取千年雷击枣木芯，嵌北斗七星陨铁，筒口箍青铜饕餮环，刻《周易》六十四卦象。共一百零八支灵签，对应天罡地煞之数，分四品九等：

甲等·天机签（上上签、中平签、下下签）

乙等·阴阳签（离火签、坎水签、震木签）

丙等·人灵签（姻缘签、财帛签、子嗣签）

丁等·鬼煞签（酆都签、尸解签、劫煞签）

售价：150恐惧值

【解签符】

——作用如其符名

售价：5/10/20恐惧值（根据签或者卦象的复杂程度而定）

“嘶——”

“这么贵？”

“系统，你没坑我吧！”

「宿主，卜卦祈福涉及天机，修道之人使用相关法术、法宝往往都是以寿命为代价！！」

「不要觉得售价贵，相比于寿命而言，这很便宜！！！」

这......

确实啊。

林杰在听到系统的解释之后，也是认可点头。

同时脑海中联想到了老道士。

从他记事开始，老道士每年正月初一，就会免费进行祈福抽签仪式。

求得头签者，他会无条件帮忙解签。

林杰明白，这是老道士为了振兴桐柏宫。

因为只有别人知道，桐柏宫的头签灵验，桐柏山的香火才会旺，前来拜师的人才会多。

“老道士前年明明身体还很健康，去年就突然离世。”

“会不会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

林杰的心中，闪过一个猜想。

老道士的去世很突然。

突然到就算他在十几里外的市区，也是在老道士只剩最后一口气时，才赶到的桐柏山。

“哎，就230点恐惧值。”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老道你放心，我今天一定会帮你把祈福抽签仪式办的漂漂亮亮，让来年桐柏宫的香火再度兴旺的！！”

……

桐柏宫门外。

“爷爷，你看。”

“现在都六点五十五了，这里都没几个人，我们昨晚根本没必要熬夜来求头签的。”赵林打着哈欠，有些无精打采。

“心诚则灵。”

“不诚心，签怎么可能灵呢？”

赵山看了看周围，相比于往年的人山人海，今年桐柏宫外只有零零散散大概二十几个人。

而且清一色是老人带小辈的组合。

很显然，在玄印道长去世后，桐柏宫再度陷入了没落，已经没有人相信这个大年初一的祈福抽签仪式了。

“哎，大年初一桐柏宫外多少年没这么冷清过了，只可惜玄印道长不在了。”

“谁说不是呢......就算今年运气好能求到头签，我也没那么开心。”

“据说现在桐柏宫的道长，是玄印道长从小收养的孤儿，他多多少少应该跟玄印道长学到点什么吧？”

“但愿吧！当年玄印道长为我解过签，不管小道长有没有真东西，今年就当还了那份恩情。”

“……”

就在众人的交谈之际，远处一个举着自拍杆的人缓缓走来。

他叫阳九华，原本是一位游戏主播，一直不温不火。

为了流量，最近这段时间他进行转型，开始一系列博人眼球、挑战反迷信的直播。

例如，对着镜子问“你是谁”、半夜在十字路口点香吃饭，成功爆火。

此后他的直播，也愈发劲爆。

比如说给纸人点眼睛，半夜在墓地睡觉，甚至是砸神像......

就在前几日，听说桐柏山也会和龙虎山一样，在正月初一举行祈福求签仪式，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求签？”

“哼，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全都是假的！！！”

“今天，小爷我就是来打假的！”

阳九华大声嚷嚷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直播间弹幕：

【为什么不去龙虎山打假？是怕被他们花钱暗杀吗！】

【如果你敢直播砸三清像，我就佩服你！！】

【主播，我家楼上是处凶宅，女主人被丈夫冲进下水道了，你敢来睡一晚我就给你一个嘉年华！！！】

【精神小伙都有人看？】

【孽障，敢不敢把八字发出来！】

【我泱泱龙国五千年传承的东西，还是要相信的，不要为了博人眼球，干一些蠢事！】

【……】

虽然是新年头一天的早上，但阳九华的直播间里，还是有两千多人在看直播。

没办法，这家伙的直播标题，噱头实在太足了！

但凡是个人，刷到了都会留下来看两眼！

“晦气，今天怎么会遇到这个傻逼。”

赵林平日里喜欢高强度冲浪，在看到阳九华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作为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小年轻，他自然对于求签之事，不太相信。

