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太阳。”
丹妮莉丝小心翼翼地用琼娜教自己的方法为卓戈处理伤口。她用烧红的金属挑开伤口中夹杂的草根与污泥，伊丽在旁边熬着丹妮找来的各式草药，热气让其他人近乎喘不过气来。
但丹妮丝毫不介意。
“丹妮……瑞斯。”卓戈露出一个微笑，她感到他眼底有骄傲的神色，“你现在很强大。”
身怀六甲，丹妮自然感受得到自己行动越来越不便，但她怀着对卓戈的爱和对儿子降生的期待，一切便都不是难题。
一直陪伴着她的亚瑟走过来，从他的脚步声中，丹妮能听得出来他有心事。在处理好卓戈的伤口之后，丹妮轻轻呼了口气。
“有什么消息？”
卓戈支着自己的上半身，古铜色脸上满是马王特有的严肃。
“卡丽熙。莱安将韦赛里斯从潘托斯骗了出来，现在，假如消息没错，韦赛里斯会被送到龙石岛，或者，是君临城。”
卡拉萨的其他人都在草原上四处游荡，他们刚刚结束一场恶战，自然需要休养生息。有的正按着抢来的女人发泄，而有的则牵回牛羊，开始给它们喂草料。
亚瑟同样身着多斯拉克人的服饰，但他身上血迹早干，也不事畜牧之使，腰间别着的佩剑对他而言绝不是一件摆设。
即使卓戈也很敬重这位会用剑的骑士，尽管对于他的过去，丹妮几乎一无所知。
丹妮愣愣地坐在原地，片刻后，她用一种陌生的声音询问亚瑟：“他会杀了韦赛里斯吗？”
“以我对莱安的了解，他大概率不会。”
亚瑟的表情有些奇怪。
“你认识他？”这对丹妮来说又是一个重磅级消息，琼娜，亚瑟，他们似乎都认识莱安，而且都没有对他显露恶感。
“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但是现在，不提也罢。卡丽熙，韦赛里斯绝不会有再上铁王座的可能，而您……”
亚瑟欲言又止地看着丹妮，以一种极其温和的语气继续说道。
“莱安身后有很多人支持他，贵族，平民百姓……假如是韦赛里斯，他绝不可能取代莱安的位置。所以，卡丽熙，还请您淡忘过去的仇恨……”
“一派胡言。”丹妮怒意横生，他不明白，他根本就不明白。
“您不知道？伊莉亚公主，还有她的女儿，都惨死在了魔山手下！而我的父亲，被一个宣誓效忠他的御林铁卫所杀，坦格利安家族上上下下，只有我，韦赛里斯，还有伊耿逃了出来！”
“他的王位本就是在累累白骨上建造。”
卓戈入神地听着丹妮叙述那些故事，即使他听不懂，他却还是用多斯拉克语做了回答。
“我生命中的月亮。不用担心那些敌人，我的弯刀自会帮你将那些奶人赶尽杀绝，他们绝不可能来到多斯拉克大草原，威胁到你我的生命。”
丹妮笑了：“当然不会。”
随后，她改用通用语和亚瑟交谈。后者已经跪了下来，但并没有为自己的说法而后悔。
“卡丽熙。您真的需要尽早忘却仇恨。渡过狭海，多斯拉克人在维斯特洛根本不可能攻下任何一座城堡。”
他一直这么说。
“你是莱安派来的奸细？亦或者你仍然效忠于她？”
亚瑟叹了一声，没有起身，却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认真地看着丹妮。
“既然卡丽熙不相信，那么我多说无益。”
气氛正陷入僵持时，丹妮突然用余光瞥见一个女人正被多斯拉克男人扯着头发，遍体红痕。
“放开她，你不能这么做。”
丹妮大声说。
在卓戈的重复之下，那个人这才松开了被他折磨过一遍的女人，但表情满是不信服。
那个女人抬起头，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丹妮。
“这是七大王国的公主，风暴降生丹妮莉丝，我们的卡丽熙。”姬琪告诉她。
“丹妮莉丝殿下。”巫魔女弥丽轻声重复。她勉强直起身，“请问您要我的命有什么用呢？”
“卡丽熙。这是巫魔女。您不能留着她的性命。”有人提醒。
“我正需要你为我效力。”丹妮告诉她，随后吩咐伊丽，“先给她准备好衣服，然后帮她疗伤。”
“是，卡丽熙。”伊丽答应，弥丽闻言却只是苦笑：“疗伤还是我自己来吧。在我之前的部落，我一直干这种事情。”
她显然克制了自己的仇恨，但是仍然难以掩饰悲伤。丹妮对此不感意外。
只要我好好对她，她一定会爱我，就像莱安对他的臣民所做的那样。更何况，我救了她的命。巫魔女不可能是非不分。
弥丽蹒跚着走开，她显然刚刚被人轮流透了一遍，丹妮对此深表同情，但比起其他人来说，巫魔女仍然算是幸运的。
她休息好了之后，便开始为卓戈疗伤。奇怪的刺鼻的气味从卓戈伤口上散发出来，他的血盟卫不信任地以性命为威胁让巫魔女保证治疗能够成功。
“绝无虚妄。”弥丽保证。
然而巫魔女的话能有几分当真？多斯拉克人都清楚这一点，只有天真的丹妮例外。
过了一天，卓戈的伤口不仅没有好转，反而隐隐有了恶化的趋势。
当他再度骑上自己的马匹，没有像往常那般肆意奔驰。卓戈握着缰绳，身体却以一种幅度而轻微摇晃。
当马儿跑起来之后，卓戈被甩到了地上。胸口裸露的大片血肉在阳光下分外刺眼，那是不应该属于他的虚弱。
亚瑟很快把卓戈扶了起来。但，卓戈当着全卡拉萨人的面，从马上摔了下来。
“他已不能再做卡奥。”亚瑟告诉丹妮，赶在别人告诉她这个事实之前。
“弥丽，巫魔女，不可能，她承诺过的。”丹妮感到自己好像又变成了一个无能为力的女孩。
亚瑟说得对。卡奥从马上摔下来，他便不再是卡奥。而自己的儿子……雷戈，雷戈，他只是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
“将她带过来。”丹妮发令，“我要让她付出血的代价。”