但是他爷爷信啊！

看到阳九华，他立刻就意识到，这家伙绝对要在等等的祈福求签仪式上捣乱。

到时候，爷爷赵山绝对会生气！

不行。

要想想办法，阻止这傻逼捣乱。

但就在这时，桐柏宫的大门吱呀开启，一阵山风裹着檀香味道扑面而来。

只见林杰一身紫袍立于阶前，鸦青发带被吹得猎猎翻飞。

而他身后，李现李想手持桃木剑分立两侧。

“这就是小道长吗？人长得倒是挺俊俏。”

“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两个小道士，真是让人意外。”

“刚好七点钟，真准时啊。”

人群中，议论声响起。

赵柠则是目光怔怔，盯着前方身穿紫袍的林杰。

这不是那天COS紫袍天师的小哥哥吗？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桐柏宫的小道长？

赵柠忽然想起那一天，林杰说要表演一下才艺，随后发出一道雷电，直接导致COS展厅瞬间停电的画面。

难道说，那是真雷法，不是天师剑里装了电击棒？

一时间，赵柠思绪纷飞。

而阳九华则是调转了手机镜头：

“哈哈哈，家人们，运气真不错。”

“刚到这里，就遇到道观开门。”

“你们看中间那个穿紫袍的家伙，才几岁啊？怕不是还在上学！”

“信他会祈福求签的，这辈子有了。”

见到林杰的样貌后，原本心中还有些小小担心的阳九华，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最近两年，围脖、短视频，不时会出现许多道长使用法术，大战诡异的视频。

但总是很快被删除。

虽然阳九华一直认为，这是AI合成的假视频，被删除也是因为放任其传播，会造成社会恐慌。

可这架不住，刷到这些视频出现的频率高啊！！！

毕竟，离谱的谎话听多了，也有人会选择相信。

以至于有那段时间，阳九华生怕自己会遭报应，停播了三个月。

幸运的是，期间并没有出现任何灾祸。

于是乎，接着奏乐接着舞！

阳九华又重新开启了直播。

打假桐柏宫祈福求签仪式，便是他今年的回归首秀！！！

“诸位善信久等。”

直播画面中，林杰广袖轻扬，袖中三枚铜钱叮铃落进青石凹槽，“今日桐柏宫将举行祈福求签仪式，头签需以诚心叩问，诸位想求头签者，请先随贫道进入观内。”

话音落下，林杰转身里走。

而桐柏宫门外的其他人，也纷纷跟随入内。

【这道长好装啊！】

【九华哥，支持你砸他厂子。】

【一个黄毛小子，道长？笑话！】

【桐柏宫是正一还是全真？道长能不能娶老婆，他好帅啊，好想给他生猴子！】

阳九华看了眼弹幕，嘴角撅起，随后也跟着前面的人，走入道观内。

……

比想象中的人要少。

林杰站在祈福台上，看着台下只有二十多人，心中不由感慨。

在他七八岁时，曾看过老道士主持祈福仪式。

那时候，桐柏宫内可谓是人山人海！

人们为了抢头签，就差挣破头！

确定后续没有人来后，林杰广袖一振，三枚铜钱倏然飞回掌心。

在场诸人，发出一阵惊叹。

“贫道道号清虚，玄印道长弥留之际嘱咐，今后让我代他主持桐柏宫正月初一的祈福仪式。”

“相比往年，今年头签的求取规则，贫道略微改变了一下。”

正当林杰准备宣布，今年新的头签规则时，前方传来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

“家人们快看！这小道长连胡子都没长齐，能解个屁的签！咱今天就揭穿这神棍的把戏，给大伙儿开开眼！”

阳九华举着自拍杆，放大镜头对准林杰的脸，将声调拉的高高的。

众人纷纷朝他投去不善的目光。

“怎么？”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想打人？”

“来啊！有种的往小爷脸上招呼！”

“小爷直播间里快三千人呢！”

阳九华洋洋得意，嘴角勾起痞笑。

曾经有一次，他化僵尸妆半夜潜入灵堂，播放哀乐，吓醒守灵困到睡着的孝子贤孙，最终因为胸前的摄像机露馅，被他们打进了住院部。

虽然身体遭罪，但他不仅狠狠洽了一波流量，还获得了五十万的赔偿！

因此，他挑衅在场的二十多人，一点也不慌。

他巴不得众人揍他呢！

如此一来，可以流量和钞票通吃！

“师傅，这家伙是来砸场子的！”李现轻轻开口。

“别说废话，为师难道看不出来吗？”

林杰目光冰冷，像看死人一样盯着阳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